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从容看着被掐断的传讯牌,站起身,去找卫轻蓝。
她很快来到卫轻蓝的住处,发现主屋被设了屏障,她站在门口轻喊,“轻蓝,我有事找你。”
江离声正窝在卫轻蓝怀里说话,听到动静立即从他怀里出来,“卫师兄,会不会是你不回你师父讯息,他找了于师叔过来?”
“兴许。”卫轻蓝坐直身子,整理被江离声弄乱的衣裳。
江离声对于从容还是很亲切尊敬的,立即跳下床,打开房门。
卫轻蓝挥手除去屏障,也跟着走出房门,“于师叔。”
于从容见二人从一间屋子里走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仙门中人,本就不像凡界之人一般讲究,尤其他们已是未婚夫妻,云家主没特意让人安排两处院子让他们分别住,想必也是因为他们如今未婚夫妻的身份。
她被二人请进屋,落座后,看着二人道:“宗主已知道了你们的事儿,让我带着你们回宗门。”
卫轻蓝拿出传讯牌,点开,递给于从容看。
于从容一愣,“这是?”
“你看过我师父说了什么,便明白了。”卫轻蓝将传讯牌递给她。
于从容接过,看罢,明白了大概,看向江离声,“你不敢去昆仑?”
江离声摸摸鼻子,“那个,于师叔,秦宗主的怒火,我承受不住啊。”
于从容好笑,“所以呢?你们是什么打算?”
江离声把这个问题交给卫轻蓝。
卫轻蓝点着一句话说:“师父开始说,让我自己回昆仑。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又说我们两个一起。如此朝令夕改,我觉得不妥。”
于从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不回昆仑了?那你们打算去哪里?你不会是想还去西北海外吧?”
“既然师父出关了,昆仑诸事,有他在。我打算跟江师妹去清虚小住。”卫轻蓝压低声音,小声说:“去求得玉师叔原谅。”
于从容纳闷,“原谅什么?难道是原谅你拐走了他的爱徒?”
卫轻蓝轻叹,“今儿为了击退情敌,我谎说于师叔已答应了我与江师妹的婚事儿。”
“什么?”于从容腾地站了起来,怀疑自己听错了。
卫轻蓝轻咳,“于师叔,冷静。”
于从容怎么能冷静得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卫轻蓝,“你是怎么敢的?你、你竟然说谎?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你还有何凭信可言?”
卫轻蓝看着她,“席季礼是一个对手,我只能出此下策。”
于从容都惊了,“在太乙时,那叶星辞明显对离声有意,也没见你如临大敌?如何怕一个席季礼?他年岁比你小,修为没你高,论身份地位,也不如你。你何至于因为怕他,在人前说这个慌?”
卫轻蓝摇头,“师叔,此言差矣。”
他站起身,扶着于从容重新入座,亲手给她倒了一盏茶,让她冷静片刻,才说:“您可还记得,您离开昆仑来云山城时,我特意提了一个人,让您帮我看好了他,别让他对江师妹有机可乘?”
于从容自然记得,所以,她一个隔宗的长辈,才在第一次来云家时,江离声为救裴荣晕倒昏迷,席季礼要照顾江离声,她强硬从席季礼手里将人抢了,挡开了清虚所有人,亲自照看。
那时,她也看出了,席季礼对江离声分外在意,她虽然觉得没必要,毕竟人家是一起长大的师姐弟,若是想在一起,早在一起了,但还是谨记卫轻蓝再三嘱托,防备他单独照顾江离声。
如今,她看着卫轻蓝,想起这一桩事儿来,一时间又气又怒,“但你做的也太过了。拿自己信誉开玩笑,你的品行信誉,是能开玩笑的吗?简直胡闹!”
“师叔息怒。”卫轻蓝神色不见半丝后悔,“我既然做出了,自然便会承担后果。席季礼脾性如何,我虽不能看透十分,但自从见第一面,我便知道,我若想娶江师妹,他便是我最要费心处理的阻碍。”
于从容一时间不知该夸他未雨绸缪算计的如此早,还是该骂他拿自己品行信誉开玩笑,用如此手段,若被人传扬出去,会如何评价他?
她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来。
江离声在一旁小声说:“于师叔,您消气,若是被人知道,我就说是我非要缠着卫师兄,让她娶我,是我逼迫他说谎的……”
“胡来!”于从容更气,“这不关你的事儿,明明是他自己,岂能赖你身上?让你为他担责,他还是个男人吗?”
江离声连忙说:“我名声坏也不是一天半天了,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没有负担的。”
于从容伸手指着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江离声伸手给她顺气,“人名声太好,有时候的确是负累,卫师兄的名声就是太好了,才会有这个麻烦。不像我,我就没有。我没品没信,胡闹贪玩,哎闯祸,屡教不改,劣性难训,总之,我这些年干的坏事儿太多,以后干出什么坏事儿,大家都不稀奇……”“你还说!”于从容更气了,“他说谎,你竟然还帮他打掩护,连我都信了。他卫轻蓝有什么脸要你一个小姑娘这么纵着他胡来?他年长你几个月,被你喊一声卫师兄,他不给师妹树立榜样也就罢了,如何能再教坏你?”
江离声提醒他,“不是卫师兄教坏我,是我拐带坏了卫师兄吧?没与我在一起前,他也不这样啊。”
于从容气得噎住,“他以前也是这个德行,只不过没人知道罢了。”
江离声愕住。
于从容对卫轻蓝竖起眉头,“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但你以前,比如今还好些,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至少没犯大错,不会让人知晓?不会在人前,暴露你的本性。看看你如今?再做什么?为了一个席季礼,竟然如此荒谬说这么容易戳破的弥天大谎。”
江离声见劝说不住,她越说,于从容越气,索性不言声了,看向卫轻蓝。
卫轻蓝被骂了,却不见半丝羞愧,“是,师叔,但我从没说过,我是光风霁月的君子,别人如何评价,我并不在意,以前会隐藏,是不想麻烦。如今,我认定江师妹,无论是谁,都不能阻碍我,她只能是我的人。”
江离声:“……”
她就说,第一次见他时,跟在医堂见他时,怎么那么不同?那时她就怀疑,卫师兄怕是跟传言不一样,一点儿也不冷清疏离淡薄,那闲适、懒散、漫不经心的神态,她当时没好比较,若认真比较的话,便会想到,他反而比她,更像她师父的徒弟。
她师父无人时,跟他差不多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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