绛九歌 第570章 再所不惜

第570章 再所不惜

李凉凉越想越觉得胸闷气短，她怕是再呆下去，就要同洛樾笙吵个不死不休了，才刚转身，却不小心牵扯到了肩上的伤口，骤然撕裂，疼得她秀眉刹那就拧在了一处。

还真是疼啊。

本想着自己是为洛樾笙付出，哪怕是赔上她这条命都再所不惜，可李凉凉终究是忘了，这被人冤枉的感觉，却是极为难受的，想来夏绾先前经历过的也是这种滋味罢。

李凉凉并非是想同洛樾笙翻出这陈年旧账，也实属是没必要，可是此番对着洛樾笙，她却是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脾性。

也不知道夏绾过往同洛樾笙如何，帝后同心，如何恩爱，如何垂范民间，这都是李凉凉略有耳闻的，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此番洛樾笙过问夏绾之事，是因为在意她了。

遇刺出事到现下，他都没有任何反应，李凉凉知道那不是洛樾笙的性子，他那么多疑一人，怎会容许旁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做出刺杀这档子事儿来。

可是，洛樾笙没有追究，却不代表他打消了疑虑，他对自己的手足都可以怀疑，又如何能够放过这宫中嫔妃。

她不过是去了夏绾宫中一趟，是没请示洛樾笙不错，可她一没对夏绾做什么，二更是没有什么过分的话，这如何快洛樾笙便过来问责她了，这不免让李凉凉觉得他是在兴师问罪。

一早便知道洛樾笙同夏绾夫妻这么多年，那些情意怎么是说断就断得了的，不过都是说给旁人听的罢了，李凉凉知道在洛樾笙心中夏绾很是重要，可她着实是不喜欢洛樾笙这语气，像是她把夏绾怎么了似的。

若是她当真动了夏绾，此番也不会回来让洛樾笙知晓了。

肩上的伤口撕裂，李凉凉不免觉得心口也阵阵发疼。

果然，她以为自我蒙骗，骗自己说不爱洛樾笙，可到底还是换来了一身伤痕，图什么呢，她到底在奢望什么。

哪怕知道是自己的语气过激，情绪过于激动，李凉凉却打算低头认错，她与洛樾笙之间，素来都不是她可以先低头的事儿，她李凉凉也有自己的骄傲，先前为洛樾笙付出了太久，可换来的是什么，是他屠尽了她的满门，是欺骗与谎言。

她付出了一腔真情，换来伤痕累累，是她李凉凉太过犯贱，才会觉得同洛樾笙会有一辈子，可哪里来的一辈子呢，他们之间，从洛樾笙对她满门下手时，就注定要成为仇人，是渐行渐远的一对。

她不该对洛樾笙有什么留恋，更不该试图欺瞒自己，想要将这一页揭过去。

不会回去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清妃！”

就在李凉凉忿恨转身，哪怕她肩头的伤疼得再撕心裂肺，此番的洛樾笙，却也可以做到无动于衷的样子，就这样静静看着她，语气还格外不善。

李凉凉闻言顿住，却没有回过头去。

本以为是满心欢喜地可以同洛樾笙用晚膳，此番却是变成了争执，到底是李凉凉没用，好不容易才修复的关系，此番却已是绷不住了。

她和洛樾笙就像是一根拉紧的弦一般，稍有不慎，弦崩裂的同时，他们所谓的情意便也崩裂了，破镜无法重圆，哪怕是和好了，也恢复不到过往的。

许是被夏绾这副样子给激到，李凉凉害怕，日后的自己也会是这样一副样子。

如此淡漠，如此薄凉，同洛樾笙只能渐行渐远，再也回不到起初了。

“陛下有什么话不妨对着皇后娘娘说，她该是最爱听才是。”对洛樾笙，她已然是心寒。

洛樾笙可以关心夏绾，她从未让洛樾笙真正放下过夏绾，是因为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儿。且不说夏绾身份，就是她如今身怀皇子，洛樾笙都得对她照顾有加，而为了自己将夏绾禁足，却是最不值得的事儿。

她从不反对洛樾笙去照顾夏绾，或许是给她些眷恋，可她不愿接受的是，那个说爱着自己的男子，此番做出这副样子来。李凉凉一早便知道，君心难以揣测，尤其是洛樾笙的心思，旁人更是无法知晓。

她一早便知道，还是越陷越深，直到方才洛樾笙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才让她如梦初醒。

原来一切都不过是她在异想天开，洛樾笙是因为她变了不错，可他还是过往的他啊，那般高高在上，那般目中无人。

洛樾笙也没想过，方才一开口语气竟然这般凛冽，俨然是吓到了李凉凉，可后头女子却又是不由分说地偏就拿夏绾去气他，今日早朝朝臣又是上书说要除去李凉凉，所有人都在给他施压，说李凉凉这个妖女留不得。

可洛樾笙却是力排众议，保下了李凉凉，无论朝臣赞同与否，他这辈子是定然不会放开李凉凉的手的。

好不容易才能够逃脱那种被旁人桎梏的境地，到李凉凉这里来偷得浮生半日闲，可没想到，李凉凉竟然去了皇后那里，夏氏一族虽明面上不表态，可到底也是记恨李凉凉的，她还这般不知死活地送上门去。

若是先前的遇刺当真是冲着李凉凉而去，那么她此番的处境却是格外危险，他要保证李凉凉安危的前提下才能够下令追查此事，不过都要密不透风，不走露半点风声才是。

李凉凉回来了，是平安归来的不错，可若是夏绾当真对她做了什么，李凉凉跑得掉么。

他这般担心她，几乎是坐立不安，为了李凉凉显然是要赔上自己的一条命，可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竟还这般反唇相讥地气他，是存心见他活着不好，想要将他气到缠绵病榻，她才满意是吧。

洛樾笙从未有过如此心力交瘁一人，应付完那些人还不够，还要哄着李凉凉。

他方才还在想，是否就是因为宠着李凉凉，才让她这般有恃无恐，把他的话当做耳边风，丝毫不听他的命令，李凉凉此番的胆量俨然是大了不少，可洛樾笙也知道，若非是自己，李凉凉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