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都御史岑文道的心情很不错。最近他的一封奏疏把太子李显坤搞得是灰头土脸。皇帝陛下明显是打压太子的心思,所以岑文道的这封奏疏可以算是写的恰到好处。这可谓是想要睡觉就有人递枕头,显隆帝肯定是觉得无比舒服的。岑文道是一个很会忖度帝心的人。所以显隆帝有什么想法他都能够第一时间想的明白,这有利于他的发挥。作为齐王党的魁首,岑文道知道自己要发挥一个急先锋的作用。齐王殿下待他不薄,所以岑文道更是应该要尽心竭力的去替齐王殿下冲锋陷阵。当然这个过程中岑文道要讲究方式方法,绝不能够太过激。不然的话,怕是会取得适得其反的效果。每时每刻,人都是要向前看的。绝不能够畏首畏尾。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做成大事的。岑文道一直都在替齐王李象仔细的谋划,希望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一举奠定胜势。储位争夺向来是十分残酷的,岑文道知道这个时刻是至关重要的。如果齐王李象可以借机趁势打压太子李显坤的气焰,甚至将太子比下去的话,那么就很有希望角逐储君之位。这种时候是一定不能够退缩的。该强硬的时候是一定要保持强硬的。只要齐王能够咬紧牙关,所有的齐王党都会争相替其效死的。正所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认对主子之后,就不该再有任何的彷徨。三心二意者注定会被嫌弃的。自打加入齐王党以来,岑文道就再也没有动过其他的心思。岑文道从一开始的一个礼部侍郎逐渐成长为齐王党的中流砥柱。这个过程不可谓不艰辛,但是岑文道甘之如饴。对他来说,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其实和齐王李象的帮扶是分不开的。所以岑文道就会更加感激齐王李象,为之付出自己的所有。这一次上疏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岑文道还有后手。作为宦海沉浮几十载的老油条,岑文道深谙很多官场潜规则,也明白怎样才能够彻底的搞臭一个人。所以他会尽可能的去控制自己的节奏,保证一击必杀。这并不是什么难事。真正懂得人能够做的非常完美。官场如戏台,官袍如戏服。所以只要会演,那么就能够出彩。一直以来岑文道都是极为重视培养演技的。在他看来身为一个官员,如果可以把演技培养的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那么就一定可以在未来达到一个个人的巅峰状态。官场浮沉向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讲究的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只有在这些方面都达到一个极致才可能平步青云,直冲九霄。这个过程需要慢慢的品悟,有些情况下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岑文道已经达到了一个峰值,他只需要静静的输出即可。这个阶段对于岑文道来说其实真的很好适应和把握。他只需要按照自己的剧本去执行即可。......左都御史府邸占地极广。哪怕是在寸土寸金的长安城岑文道也能够占据四分之一坊之地修建宅邸,足以见得其权势滔天。在大周官场,只要有权那就一定有钱。这两者根本就是绑定在一起的。所以岑文道以左都御史之位修建宅邸,能够占据四分之一坊之地根本就不足为奇。要知道当朝右相修建宅邸可是占据了半坊之地的。所以岑文道此举根本就是毫不过分的。左都御史出行自然是声势浩大,前后的仪仗以及开道洒扫人员竟然有几十人之多。坊市间的百姓们见到如此浩大的阵仗,自然是第一时间的避开。那些身份低微的乞丐更是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身上的臭味影响到贵人的心情。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朱门内生活的豪奢是这些生活在底层百姓难以想象的。他们虽然会羡慕这样的生活但是他们内心也很清楚自己是没有太大的希望看到这样的极奢场景的。所以索性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把这些念头彻底掐死。只要做到了这点,也就不会再有什么痛苦了。人之所以会痛苦,本质上还是因为心存希望。只要把希望灭掉,把自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那么就会木讷行事,不会再有什么挣扎了。“闪开,都闪开!没看到是左都御史大人出行吗?若是冲撞了大人,打断你的狗腿!”冲在前面开道的家奴气焰嚣张,目中无人。他一边挥着手中的鞭子一边破口大骂,完全没有把眼前的这些百姓当做人看。在他的眼中,这些百姓和牲畜就没有什么分别可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对于这些底层的百姓而言,生活在盛世和乱世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只不过可能苦的程度稍稍有些分别罢了。在这个时刻,识相的百姓早就躲到了路边,但也有一些反应迟缓的没有来得及移动。此时一个总角之年的孩童正可怜巴巴的站在道路正中。他神情恍忽,紧紧咬着嘴唇,显然被吓傻了。“该死!”那恶奴当即挥动马鞭,兜头就向那孩童抽去。一时间那孩童却是被吓得嚎啕大哭,本能的闭上了眼睛。便在这等电光火石的时刻,突然一个人影闪现,火速来到了那孩童面前,抬手一挡竟然生生的将那马鞭拽住。“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敢如此嚣张。这是要草管人命的吗?”这个时刻出现在这里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小胖子旺财。赵洵不在终南山浩然书院的这段时间,旺财也懒得在山里待,索性进城去住。也享受一下大少爷的惬意时光。红袖添香夜读书,醉卧美人膝下睡。这种生活简直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吧?却说旺财这一日正好上街闲逛,恰好看到了左都御史岑文道的车驾经过,没有想到这恶奴狗仗人势竟然要当街行凶。旺财是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