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处洞口离得不远,不过多时,我们三人便已经赶到了苍灵炼制丹药的洞口当中,但却在即将进入时,发现洞中传来阵阵阴风。
与凡尘间的风不同,这里的风有一种透骨寒彻的感觉,我眼见着雪千城裹了裹自己的衣衫,似乎并不顶用,他还是打了一个喷嚏。
我的周身也感觉凉丝丝的。
这是不正常的。
除了凡尘之人,其他的族类因为有各种各样的灵力与法器加持,应当是感觉不到寒冷与炎热的,而当下,我们三人仅仅只是站在洞口处,又有高照的艳阳,是绝对不会感觉到寒冷的。
“有点像……”雪千城搓了搓自己的双手,道:“像是冥界的气息。”
“雪寒千烬?”我回头看向他,道:“她不是有冥界修罗一族的血脉吗?这里的寒气会不会是她留下来的?”
“雪寒千烬?”还不等雪千城回答,青木仙君便十分震惊地走了过来,问道:“被神尊关在锁妖塔里的雪寒千烬?这……不可能吧?”
我知道锁妖塔坚固无比,更何况雪寒千烬当年是被褚渊亲手关进去的,如今出现在这里,对青木仙君来说,确实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但是……我似乎有些说漏嘴了。
当初雪寒千烬从锁妖塔中逃离的事情,褚渊似乎只将这件事情告知了西昆仑,其他人应该是无人得知的。
至于当时褚渊有没有告诫我们,将这件事情隐藏下来,我也已经记不清楚了。
我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说来话长,说来话长……”
青木仙君还想继续问下去,却被雪千城制止住。
雪千城伸手指了指洞穴,道:“先做重要的事情。”
青木仙君点头,率先进入了洞穴。
雪千城示意我跟上去,他自己则走在最后,确保我们不会被人从后面偷袭,但他似乎不够放心,将业火三灾的刀鞘扔在了洞口处,撑起一道结界,隐藏了我们进入的洞口。
“稍后要多加小心。”雪千城紧跟在我的身后,手中的业火三灾散发着微弱的赤红色光芒,似乎在警惕着什么:“这里的寒气并不是来自于雪寒千烬的,她虽然拥有修罗族的血脉,但是她身上的寒气,更多的来自于极北清寒洲的风雪,所以……”
“所以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或者其他东西?”我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道:“越往里走,寒气越重,你知道什么东西会有这么凌厉的寒气吗?”
雪千城摇摇头,继续道:“冥界中,寒戾之气最重的是冥界之主,就连上古时代存在的真神都受不了他携带的寒戾之气,不过这个冥界之主从来都没有自冥界当中出来过,这里的寒戾之气,像是孤魂冤鬼的样子,不过倒是更强烈一些。”
我点点头,身上的寒冷之感更盛,若不是雪千城运转他的妖力为我取暖,恐怕这会儿应该要流下些鼻涕来了。
这个洞穴被苍灵修的七拐八绕,通道又长,蜿蜒着像是要直入地底,我不禁猜测,这怕不是挖通了地面,连接了冥界,才会有如此彻骨的寒戾之气吧。
渐渐的身后洞口处的亮光消失,眼前变得漆黑一片,业火三灾在雪千城的手中泛着微微赤红色的光芒,并不足以照亮前路。
青木仙君走在最前面,不知何时从哪里折了一株通体碧色的小草,灌输灵力之后,散发出青色的光芒,照亮了漆黑的洞穴。
再往里走,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只见眼前的青木仙君闪向一侧,我被雪千城揪着肩膀,快速躲开,耳边传来一阵利器划破空气钉进洞穴墙壁的声音。
果然有危险!
说时迟那时快,雪千城手持业火三灾俯身向前,躲过接二连三的利器之后,消失在洞穴的拐弯处。为了确保安全,我将轩辕弓唤出来,后背贴在洞壁上,静静地听着远处的声响。
“过来吧!”雪千城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莫名的安心:“是老熟人。”
老熟人?
我自西昆仑来到凡尘,认识的人一个手指头便能数得过来,这我倒是要好好合计合计,在这里究竟能够碰得上谁了。
我与青木仙君走过拐角,便看到了与雪千城站在一起的渡罹,她正提着一盏小灯笼,见我们出现,便上前打了招呼。
我很好奇渡罹的再次出现,但还不等发问,渡罹便自己解释了起来。
“冥界忘川河动荡,万鬼同哭,公主殿下进入冥界,提醒我可来此处查探。”渡罹转身将手中的灯笼放置在高处,继续道:“没想到,竟是这里被碾碎的魂魄引起了忘川河的波澜。”
原来是这样。
那此处的寒戾之气便能找到源头了,原来是这些被碾碎的魂魄散发出来的怨念。
碾碎的魂魄?
“这些魂魄……”我有点不敢继续猜测下去,只能寄希望于渡罹,让她告知我,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然而事与愿违。
“你猜得没错。”渡罹点点头,印证了我的猜想,道:“这些魂魄就是村民们的。”
我有些吃惊,道:“碾碎了?什么东西碾碎的?”
渡罹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片,递到我的手中,道:“三生鼎。”
我捏着手中的碎片,依稀可见上面的纹路。
《山海秘闻》中记载,上古时代有大鼎,青铜所制,可炼化世间万物。
这就是三生鼎。
不过之前没有人知道这个鼎究竟叫什么名字,直到有人利用这口鼎炼制出了一味丹药,这口鼎才被人渐渐熟知。
三生鼎的名字也正是那位第一个使用此鼎的人定下来的。
“这等宝物绝不是苍灵能够寻到的。”青木仙君走过来,将我手中的碎片取走,道:“三生鼎原本是放置在天界神族的归墟之地,那里根本无人能够进入。”
我在心中暗自猜测:并不是真的无人能够进入,我所认识的,就有一位能够进得去。
我回头去看雪千城,发现他眼中的神情也十分复杂。
“且不管他是从何处寻来这鼎的。”渡罹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愁眉苦脸道:“这儿被碾碎的魂魄,我都不知如何记载了。”
我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魂魄碎片,杂乱地堆在一起,想着怕是所有人的魂魄都已经混在了一起,已经分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