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熊二以前在深山中打猎为生,久而久之,练就了一门绝技:看地上的脚印,就能判断出野兽的种类、大小、数量、经过时间、行走方向……而后进行追踪、从无失误。这门绝技,可以追踪野兽,同样可以追踪敌人。在出发之前,二人在木桥周围转悠了几圈,发现正北方向有一些新鲜的脚印,很可能是流寇们留下来的,于是带着一些亲兵追了过去。结果追着追着上了大道,地上的脚印变多了,其中有流寇们留下的,也有行人们留下来的,混在一起、难以区分,而且前方出现了岔路口。没办法,只能分兵追击了。其中熊二带着三名亲兵往东北方向搜索,一口气追出去四十多里,结果找到了一个小山村,里面有三十几户村民,正在嚎啕大哭、情况凄惨。询问得知,刚刚来了一伙流寇,大约有四十多人,将村民们的财物、粮食、牲畜抢走了一大半,而后离开了。熊二等人立刻展开搜索,结果在附近一座破庙中发现了那伙流寇,正在埋锅造饭,并准备在破庙中过夜。流寇们有四十多人,熊二只带了三个亲兵,众寡悬殊、难以力敌,于是自己带两名亲兵留下监视,让另一名亲兵回来报信。人数基本对的上,很可能是李自成带领的那一伙流寇。秦锋不敢怠慢了,亲自挑选了五十名亲兵,快马加鞭,直奔东北方向而去,其余亲兵留在李桃村、等候尚未归队者。……四十多里路程,快马加鞭之下,半个时辰就到了。为了不打草惊蛇,相距一里地左右,秦锋等人下了马,而后在夜色掩护下,悄悄的徒步前进,很快在一片树林中找到了熊二等人。“熊二,情况如何了?”“回大人的话,那伙流寇正在破庙中吃喝,并未离开。”“好!”借着明亮的月光,秦锋仔细查看,不远处果然有一座破庙,规模不大,只有几间正殿、两排厢房而已,里面有火光闪动,还有流寇们的喧哗声传出。而且流寇们的警惕性不强,只安排了两个人在庙门口站岗,而这两个人还是无精打采的、根本没有认真警戒!“四面包围,发起突袭,能生擒的尽量生擒,若有负隅顽抗的,那就格杀勿论,切莫走脱了一人!”“诺!”随着秦锋一声令下,亲兵们悄悄的包围了破庙,摸过去,解决了两个站岗的流寇,而后发起了进攻……“官兵来啦……官兵来啦!”“听好了,投降者免死,抗拒者格杀勿论!”“投降,我们投降!”流寇们正在吃饭,一点防备都没有,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结果没做什么抵抗,就乖乖的举手投降了,连一个死伤的都没有。突袭如此顺利,秦锋反而皱了眉头,李自成、李过都是勇武之人,为何不带领流寇们反抗一下呢,莫非抓错人了?“你们当中,谁是头领?”“回大人的话,没有头领!”“没有头领?”“是,原来的头领走了,新头领还没选出来,故而没有头领!”“你们原来的头领叫什么,又去了那里?”“原来的头领叫李自成,去投奔不沾泥—张孟存了。”……一番审问之下,事情水落石出了,人没有抓错,这一伙流寇正是李自成的手下。昨天上午,得知圣泉寺大营已被官军占领、王左桂兄弟全部丧命,李自成大吃一惊,认为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于是带领几十名手下迅速离开了李桃村,以免官军前来追剿。可是离开李桃村之后,下一步,去那里安身为好,一众流寇们发生了争执。李自成想去延安府西北部,投靠另一位流寇大头目:不沾泥—张孟存,继续造反大业。其余流寇则认为,与张孟存毫无关系,前去投奔,人家未必收留,而且路途太远了,一路上危险重重,只怕还没走到地方就丧命了,不如在附近随便找个地方落草为寇算了,能混一天是一天!意见不同,发生了争执,结果是各奔东西。李自成坚持认为当小草寇没出息,要干就干大事业,于是和侄子李过各骑一匹马,启程去投奔张孟存了。其余流寇则留下来,从小村子里抢了一些牲畜、粮食,而后躲在破庙中吃喝,顺便商量着推举一位新头领,结果新头领还没推举出来,就全都当了俘虏。两次奇袭、两次扑空,连李自成的影子都没见到,秦锋不是一般的郁闷,郁闷归郁闷,却不打算继续追下去了。一则,李自成叔侄二人是骑马跑路的,按照时间计算,已经跑出去很远了,而且行踪不明,想要追上二人只怕比大海捞针还难。二则,一场大战下来,俘虏了数万流寇,需要处理的事情多如牛毛,自己无法长时间的离开。三则,李自成去投奔不沾泥—张孟存了,既然知道了具体下落,下一次,自己一定能生擒此獠!想到这里,秦锋下令:“弟兄们,收拾一下,返回李桃村!”“大人,这些流寇怎么处理?”“刚才劫掠山村之时,这些流寇有没有杀害村民、祸害妇女?”“回大人的话,这些流寇只是抢了一些粮食、牲畜,没有干伤天害理之事!”“哼,算他们还有一点良心,既然如此,死罪可免,一并带回去吧……剩下的粮食、牲畜全部归还给村民们,再赔偿一些银两!”“诺!”处置妥当之后,秦锋带领亲兵们回到了李桃村,汇合其余亲兵,准备返回大营。不过离开之前,又将老族长找了来。“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你们这个地方的名字不太好,我准备改一改!”“啊,改名字?”“不错,改名字!”李自成这次能够逃脱,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村口的木桥塌了,耽误了返回大营的时间,否则早就和其余流寇一样当了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