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眷者 第96章 知心先生

【蒸汽变革】.........苏尔曼回忆着上辈子的史诗事件，心中有些感叹。

在永夜世界真的处处漩涡，哪怕你已经晋升高阶，归属于正神教会，也会被卷入其中。

当然，那个史诗事件距离着目前还早，至少在黑渊秘典的持有者们，大规模爆发现身前，蒸汽教会的内部矛盾还未上升到爆发层次，当前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苏尔曼的思绪回拢，忽然又想到了一点——

话说回来，安妮这么年轻就晋升正式调查员，未来在蒸汽教会中的地位，不可能会太低吧？不过，上辈子没听说过她的名号，难道是圣堂试炼后，她留在了‘仲裁机关’或者‘遗迹会’？

这两个行动部门，所有教会都有设立着，前者是处理内部矛盾的隐秘机构，又被称作‘肃清人’，‘黑手套’，‘神恩者’等等别称，他们受到普通成员的敬畏。如果是未来预定的圣女，需要进入‘仲裁机关’，从底层做起，以积累资历，保证她们晋升高层后的群众威望。

至于另一个‘遗迹会’部门，则是以探索古代遗城为主，他们的目标都是第二纪元覆灭时，所遗留下来的古代城邦，比如雅图遗城，行动上较为危险。

但同样是积累功绩，迅速晋升的捷径之一。

甚至于，遗迹会的晋升速度比仲裁机关更快，有一些预备役的圣女，为了胜过竞争对手，主动加入遗迹会的部门，在遗城中冒险探索，以快速积累功绩晋升。

“你在想什么呢？”

安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一双蕴含灵动的美眸，好奇打量着发愣的他。

“嗯，我在思索你所面临的困境........”苏尔曼面不改色，心不跳般的撒着谎言，下一刻，他望着有些茫然的安妮，蓦然心思一动，想到了劝说她的方法：

“你是不是感到迷茫？当你看到钢典城的生活场景，却与你以前接受的教育不同，我听说蒸汽教会的移动城堡中，哪怕在最底层的拾荒者，依旧能混得温饱，不用担心饿死。”

“只是，这些拾荒者的人生轨迹如同螺丝，早就被确定下来........一辈子在移动城堡中拾荒废品，除非他们的后代，能监测出高契合性的资质，呵，这种概率就跟赌桌上的博彩一样。”

“这种生活方式看上去不太对劲，可是，他们又活得比钢典城中的底层人更好.......”

“你觉得迷茫了，对么？”

这一刻，苏尔曼觉得自己的话语，很像上辈子早期的电台节目中，那些‘知心姐姐’式的开导人物，专门给人灌毒鸡汤，让他们焕发对于人生的期翼.........然后沦为合格的打工人。

“对，我......我觉得很奇怪！”安妮猛地点头，如同小鸡啄米。

她觉得钢典城中的底层人，生活得太艰辛与挣扎，绝大部分的财富被中产以上阶层的人掌握着，他们拥有着全城最好的物资，最舒适的生活环境和工作氛围。

而挣扎在下层的生活者，仅仅是活下去就非常艰难，发自本能地，安妮觉得他们应该效仿移动城堡的社会阶层，可是，她又觉得不对劲........

在见识了外界的多彩后，在钢典城中生活了长达半个月，安妮已经不是懵懂的初学者，她对于文明城邦的体制，也有了一定了解。

正因如此，两者对比下的她，才会怀疑自身受到的教育。

“其实很简单，你不认同他们的方式。”苏尔曼轻轻一笑，循循善诱着劝导她：“事实上，你的内心都不认可他们，但又感到无能为力........只能质疑自身的教育，这是表面现象，最本质的问题在于，你渴望改变一切，只是缺乏了相应的力量和话语权。”

安妮娇躯一震，仿佛被这番话点醒了什么属性，她低下头，喃喃咀嚼着几个单词——

“力量......话语权........体制。”

苏尔曼没有放在心上，开导对方在他看来，只是顺手而为的一件小事，相反，移动城堡的社会形式倒是让他有些感叹——这是典型的‘乌托邦’结构，每个出身自移动城堡的调查员，来到外界都会经历一段迷茫期，属于他们的必然现象。

“谢......谢谢你！苏尔曼先生。”

安妮激动得脸庞，微微带着晕红，像是发现了一块新大陆般的情绪高昂。

两人谈话间，已经来到了孤儿院的二层，早起的儿童们正在接受基础教育，当他们踏入教室的时候，立刻吸引了众人目光。

当那一批孤儿们看到安妮脸上的兴奋嫣红，同样像是发现了一块新大陆般的，叽叽喳喳，彼此低头窃窃私语，不乏有类似于‘男伴’，‘情人’，‘可怜的埃迪’等单词冒出来。

更有一个好事者，偷偷跑了出去，准备去通知隔壁的杂物间中，正在兼职维修家具的青年·埃迪·工具人。

“这些报纸，拜托你分派给他们........知识，也是一种力量。”苏尔曼将报纸递给了孤儿院的老师，后者很是感谢，毕竟旧报纸就算不用了，也有糊墙或者充当厕纸的作用。

“苏尔曼.......你.....你真的很细心。”旁边的安妮不由赞美着。

与此同时，苏尔曼也发现了教室中的角落处，上次搭救的小男孩·诺曼，不过，这次他的身旁围坐了几个同龄人，一副收了好几个小弟的架势..........悟性真不错。

当小诺曼发现他的目光，同样回头，便指了指旁边的安妮，又朝着他敲了一个大拇指。

人小鬼大.......苏尔曼收回视线，终于提到了正事：“安妮，我这次来找你们，主要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委托蒸汽教会的渠道，当然，我会付出足够的报酬。”

“你太客气了，有什么委托告诉我就行了，只要我能做得到........”安妮认真说着，她可是欠了苏尔曼一条命，本身又不是讲究利益的商会，而是追求秩序的蒸汽信徒。

只要她的力所能及，什么要求都不是问题。

苏尔曼没有急着回答，见此情况，安妮明白了他的意思，主动体贴道：“那我们去隔壁的小房间里谈一谈........”

不等她说完，从杂物间赶来的青年·埃迪·工具人，正好在门口听到这句话，下一刻，他仿佛中了美杜莎的石化术一样，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从他的面前经过而去。

啪。

隔壁的小房间被轻轻关上，只剩下他和教室中的孤儿们，大眼瞪小眼。

.................

半个小时后，苏尔曼从孤儿院里出来，又低头看了一眼怀表。

“终于搞定了.......”

苏尔曼松了口气，看来蒸汽教会的渠道很广，当他提出了请求，安妮就拍着胸脯保证，这种材料很常见，最多三天，她肯定能给苏尔曼弄来。

他所委托对方的事物，正是‘守秘法师’的核心材料，由于是第一次仪式，让受式者踏入超凡领域，本身也不是神赐仪式........在材料方面，确实要好找得多。

苏尔曼没有借助古老贵族，第一是因为那个材料属于矿物，在这个方面，蒸汽教会的渠道更广袤，也更容易获取材料，第二是他不想事事依赖古老贵族，这有泄密仪式配置的危险。

“接下来，就等安妮送来材料，我就能给伊碧丝举行仪式了........”

尽管安妮的胸脯缺乏说服力，但苏尔曼相信一点，她的承诺取决于品格，绝对与身材无关。

收起怀表，苏尔曼朝着爵士区的边缘，慢悠悠走去。

接下来，他需要去参加久违的........

‘金色之歌’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