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魔之旅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迷惘的少年

奥德听完笑了笑，“假的就是假的，我可不会沉浸在你那无聊的把戏里。”

“琳娜斯”点了点头，“一旦你憎恨罗兰，想要报复他的话，那么你就将沉浸在幻境中无法自拔，果然，你才是这群人里面最需要注意的人，我应该就在幻境中将你抹杀的。”

奥德笑了起来，他阴沉地盯着“琳娜斯”说道：“如果做得到，你也一定做了，对吧！我没猜错的话，此刻你正在和真正的琳娜斯斗争。对吧！”

“琳娜斯”愣了一下，她不慌不忙地说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呢？”

“否则以你的实力，在森林的时候，你就可以将我们一网打尽。这一次没有琳娜斯的帮助，我们根本就没有逃掉的可能，可是你没有这么做，这说明你当时不具备这样的实力。

为什么你现在没有这样的实力呢？我猜一定是你需要分出精力对抗琳娜斯，而两位超法师和一位血族的战力你根本无心对抗，所以你才选择将和我们最后的战场定在幻境之域，毕竟这里可是你的主场。我说得对吧！”

“琳娜斯”听完笑得十分张狂，原本那属于琳娜斯特有的稳重和自信已经被“琳娜斯”丢得一干二净。

“你说得没错，现在的我确实无法专心对抗两位超法师和一位血族，但是，你猜当时的我为什么要在森林拦截你们？”

“琳娜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而奥德看到后隐隐猜到了什么，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只能指望卡奥斯了吗？”

“琳娜斯”听完摇了摇头，说道：“不止如此，我还发现了更好玩的东西。”

说着，只见“琳娜斯”的手中出现了一个光球，而在光球里出现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影，这一次，奥德也忍不住脸色微变。

但是“琳娜斯”没有打算让他继续看下去，一晃而过后，“琳娜斯”便收起了光球。

“看样子，你出来得太早了。”

“也不早了，至少接下来，我不可能给你机会让你在幻境里伤害他们。”

说着，奥德的眼神变得犀利，与此同时，奥德的手中出现了几张卷轴。

“琳娜斯”偏着头看着奥德手中的卷轴，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凭你吗？”

……

第三十七次，卡奥斯在这重复一次又一次的幻境中无法自拔。

又一次在教室被同学叫醒，又一次牵起伊琳娜的手，又一次被火焰蔓延全身，又一次……杀死了伊琳娜。

和伊琳娜的每一次对峙都是一样的话，她质问自己，轻吻自己，对自己表达自己的爱意。

我这是怎么了？

卡奥斯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可不管过了多少次，卡奥斯都醒不过来，甚至，他不想醒来。

卡奥斯就像行尸走肉一样重复着这一切，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卡奥斯的眼神逐渐变得涣散，到最后，卡奥斯的眼神甚至失去了生机。

……

“主人！”

突然，一个声音在卡奥斯的第二百一十六次轮回的时候惊醒了卡奥斯，卡奥斯就像从睡梦中醒来一样，而这一次，他一脸错愕地望着周围的同学。

“卡奥斯，你怎么了吗？”

第二百一十六次，伊琳娜轻声问道站起来的卡奥斯，而这一次，卡奥斯的大脑无比清醒，他比自己第一次在幻境的时候还要清醒。

卡奥斯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而周围的同学也比之前更加疑惑地看着他。

“卡奥斯同学，你哪里不舒服吗？”肯林又一次问道。

下一秒，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化，而这一次不再是伊琳娜对自己伸出了手，也不再是火焰蔓延自己全身，这一次，出现在卡奥斯面前的直接便是倒在血泊里的伊琳娜。

手上的特兰蒂斯染上了火焰般的红色，但是这一次，卡奥斯不再疑惑，也不再迷茫。

一个人影出现在伊琳娜的身边，他蹲下来注视着脚下的伊琳娜。

“你依旧沉浸在过去的阴影里，无论你去到哪儿，伊琳娜也依旧被铭记在心里，那么，你所追求的未来又是什么呢？”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卡奥斯的另一个人格，此刻他正认真严肃地看着自己，眼神里充满着坚定与执念，这是卡奥斯从未在他眼里见过的眼神。

“我……不知道……”

卡奥斯有一些悲伤地摇头说道，而手里的特兰蒂斯也落到了地上。

暗人格笑了笑，“你以为你在奥斯列亚杀死的只是眼前的伊琳娜吗？”

“住口！！！！”

卡奥斯大声地怒斥道：“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杀死伊琳娜！！！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

卡奥斯毫不犹豫地将责任扔给了另一个人格，而对方却面不改色。

“就算她没死，那你又能怎样？和她一起回到罗东吗？”

这个问题将卡奥斯问住，但是毫无疑问，卡奥斯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为什么自己不敢说呢？

“是什么支撑着你离开罗东的？”

卡奥斯听完直接愣住，而暗人格却继续不依不饶地问道：“是什么让你在沙漠里饱受煎熬却不愿意放弃的？”

“……”

“是什么支持着你最后与琳娜斯相遇的？”

“……”

暗人格微微一笑，紧接着他问出了一个让卡奥斯颤抖的问题。

“是什么让你用特兰蒂斯刺穿伊琳娜？”

“！！！！”

“是仇恨！”

可是张开嘴巴想要反驳，但是他却没有做到。

是的，不管自己再怎么否认，这一切确实是真的。

要说这个世界谁是最了解自己的人，那么那个人一定非眼前的这个人莫属，因为又有谁会不了解自己呢？

“仇恨让你憎恨这个世界，但是仇恨也让你走到了这里，假如没有那份执念，名为卡奥斯的少年早就死在了沙漠里，成为魔兽口中的食物。”

“我……”

另一个人格贴近卡奥斯的脸庞严厉地说道：“你以为你离开了奥斯列亚就摆脱了过去？你以为你烧掉伊琳娜的尸体你就可以重获新生？事实上，你根本就没有重新开始，你只不过是在废墟里重新搭起一间房子罢了。而失去了仇恨之后的你，有剩下了什么呢？”

“我……”

卡奥斯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了什么，他回过头去看，却发现自己的身后一片空白。

白色，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是自己的内心一样，一无所有，一片空白。

这时，卡奥斯的眼前走过一个男孩，男孩穿着一身华丽而精美的礼服，肉嘟嘟的脸庞配上原本清秀的面容，仅从外表来看，小男孩像是贵族出身的孩子一样，但是他那灰暗的眼神以及毫无朝气的神情却带给人一种颓气的感觉。

眼前的男孩突然抬起头与卡奥斯对视，一时间曾经在罗东生活的记忆涌现在卡奥斯的脑海里。因为眼前的男孩正是卡奥斯小时候。

从卡奥斯记事开始，他便忘却了原本属于父母的记忆，在他的记忆中，父母兴许只是过客，即便现在已经十七岁的卡奥斯，也完全无法在脑海里想起父母的模样，所以他从未体会过亲情的温暖。

卡奥斯伸手想要抓住眼前孤独的男孩，然而就在他即将碰到男孩的一瞬间，男孩的身体逐渐消失在卡奥斯的面前。

男孩的消失让卡奥斯的心情失落几分，可就在这时，卡奥斯的身后传来了另外两个孩子的嬉戏。

卡奥斯愣了一下，他转过头去看，只见是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孩以及另一个颜值不输卡奥斯的男孩跑了过来。

伊和卡洛！卡奥斯立马认出了眼前的两人，只不过这是他们小时候的模样。

他们从卡奥斯的身边跑了过去，同时他们在一点一点地长大，直到最后，他们长大到卡奥斯记忆中的模样。

卡奥斯的目光落在两人的身上，伊在前面欢快地奔跑，而卡洛则在后面不停地追逐，卡奥斯看着两人越跑越远，直到最后，两人一同消失在卡奥斯的眼前。

伊和卡洛或许是曾经为数不多带给他光的人，也让卡奥斯明白了友情的存在。伊总是会安慰备受欺负的卡奥斯，而卡洛则是会保护被欺负的卡奥斯。他们三人是知心的同伴，直到那一天，不知为何，两人一起消失在了罗东，这让原本形影不离的三人只留下了卡奥斯一个人继续孤独地前行。

伊和卡洛的消失让卡奥斯的内心更加伤感，卡奥斯慢慢地低下了头，但是这时，一位少女走到了卡奥斯的面前捧起卡奥斯的脸庞。

少女和卡奥斯四目相对，紧接着一滴眼泪从卡奥斯的眼角流下。

伊琳娜！！！！

卡奥斯刚刚想要喊出来，然而眼前的伊琳娜却对卡奥斯微微一笑，紧接着伊琳娜轻吻着卡奥斯的双唇，与此同时，伊琳娜的眼角也流下两行泪水。

眼泪落在了地上，就像水滴落进水池一样出现无形的波澜。波澜触碰到伊琳娜，而伊琳娜也就像之前消失的男孩和伊与卡洛一样，开始一点点地消失在卡奥斯的面前。

……

回首过去，这一切就像是梦境，卡奥斯的意识也开始一点点地变得迷糊。

亲情、友情、爱情……不知不觉，原本应该拥有这一切的卡奥斯却一点点地失去它们，直到现在，卡奥斯空无所有地站在了这里，这让卡奥斯发现自己的人生似乎真的一无所有，毫无意义。

可这真是这样的吗？

卡奥斯闭上了双眼，而脑海里突然回想起了爱莉的身影……

“主人！！！！！”

卡奥斯猛然睁开了双眼，回想起了这一路上所发生的一切，他们现在一起冒险，一起生活，一起克服着困难，一起面对险境。

“大家！”

卡奥斯下意识地开口说道，同时，卡奥斯内心迷雾开始被一点点驱散。

“我！并不是一无所有！同伴，大家……我还有陪伴我到这里的同伴！”

卡奥斯的眼神一瞬间开始变得坚毅，那原本迷茫的少年一瞬间开始变得无惑。

另一个人格愣了一下，他突然微笑着看着卡奥斯。

“是吗？”

“我还有自己的同伴！爱莉，诺拉，奥德……还有大家！我并不是一个人走到这里的，我们是一起的。”

“那么，你现在在这儿迷茫什么呢？”

卡奥斯的脑袋突然灵光一闪，只见眼前的暗人格一挥手，伊琳娜又一次出现在卡奥斯的面前。

“你在逃避什么？”

伊琳娜的第二百一十六次发问，同样的情景，同样的口吻，同样的神情。

卡奥斯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只见他往前迈出了一步，下一秒，卡奥斯迈出了第二步。

第三步，第四步……卡奥斯走到了伊琳娜的面前，伊琳娜疑惑地看着卡奥斯，而卡奥斯却笑了笑。

“这可不像是你会露出的表情呢！”

卡奥斯抱住了伊琳娜，而伊琳娜的表情却充满了疑惑。

“卡奥斯，你……”

“真幸运遇到了你，真幸运能和你相遇。”

卡奥斯这突然的发问让伊琳娜有一些不知所措。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再一次选择你，再一次牵起你的手，哪怕到最后……我们两个都遍体鳞伤。”

卡奥斯松开了伊琳娜，这一次，卡奥斯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被魔法掩饰的伤疤逐渐消失，很快，这张卡奥斯一辈子忘不掉的脸庞出现在伊琳娜的面前。

“另一个我说得对，现在，我也已经拥有很多东西了，我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相信你知道了，也一定会为你自己的选择感到高兴吧！”

眼前的伊琳娜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卡奥斯，卡奥斯的话似乎让伊琳娜陷入了混战。

但是卡奥斯并不意外，因为虚假的伊琳娜，怎么可能会清楚真正的伊琳娜此刻会怎么想呢？但是至少，伊琳娜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结束了，过去的自己，伊琳娜，对不起！”

在说出“对不起”三个字的时候，眼前的伊琳娜瞬间化作泡影消失在卡奥斯的面前，与此同时，周围的一切开始宛如景象般裂开。

破碎的环境就像蛋壳般脱落，卡奥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内心却显得十分平静。

突然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身影朝着自己走来。

她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笑容，那毫不保留的自信无论到哪儿都像是主角一样。

“看样子，你比我想象的厉害了许多啊！”

卡奥斯谦卑地摇了摇头，“我想无论我再怎么样，也依旧比不了你。”

“我可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

“在圣格兰学院的人眼里，你永远都是最耀眼的星光。”

“而这份光芒却压得我喘不过气。”

“可你还是挺了下来。”

“我可比你想象中的要坏得多。”

“可你依旧是那么的耀眼。”

“我可比你想象的要懦弱。”

“但你却从不退缩。”

“我也曾迷惘过。”

“但你却从未后悔。”

她笑了，她来到卡奥斯的面前直视着卡奥斯的眼睛，只见她自信地说道：“我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话音刚落，伊琳娜化作光点消失在卡奥斯的面前，卡奥斯想要伸手去抓住光点，可就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一瞬间，卡奥斯出现在一处废弃空旷的大殿里，而刚才的景象也已经化作虚无。

卡奥斯呆呆地愣住原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卡奥斯才笑了起来。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