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江一带全部带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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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雨云聚集在阳光下,从水面折射上来,让甲板上的光线特别难熬。
格里安端着一杯黑啤酒,靠着桅杆,目光呆滞,随着奴隶们的动作机械地转动——
观察黑人奴隶跳健身操,算是他近半个月最喜欢事情了。
但他喜欢干这档事的原因很奇怪,不是出于对**机器的评估与挑选进而产生的无法自拔的掌控感,而是他想看到有兽性的黑人奴隶。
别的不说,就算不能带着兄弟们离开,与一个海员共同坠入深海也是条汉子。
可惜了。
没有这样的奴隶。
他但凡发现了这样有种的奴隶,一定会开口留下他,让他过上正常的生活。
奴隶最大的可悲是他们被奴役的命运。
其次是他们失去了鱼死网破的勇气,甚至还会劝告其他奴隶忍下来。
就像那些饱受丈夫殴打的妇女,她们能干出的最刚烈的事不过是上吊自杀,而不是把丈夫捅死,或是让丈夫失去卵蛋,或是把丈夫的大肠拽出来勒死他们。
“先生,您要不要坐着休息会儿,您每次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看管奴隶的海员一个搬来小板凳,一个端来啤酒,开始了每天都要进行的例行程序。
搬凳子、询问、被拒绝、然后——
“嗯,那我坐一会儿吧。”
格里安接过板凳,眼神投向无垠的海面,波光粼粼,
他微微闭上眼睛,任由海风拂过,带起几缕不驯的鬓发,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一屁股坐下去,木凳与海浪的声音合奏出一丝不和谐的旋律。
说实在的,他不太愿意在甲板上坐着,这会让他的视线再也无法触及海面,就像死人躺进了棺材,只能看见陪葬的稻草。
但是仰视角度观察奴隶们的健身操,也不失为一种新体验。
他很少经历平视前方时眼前全是屁股的时刻。
“一二三……”
他数起屁股。
即便他数过无数次人头,但数屁股还是头一次。
每天清晨,奴隶们就会排好队,带着沉重的镣铐,一个接一个跟他妈攒了一年的黑头似的冒出甲板,面对无尽的阳光,跟随早就熟悉奴隶筋骨放松操的海员左右扭动,日复一日。
亚历山德琳娜说,筋骨活动操是必须的。
毕竟下层船舱空间狭小,奴隶们只能蜷缩着,贴在一起。
长时间后不免会肌肉萎缩,一下船就变成了废物,甚至当场昏迷暴毙,让奴隶主还没享受到其带来收益就先损失了。
“二百零三……嗯……怎么屁股还是单数的?我操。”
格里安有点儿喝多了,大脑思维跳跃,忘记了他一开始数屁股是按照人来计算的,而不是按照瓣。
“算了。”
他晃悠悠站起身,用嘴咬开新一瓶啤酒的瓶盖,瓶口充满鲜血。
突然,巨大肉块倒地的响动在炸开。
一个奴隶体力不支倒下了,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咳嗽声,皮肤上满是鞭痕,
海员们围上去,不超过三十秒,几个粗壮的手臂伸向奴隶,将他举起。扔进大海。
海面起初掀起了一阵小波澜,很快恢复了常态。
格里安喝着酒,一言不发。
作为一个曾经的国际刑警,到达异世界一年半后,他对于世界的认知已经有了很多变化。
曾经他令他感动的句子——做一个高尚的人吧,在患难中要坚强。您要记住,贫穷不是罪过——现如今,只会让他发出冷笑。
与一年半之前的自己唯一没变的,大概只有对权力一如既往的淡漠。
这是能确定的。
他不想手握权力,因为权力虽令人陶醉但也代表着一些义务,如若不履行,就会被新的权力取代。
至于他想要窃取独立战争胜利的果实,也不过是妄图捣毁里夏德的计划,像个青春期的孩子一般反抗一切使唤自己的人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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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我的小宝贝儿!你天天在这儿待着,都晒黑了。”
亚历山德琳娜打着从柏霖运来的新式太阳伞走过,伞面上荷叶边轻轻摇曳,阳光透过薄薄的织物,斑驳地洒在她被夏日熏染得微红脸颊上。
光斑在她视网膜上跳动,扭曲,消散。
“黑点儿又不丑,有种原始的味道。”
“可是你穿衣服的地方还是还是白色的,看起来特别不协调。”
“那我之后穿衣服。”格里安笑了笑,指着奴隶们,又说道:“那你喜欢这种均匀的纯黑吗?”
“你——”
这批病恹恹的黑人奴隶,不免让亚历山德琳娜有些郁闷。
他们源自古巴的一个种植园,价格便宜,质量确实很差。
若不是哥哥迈克西姆说需要很多人,无论体力如何,只要能跑能跳都可以接受,她肯定不会让这些骨瘦如柴的奴隶上船。
“哎!你这是诡辩,”烈日弄得亚历山德琳娜发晕,“你再怎么晒也不可能出现这种颜色!”
“谁知道呢。万事皆有可能。”
格里安搂住亚历山德琳娜,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又立刻分开,因为有人来了。
那鞋底宽厚的靴子发出沉闷的踩踏声。
门轴和合页均已生锈,即便那人轻轻推开门,门板与锈迹还是发出纠缠的摩擦吱吱声,像是有粗糙的抹布在耳膜上粗暴擦拭。
是“牧羊人”。
不久前,“牧羊人”正在与亚历山德琳娜打牌,但只是自己上厕所的功夫,亚历山德琳娜就打消失了,只好上甲板来找找,因为雅各布·巴斯恩在这儿。
“亚历山德琳娜小姐!你还打不打了?”
“打打打。这就去了!”
格里安眯着眼睛,望着亚历山德琳娜的背影,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