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喾左右看了看, 周围除了他们,一个人都没有。
「小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她不是应该在穗城吗?」他疑惑地问道。
桃慎行清醒过来,赧然道:「不好意思, 我大概是……」
第二喾一点头:「我懂, 太想她了, 所以产生幻觉。」
桃慎行:「……」
桃小閒站在对面,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耳尖, 那些积累了几个时空的怅然和患得患失,忽然就烟消云散了。桃慎行是爱她的, 她早就该坚信这一点的。
桃慎行已经和第二喾并肩往木屋走去, 她站在原地,朝着他的方向,用他听不到的声音轻声说:「我也想你。」
她没有去木屋, 而是坐在门口,听着警察们讨论部署接下来的行动,脑子也在跟着飞速转动。这次联合行动关係着桃慎行的生死, 虽然因为这些年的努力,如今的第二喾也算得上是半个拆弹专家了, 但上两次,联合行动都伤亡惨重,光靠第二喾一个人,真的能扭转局势吗?
只恨她无法对这里的人和事产生任何影响, 明明她对拆弹也有一些了解, 虽然不如第二喾, 但比普通人要强得多, 却偏偏无能为力。
一直坐到天色彻底黑下来, 她正准备起身进屋,忽然见到桃千行走了回来。
她一惊,这才想起自己把大哥忘到脑后好几个小时了!
桃千行一路沉思着从她身边经过,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她忽然想到,这应该就是在关卡中,而不是在桃千行选择的那个时空了,否则他作为戒指的主人,是能感知到她的,就像她出生前灵魂漂泊状态时那样。
桃千行走进木屋,听着警察们讨论,又走到桌子前,继续研究地图。
桃小閒也跟着走过去,心想自己把地图和警方的布置背得滚瓜烂熟,肯定会有点用的。
接下来密林进入了短暂的「停火期」,谢南昀和麦克的人跟警方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衝突,但双方都非常克制,一触即走,私下里却紧锣密鼓地布置着。
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
在警方决定全面发起进攻的前一天晚上,桃慎行和第二喾之间再度发生了争执。起因是警方需要一支三人小队做诱饵,引出谢南昀,桃慎行的意思是由他带人深入虎穴,而第二喾则留守木屋指挥。第二喾不同意,他坚持自己去做诱饵。
桃小閒理解他们的心情,谁都知道做诱饵很危险,都想保护对方。他们并没有太深入的交往,在联合行动之前,纯粹是因为她才有了一点关联,可大概是因为肝胆相照,两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成了生死之交。
而她固然担心桃慎行,但也不愿意第二喾发生什么意外。
两人争论了很久,最后第二喾赢了,很快他便带人出发。临走的时候,第二喾低声对桃慎行说了一句话,声音很轻,别人都没听到,但桃小閒就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别让小閒第三次捧着你的骨灰伤心。」
桃慎行道:「好。」
八点,行动正式开始。桃小閒担忧地看着第二喾出门,又眼睁睁地看着桃千行跟上了第二喾的队伍,她自己是肯定要留在桃慎行身边的,儘管她什么也做不了。
桃慎行送别战友后,就回到木屋里,对讲机摆在桌上,他一会儿看桌子上的地图,一会儿看手腕上的手錶。那不是真的手錶,錶盘上有无数红点和一个蓝点,大部分都在移动。这些天来,桃小閒已经大致搞清楚了这些装备,知道那些红点是散布在密林里的警察们身上的感应装置,如果有警察牺牲,那么代表他的红点就会熄灭。而蓝点,则是总指挥桃慎行。
桃小閒站在旁边,紧张地等待着各路消息。此时警察们已经全部被派出去了,木屋里只剩下桃慎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对讲机响起哔哔的电流声,跟着便是第二喾的声音:「报告指挥中心,已进入对方埋伏圈,请指示。」
桃小閒摒住了呼吸。
桃慎行简单地询问了现场的情况,便下达了分散行动的指令。第二喾带的三人小组迅速分散到三个方向,而谢南昀和宋子阳最终选择朝第二喾追了过来。
桃小閒听到桃慎行对着对讲机,沉声命令:「把他们引到指挥中心来。」
第二喾:「你说什么?」
桃慎行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把他们引到指挥中心来,这是命令。」
那头的第二喾和这头的桃小閒都懵逼了,因为这跟他们的计划背道而驰。但是第二喾无暇多问,因为临敌之际,最忌质疑统帅,所以他还是执行了桃慎行的命令。
桃小閒听着对讲机里的脚步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约莫一刻钟之后,桃慎行忽然站起身,将对讲机换成耳麦,调到指挥频道。跟着便开始准备子弹,然后提着枪出了门。
桃小閒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得跟上去。好在这个时空她从小就刻意锻炼身体,七岁就开始学习跆拳道,身体素质比原来的时空强健得多,因此虽然桃慎行速度很快,但还是勉强能跟上他的步伐。
桃慎行在路上毫不犹豫,显然目的地非常明确。桃小閒一直注意着他腕上錶盘里的蓝点路径,没一会儿就发现,他并没有赶去跟第二喾会和,而是沿着第二喾小队先前出发的方向去的。
也就是说,在第二喾将谢南昀和宋子阳往木屋引的时候,他迂迴绕到了谢宋两人的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