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燕点点头,拉着狗子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里布置很是很简单,只有中间一张大床最为醒目。床上躺着一个很年轻的男人,一双剑眉很是凌厉,两眼紧紧的闭着,坚毅的脸上密布着细碎的汗珠,薄唇发黑,紧紧的抿着,一看便是中毒之相。
他的上身□□着,胸前紧紧裹着纱布,心口处透出骇人的血色。
这下狗子总算明白了对方带他过来的意图。
不是寻仇便好!这样师傅也算是安全了!
他心里鬆了一口气,可是随即另一股担忧又浮了上来。
「周大夫,抱歉用这种方式请你过来,只是我家主人情势危急,听闻你医术高明,还请周大夫能够全力救治我家主人!我们定当重谢!」站在床边的男人目光烁烁,面容冷峻。他嘴上说着一番客气的话,语气却是不容他有半分拒绝的余地!
房中的人皆目光如炬的看着他,他不禁咽了口唾沫,心臟砰砰直跳,「我......我不是周大夫......」
「什么?」
男人瞳孔骤缩,随即看向莫燕,凝声问道:「莫燕,怎么回事?」
莫燕没有回他,而是一把抓住狗子的肩膀,他的手力道极大,如一把钢爪紧紧箍住狗子的肩骨,怒声问道:「你说什么?」
狗子忍着肩膀的剧痛,「我不是周大夫……」
「你敢耍我?你知道欺骗我的后果吗?」
莫燕手上用力,只听得一声骨骼错位的咯吱声,狗子立刻惨叫一声,冷汗霎时顺着脸颊滑落,「我……我不敢骗你……我的确是姓周!只是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位周大夫!我是周大夫的徒弟……」
「莫燕,鬆开他!」
莫燕眯着眼睛冷冷地盯着一脸惨白的狗子,他的眉骨极高,鼻樑挺直,眼神凌厉,有种骇人的阴骛感。
「莫燕!」男人声音提高了几分。
莫燕终于鬆开了狗子,声音低沉冰冷,「他竟然敢欺骗于我!」
狗子捂着肩膀后怕地退后了几步。肩上的剧痛不断侵袭着大脑神经。他咬着牙关,靠在墙上 ,轻轻喘着粗气。
「你还敢说!让你去带周大夫回来你却带了个徒弟过来!你办事什么时候能靠谱一点!」
「哼!我分明问过他!是他故意误导我!」莫燕面色冰寒,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狗子,握着长剑的手用力,「我现在立刻再去医馆一趟,把周大夫带过来!」
「师傅他不在医馆……」狗子眨了眨眼,将睫毛上的汗渍抖开。
莫燕正要抬起的脚步蓦地一顿,他拧着眉冷冷地看着狗子,那目光就如他手中的利剑一般锋利。
狗子下意识移开视线。
「请问阁下尊师现在何处?」男人急切地问道。
「师傅去外面出诊了,明日白天才能回来……」
男人听罢脸上立刻浮现出一层焦虑,他抿着唇,眉头死死地锁着。
「你若敢撒谎!我必叫你血溅三尺!」莫燕厉声道。
狗子一惊,忙摇头道:「我不敢欺骗阁下!师傅的确不在医馆!」
「这该如何是好!咱们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周大夫却不在,要是主人有什么闪失……」
莫燕垂眸片刻,倏地拔出长剑,剑刃雪亮锋利,直抵狗子的咽喉。
「你既然是周大夫的徒弟,那就由你来治!」
狗子连呼吸都好似梗住了,他全身冰凉,颤簌不止,「我……我才入门不过一月……」
床上的人一看就是重伤未愈,还伴有中毒迹象!
对方千方百计去医馆找师傅,显然也是因为伤势严重,寻常大夫无法治癒!他一个半灌水实在无能为力。
莫燕听罢脸色越发难看,那张阴骛的脸黑的仿佛能滴出墨来,让狗子不禁怀疑自己下一刻便会死在他的剑下。
「莫燕,把剑放下!他毕竟是周大夫的徒弟!」
莫燕收回长剑,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狗子,轻斥道:「有这般无用的徒弟,实在是丢尽了周神医的脸!」
狗子心里当即涌起一股怒意,这股怒意衝散了恐惧,他抬头狠狠地瞪着莫燕。
莫燕却并未将他放在眼里,只看着男人问道:「大哥,现在该怎么办!周大夫不在,这徒弟又是个没用的,主人的伤……」
庞茂也是满心愁绪,他苦着一张脸道:「咱们现在剩下一些续命丹,先给主人服下,等到天亮周大夫回来就立刻将他请来!」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狗子,「小兄弟,你可知道周大夫明日什么时辰能回来?」
狗子肩上剧痛,心里也很是不舒服,这些人的行事就如强盗般不可理喻!只是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哑着嗓音道:「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莫燕沉声斥责。
狗子心里越发不高兴,「师傅他出远门治病去了,路途遥远,我怎么会知道他何时能回……」
「你!」
「好了!」庞茂出声呵停莫燕,他看了一眼脸色惨白,满头冷汗的狗子,总算发了点善心道:「天色不早了,就请小兄弟在此地休息!夜深露重,还请小兄弟莫要随意走动!等到明日周大夫回来替我家主人治好了伤势,我必定会亲自送你回去!」
狗子心里一惊,知道自己是被对方软禁了!他捂着剧痛难忍的肩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