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镜魇阵,开启!”
媚魔一声令下,周遭宛如山呼海啸地应和:“谨遵会长赦令。千般镜面,魇魔群生,众精元听得调令,起!”
声音异常统一,仿佛由成千上万人喊出,然而只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回荡着。我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沉,仿佛瞬间承受了千钧之力,难以寸进,媚魔其实就在我们身前不远,伸手可及,却又遥远得宛若天边。
在我的脚下、四周以及头顶上,三维空间里,一连串古怪的符文在蔓延,它们仿佛可以自我复制,不断地交叠又不断地重合,继而成倍增长,在下一秒钟,我瞧见了刺眼的白光在头顶生成,骤然爆发。
我赶忙闭上眼睛,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堪比太阳强度的白光将我的双目刺得快要瞎掉,泪水飞飙。
我立刻将意识转移到炁场感应之中,防止有人趁机对我突然下手。然而出乎我意料,在我周遭的炁场中,除了我最为熟悉的杂毛小道和朵朵之外,其余的气息都在瞬间被乱流冲击,烟消云散,没有攻击,没有侵扰,连最为强大的媚魔都消失无踪。替代她出现的,则是一种诡异恐怖的阴森力量。
十几秒钟之后,我强忍刺痛睁开了眼睛,发现空间陡转,我居然身处于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双足悬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周边都是如同云彩一般的雾气旋绕,杂毛小道在我的旁边,而朵朵则紧紧拽着我的胳膊,一脸紧张:“陆左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跺了跺脚,依然有脚踏实地的感觉,显然本应存在的地板依旧在;至于远方,我凝神瞧去,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竟然各有一个人,朝着我这边看来。我心中大惊,瞧他们黑衣黑裤,旁边还有一个凭空悬浮的可爱小女孩儿,可不就是我自己么?
同样的人物,我头顶和脚下,也有一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镜世界!”旁边的杂毛小道见我惊慌失措,开口解释道,“我曾听虎皮猫大人提及过邪灵教中有名的阵法,便有千面镜魇阵。古时相传每一面镜子里面都有一个世界,规则法力也各有不同,后来科学家通过对世界的缩放和变焦,对微观世界的推导,提出了十维空间的超弦理论和十一维空间的超膜理论,从此世界就变得缤纷多彩起来,所有的术法和手段也都获得了理论基础。”说完这些,他叹了一口气,说千面镜魇阵便是通过对于镜中世界构想出来的一种古怪法阵,它通过对镜中不断灌注恶灵,使其拥有生命的本质,然后构建出一个虚拟不存在的空间,将人移入其中,活活耗死……
“此法可有解?”我焦急地问道。杂毛小道摇了摇头,说虎皮猫大人曾经讲过,这阵法是他那个时代的媚魔所创立的,历来只在媚魔一脉传承,便是他也不知悉里面的秘密。虽然简单想过一些解法,但是都没有效力。
杂毛小道边说边朝前方缓步走去,大概走出了十米,竟然消失了。然而从对面的镜面景象中我却能够瞧见,他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我扭身一瞧,果然,愁眉苦脸的杂毛小道,正出现在我的身后不远处。见我转过身来,他苦笑道:“果然,千面,这个空间是无限循环的,难道真的要走上一千次,方能够逃脱出去么?”
相对于“千面”,我更在意“镜魇”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皱着眉头四处打量一番,突然听到有一阵飘渺的歌声传入我的耳中,一开始只以为是幻觉,然而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近在耳边。
这声音一开始是女声独咏,百转千回,而后开始有各种清澈的音乐声响起,有笛有磬,有箫有鼓,有编钟、弦乐、板、柷、敔、木鱼等,不一而足,恍如仙音,靡靡泛起无尽波澜,让人通体愉悦,仿佛感受着世间一切的美好。
随着这些靡靡仙音响彻空间,我们的头顶上开始飘下许多洁白如雪的丝带来。这些丝带不断旋绕,舞出许多翻卷不定的绢花儿。顺着丝带往上看去,却是许多或双手合十,或手持莲花,或手捧花盘,或扬手散花,或手持箜篌、琵琶、横笛、竖琴等乐器的仙女,从天而降。这些仙女神态各异,或喜或嗔,然而观其外貌,却无一不是人间绝色,腰肢柔细,绰约多姿,体态轻盈,飘曳的长裙,飞舞的彩带,迎风舒卷,让人心中好不倾慕,仿佛全天下的美女都集聚于此,围绕在我们身周,起舞翩翩。这还不算什么,诸般从天而降的仙女之中,一小部分居然耳垂环佩,半裸上体,胸饰璎珞,臂饰镯钏,腰系长裙,赤脚外露,一派艳丽场面,倘若定力不够,说不得要流出一摊鼻血,方才能够解得心头燥火。
朵朵瞧见这么多美丽姐姐从天而降,一开始还欢呼雀跃,待瞧见好些个女人露出了滑若凝脂、傲然挺立的大白兔,立刻就皱起了眉头,大声叫道:“羞死人了,你们这些坏女人,赶紧滚开,不要勾引我们家陆左哥哥!”
说句丢脸的话,此情此景瞧得我也是热血沸腾,心猿意马,恨不得冲上去直接扑倒一个。然而经得朵朵这一番喊叫,感觉背心冒汗,精神一振,方才发觉这些仙女一般模样的镜魇,竟然如此可怕,不经意间就将我的意识勾引了过去。倘若我去行了那一番好事,这二十来个倾城倾国的美女轮番上来,我还不是元阳倾泻,性命顿失?
我轻喝了一番九字真言,凝目一瞧,却见杂毛小道竟然丝毫都不为这些美女所动,脚踩七星罡步,手指朝着头顶北斗之星指去,身上虽然没有符箓可用,却将双手中指咬破,以血为引,凌空画符,一道道红色气劲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