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是行动的时间已经不多,行动的风险再次拔高。
好消息是……还有机会。
秦广王用手指虚划着:
游缺在道历三**八年的伐卫之战里道心崩溃,至今已有二十多年。
这是相当漫长的时间。
能用的不能用的办法,游家肯定都试过,但都无济于事。
他放弃了自己,最后游家也放弃了他。
仵官王僵硬但有条理地道:
说起来现任泰山王的确是身材高大,血气充盈,体魄很不错……但仵官王这厮也觊觎得太明显了。
秦广王有些危险地看着他:
仵官王往后缩了缩:
能在地狱无门里存活下来的,不可能真有蠢货。
仵官王觊觎泰山王的尸体,泰山王也不蠢,不会去做必死的事情。
他之所以总惹麻烦,只是有些时候会失控。
卞城王并不理会他们之间的暗涌,保持着冷酷的姿态:
他看着秦广王:
就算有二十多年的时光,验证游缺已经是个废物。
就算有再多的理由,来论述游缺的无害。
但仅仅有人高价悬赏刺杀游缺这一件事,就足以说明游缺的危险。
要么游缺不简单,要么游缺牵扯到的东西不简单。
一个断绝了未来的人,也被剔除家族继承序列,不存在权力斗争。
离群索居多年,更没有利益竞争……那么为什么,还有人要下血本,买凶杀他?
请地狱无门出手,价钱可不便宜。
他倒宁可游缺已经重塑道心,重回神临,又或仍然得到家族重视,被保护得很好。
那样危险尚在已知的范畴内,拼或不拼,都可以好生掂量。
现在都不知道迷雾里的危险是什么,不知是刀山还是火海,贸然拿命去探……有几条命可以这么犯蠢?
秦广王思考着道:
仵官王冷不丁地来集思广益。
秦广王忍无可忍,一巴掌把他拍到了地上。
他像是一个摔碎了的泥偶,连声惨叫也没有,骨头和筋肉各自分离,瘫软在他的黑袍下,像是一摊烂泥。
过不多时又有灵性降临。
骨头重新拼凑,血肉继续攀附,黑袍又被撑起来,仵官王摇摇晃晃
地坐定了,嘟囔道:
卞城王当然没有错过两位阎罗的力量表现,但目不斜视,声音冷漠:
秦广王显然早已调查过,说起来头头是道:
卞城王没什么波澜地道:
秦广王道:
卞城王冷酷地道。
仵官王耷拉着脑袋,也不知是想点头还是想摇头。
秦广王若有所思:
卞城王直言不讳:
前途尽毁,离群索居,被家族放弃。
太容易让他联想到一个朋友了。
秦广王点了点头:
卞城王不很客气地道:
秦广王坐姿随意,眼神玩味,语气却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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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家老宅也算是惯见风雨。
当年游玉珩在时,别说奉天府诸城了,天京城都常有达官贵人特意过来拜谒。
游家的祠堂,积了多少真情实感的香灰。
及至游钦绪剑横中域,那也是深山之中,常有远亲。
等到游缺黄河夺魁,也多得是叔伯长辈,关照故旧。
说起来游缺能够参与必胜的伐卫战争,在殷孝恒麾下独当一面、独领一军,那也是叔伯们照顾的结果。
不然大景泱泱四千年,多少世家豪门,大好的机会,岂有轻易与你?
可惜游缺未能把握得住,反是一蹶不振。
今日之游家,在天京城的大宅都是门庭冷落、车马稀疏,更别说位于泰平城的老宅了。
十天半个月也未见得有谁来拜访一下,祠堂里的香火,也都是游家人自己续着。
这天来了稀客。
来者是风头正盛国之骄楼君兰。
当初黄河之会上,也是和陈算竞争过外楼场名额的,后来惜败于天机之下……
当然,那一届黄河之会,景国连弃内府、外楼赛事,他们也是白争了一场。
楼君兰出身于号称的楼氏。
这一宗如今最有名的强者,乃是现在的中域第一真人——楼约。
以中域之广,强者之众,能够称名第一,在个人武力上压服诸如镜世台首、八甲统帅等强大存在,其实力之恐怖,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