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听说过。我所知道的青色彼岸花,是一种寄宿在人体当中,会吸食人类生命力的虫。」
「那个孩子……就是因为青色彼岸花的作用,所以身体里的器官都在损坏。」
「一般来说,青色彼岸花的宿主活不过半年。那是种很霸道的虫,一旦这个宿主死掉,他们就会去寻找下一个宿主。」
「但是他染上这个虫已经有一年半了。」山村贞猛地从床上跳起,说:「他给我写的信里是说在一年半以前遇到的这个虫。」
「那全是因为春回的缘故。」
「春回是可以延长生物生命力的虫。」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坚持到现在的吧。」
「真是顽强啊……」银古说,「但是如果要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的话,必须赶紧把这些虫拿出来才行。」
「就算是春回,也是有巨大的副作用的。」
「那就取出来啊。」
误餐还想说话,但是被山村贞插了嘴。
「这样下去怎么行。」
「但是很难办。」银古的声音变得很低,「不是很轻易地可以拿出来的。」
「说不定取出来就死了。」
山村贞:「?那不就是没救了。」
他是不是要提早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他家里人。
「一旦取出来就会死?不取出来也会死?」
银古说:「也不是百分百的概率。百分之九十九吧。」
山村贞迷惑三连,「这和必死无疑有什么区别吗?」
他眼珠子往上翻了好一阵,耳朵捕捉到一些轻微地声音。
「你说什么?」山村贞低下头,侧耳倾听对方唇间溢出来的声音。
……
「什、什么兄长?」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哥哥?」
山村贞左思右想,最后作恍然状,「在想我吗?」
——别做梦了。
银古虚虚地用手晃了一下。
「大概不是你。」
只要不傻就看得出来这回事好吗?
银古又说:「青色彼岸花在吸取宿主的生命力的同时,也有另外一个效果……」
「什么效果?」无惨并没有因此而放弃。
「它,是一种会将人的前世记忆带给宿主的虫。」
「前世……」无惨嗤笑了一声。
他难道害怕的人是这个傢伙的前世?
别开玩笑了,这傢伙(紫藤日轮)可是在继国缘一的坟墓里诞生的啊。
所谓转世,是以更换父母为首要条件的一种将洗涤干净的灵魂放置不同躯壳里面的一种方式。
但是这傢伙(紫藤日轮),是从那个装了继国缘一的残骸的棺材里诞生的。
他是由那堆腐化了的骨头所拼凑出来的东西。
他不可能是转世。
无惨的记忆又飘回四百年前那一天。
那一天,那个血月之夜……
他看见黑死牟背着那被缝补起来的年老的男人的尸体,把他放进了黑死牟用自己的骨头做成的棺材里面。
而那个时候,尸体已经是残缺不堪的了……
「我见过一个人,一个青色彼岸花的宿主。二十八岁的男人。据他所说,他梦到了属于一个女孩子的很多片段。他的前世是一个女孩。」
「哦。」无惨的回应稍微有一点冷漠。
「那么,青色彼岸花是根据什么来挑选宿主的呢?」
如果要分离的话,就只好再找一个适合的身体把虫引过去了。虽然还不知道这个男人口中的「青色彼岸花」到底是不是他这一千年来在寻找的那个东西……但是现在决不能够放弃。
「是生命能源。」银古如何回答了。
「但是,生命能源到底是什么……有很多种说法。比如说光脉,比如说龙脉。」
「光脉即是万千之虫的诞生地,无数的虫随着没有尽头的光之河游走,而作为人类的我们,不会知道它们最终会去到什么地方。」
「而龙脉……抱歉,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人类无法承受龙脉的力量。虽然说光脉的力量同样可怕,但是总会有那么几个幸运儿受到光河自主意识的宠爱。」
「他……」
「我并没有从他身上嗅到光脉的气息……所以究竟是为什么,青色彼岸花会选择他呢?」
一个未知的谜题。
会是龙脉吗?
龙脉又是什么东西?
谁知晓「龙脉」?
谁又见过「龙脉」?
日轮开始咳嗽,咳得像是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一样。
山村贞脸色跳了一跳,「怎么突然喘不过气来了……」对方的脸色看上去着实不太好,一股病态的白色蔓延开去,人们普遍红润的脸颊,放在被这些咳嗽夺去了颜色。
日轮原本放在一旁的手突然动了起来。他的手指在半空当中胡乱抓划,像是想要抓住些什么东西。
到底想要什么东西呢……
是谁的手吗?
山村贞不知道。
※
原本空落落的右手,被人温暖了。
原本孤孤单单的阿缘,有了哥哥的陪伴。
这股暖意如此轻微,却像太阳的光芒,却像火焰一样在阿缘的心中搭起了一个温暖的心腔。
太好了。
太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