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姑娘,你可算是出来了。」李嬷嬷一看到她,惊的连拍胸口。然后才又急道:「府里来客了,老爷让您去见一见。」
「是谁?」莹玉疑惑。
「老奴也不知。」李嬷嬷到是想打听,可若是老爷不愿让她们知道,那是半个字也打听不出来。
莹玉不再多问,「我换身衣服,就去。」
「老奴侍候姑娘。」
等莹玉换好衣服来到前院,林如海已经送了客人回来了。显然,她来晚了。
「父亲。」莹玉上前见礼:「是谁来了?」
林如海没直接回答,而是问她:「今年何时去护国寺?」
莹玉怔了一下,道:「本就不拘什么时候。」这几年年年都去,到是习惯了。「父亲可是有别的安排?」若是不叫她去,她换个时间去也就是了。
「我刚得了几斤新茶,配这秋日的水正是香醇。既然你总要去的,到不如明日就去,送些茶上山,再带些水回来。」
「那我明日便去。」莹玉自无不应的。
第二日,莹玉一早便出去了护国寺。到了庙中,添了香油钱,又在功德箱里丢下一张银票,这才请了个小沙尼,拎着她那一堆的东西往后山而去。
春日的桃花此时自然不会再有,游客多爱繁花,因此这会儿也不见人烟。一路到了竹屋,远远的就见那屋子里正有袅袅烟气,直上云霄。待到了跟前,才见陆父正坐在院中,身边一座红泥小火炉,上面煮着茶壶,边上竹製的矮桌上,摆着两个杯子。
一见如此,莹玉便笑了:「伯父这是知道我要来,所以早早就准备了么?」
陆父惊讶的看过来,瞬间又转为喜色:「今日来得巧。」
莹玉将东西放到一边,在他对面坐下:「这次煮的是什么?」世人都道温侯爱茶,可实际上他真正喝茶的时候极少。她凑上前,轻轻嗅了嗅:「菊花,冰糖,枸杞。」
「一点不错。」
莹玉将林如海让她带来的茶取出来:「我父亲新得的,说跟秋日的潭水最为相配,所以让我给您送……师兄?!」莹玉说到一半,便看到从屋里走出来的男人。一看到这人,她整个人就懵了,哪里还记得自己说什么?直愣愣的看着对方,半晌才突的叫了出来。
男人,也就是陆晋慢慢走近,直到她跟前,才缓缓蹲下。他的视线一直锁定着她的脸,也是半晌才突然漾开一个笑容:「师妹,许久不见。」
「师兄,你回来了?何时回来的?怎么半点消息都没有?」
「昨日刚回来。」昨天下午就去了林家,想见她一面,谁知等了一下午也未能见到她。眼见着城门要关,他只好无奈离去。
「那还走么?」「若无意外,当是不走了。」陆晋在她身边坐下,重新拿了个杯子出来,给她倒了壶热水。「师妹这些年变了许多,若不是你叫我,我怕是要认不出了。」假话,她确实有很大变化,长开了,更加的美丽出尘。可认不出这话是完完全全的假话,莫说八年,便是十八年,二十八年,不管她如何变化,他都能一眼认出她来。
莹玉摸了摸脸:「我长大了,自然变了很多。谁不变呢?师兄也变了很多啊。」长高了很多,也壮实了许多。最主要的是一身气息,才是真正叫人不敢相认。
「怕了么?」陆晋对自己的变化心中有数,尸山血海里趟过不知多少回,一身煞气不怒自威。胆子小一些的,见着他估计要吓哭了。尤其是因为一次意外,他的脸上更是落下一道疤来,就更骇人了。
「不怕。」那疤莹玉自然看到了,但也没觉得什么。不是说她不看重外貌,只是这是师兄啊,一道疤也不能改变他是她师兄的事实。于她来说,这个人是师兄这一点最重要。至于他变成了什么模样,根本不影响的。而且不得不说的是,这疤已经有些年头了,已经没有了狰狞感。
陆晋再一次笑了,这一次笑得比之前要好看的多,一看就很开心。
「师兄,我们练练?这几年我可一点没偷懒,如今已快进入第三层了。」
陆晋自然不会不答应。
两人便去了以往对练的地方,陆父没动弹,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里的喝完,突的轻喃:「如儿,咱们的儿子,也快要成家了。」
一场较量下来,分离八年的生疏感尽去。只是到底是大了,相处的模式也跟着变了。
重新回到院中时,陆父已经不在。两人便说起这八年里各自发生的事情。莹玉也才知道,陆晋是真的去做大事去了。他去了北方,直接去把北边蛮族给搞没了。整整八年,最初几年,他一直都混迹在底层,受了不少苦。脸上的疤也是在那时留下的……后来慢慢的,靠着骁勇善战,慢慢站稳了脚跟。直去年冬天,才联合关内的士兵,把蛮族一举剿灭。之后这半年,处理了些首尾。事情一尘埃落定,他便回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这八年来,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信件来往,后来慢慢便没有了。最开始那段时间,他还没出关。出关之后,他的形踪成迷不说,所做的事情,更是不能出一点纰漏,自然也就不能再写信了。到了今年到是可以写信了,又不敢。
大家都不小了,又男女有别。他并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定亲,甚至嫁人。万一已经嫁了,他一个男人写信过来,对她不好。于是便一直忍着,直到回京之后,打听了她的情况,这才去林府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