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
孩子。
他每次都想从别人那里掠夺的东西。
产屋敷耀哉说:「让我来猜猜……你现在,一定做着……一场……永生不灭的梦。」他一阵咳嗽,身体起伏过大,差点翻在一旁。天音抱住他,防止他倒下。
「只要吃了祢豆子,我就会达到真正永生不灭的境界。我将不再惧怕太阳,我将成为真正的究极生物。」
「呵呵……哈哈哈。」产屋敷发出了冰冷的笑声。
「你的梦,终将会……于此终结。你那些无意识……的举动,唤醒了……原本沉睡着的……猛虎与……飞龙。我想,一旦你死去……所有的鬼都会消失的吧……」
「一派胡言。那些脆弱的一无所有的人类,真当自己是什么救世主了吗?」
「救世主……倒谈不上。但是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是怀着必死的决心……来与你战斗的。」
「我听闻……你有一对儿女……届时,他们也会消散的吧。」
「所有鬼……都会……一同消散的吧。」
「你……在动摇,是吗?」
产屋敷一族敏锐的感官察觉到了鬼舞辻无惨身上的一丝丝动摇。
无惨俯视着已经开始散发出尸臭的耀哉,说的话却不是传递给他的。
「舞杳,八季哉。」
他的身后,走出一个男孩,和一名女性。
「我在这里。」舞杳摆出一副温柔的笑脸来。
「我的儿女,比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剑士都要强。」
舞杳用手掩了掩嘴唇,「这副姿态,实在是太可怜了些。」
「比……继国缘一还要强吗?」面对舞杳的话,耀哉笑道,然后问了无惨一个问题。他笑了一声,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鬼王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继国缘一。
继国缘一。
继国缘一。
这个讨厌的男人的名字四百年后竟然又出现在他耳边,真是阴魂不散。
「就算是神也杀给你看。」无惨眯着眼睛,「你的女儿们,不担心你被我杀掉吗?」竟然还在庭院里一边唱着歌谣一边拍手球。
「比起我……你怎么不看看你的……儿女呢?他们的身上充满了……恐惧,你……感受不到吗?」
「哎呀,这肯定不是我。谁让八季哉是个天生的胆小鬼呢。」
八季哉垂着头,不敢和他人对视。
能赶上吗?
继国缘一?
※
产屋敷宅邸外十里处,一名红髮剑士正跨着大步朝宅邸奔来。
主公预测无惨将会在五日之内来袭,居然是这个夜晚。
必须得赶到那里才行。如果早到一步——「缘一。」月亮之下,一隻鬼款步走来。
那是一隻扎着高马尾、脸上生着六隻眼睛的高大男人。与他相比,红髮的女剑士就显得异常娇小了。
继国缘一停了下来。
其实这种情况也考虑到了。
只要有鬼放出他的消息,那么无惨势必会派出他的得力干将黑死牟来抗衡。
因为那是他的兄长大人。
「我,不会让你……过去的。」
紫衣之鬼不再多说话,鬼刀出鞘,刀上的一排眼睛充满了恐怖的意味。
「我不想与你为敌,兄长。」
「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做。」
黑色的日轮刀在拔出后瞬间变为赫刀。
二人皆摆出了自己惯用的起手式。
红月亮。
四百年前的场面再一次重现。
但是这一次,兴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大家都是会立即再生、不被砍掉脖子就不会死的……鬼。
一时之间兵刃交加,呼吸声充满了整个天地。他们好像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他们曾在鬼杀队切磋的过去。
※
就在鬼舞辻无惨登陆产屋敷宅邸一刻钟以后,产屋敷整个宅邸都被炸-弹炸为灰烬。
无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内心心思如蝮蛇般恐怖的男人居然将自己的杀气完全地隐藏起来,并且以他、他的妻子、他的两个女儿的性命为代价,燃爆整个宅邸,只为了让无惨的身躯崩坏一段时间,并为猎鬼人们争取一些时间。
望见远处所发生的大爆炸,一直将主公当做父亲的鬼剑士们都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但是同时,想要为主公復仇的这份心愿使得他们的士气到达了平生最高的时段。
因为大爆炸而致使身躯大半部分被摧毁的无惨面目消散,他心中狂躁不已,在身体再生的过程当中又不得不讚嘆产屋敷当家的头脑与心思。
该说不愧是和他一个家族出生的男人吗?
但是这样的爆炸简直是不痛不痒。
同一时间,空气中跃出的不知名的「肉之种子」膨胀爆裂,化作无数根尖锐的血荆棘将无惨自身刺穿。
是血鬼术!
一隻素白的手带着所有的力量穿透了他的腹部。
「鬼舞辻无惨!」
珠世抓着自己的手臂,魅惑之血的香气会营造短暂的幻境。今天没有风,所以香气不会被吹散。
「珠世……!!!」面对曾经背叛了自己并且逃离自己掌控的珠世,无惨感到非常恼怒。他紧紧地扯住对方的一边手臂,脸上青筋毕露。
「这招血荆棘来自于那位在浅草被你变成鬼的无辜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