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卑鄙极了,跟战场上偷功夺名的小人没什么区别。
安淮一圈一圈的走着,踢着自己的脚尖,在想自己除了爱,还能给萧云臻什么呢?萧云臻有家有爷爷,好像连爱都不缺。
身后突然有人轻轻抱住了她,她低头一看见那如葱白的手就知道是萧云臻。
法国的夜很清冷,她转身将萧云臻整个人都包在自己怀里:「你怎么出来了?」
「我醒了之后就不见你,心里害怕,就出来找你了。」萧云臻靠在她胸口,颇有些埋怨道,「也不知道你去哪了,想着你也不认识路,就顺着今天走过的道儿一条条街寻你。」
安淮吻了吻她冰凉的额头,满是歉意:「对不起啊,让我们臻臻担心了。」
「大半夜的,你出来干什么呢?」萧云臻抬起头问她。
安淮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睡不着,也不想吵着你,就出来转转。」
「哦,」
萧云臻知道安淮没说实话,安淮出门的时候她就醒了,她是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安淮在门口进进出出的,后来又从门口绕走,不见了人影。但是安淮不说,她也就不再问什么。
总归安淮是不会伤害她的。
萧云臻静默了一会,在安淮的怀里转头指着杜河,语气颇轻快:「你瞧这条河,像不像咱们宫里那条。」
杜河很长,又很窄,远远的看过去,弯弯曲曲的不知道通向何处,尽头与天边相接,月色倾泻。
安淮点点头:「是很像。」
长公主宫里也有一条河,弯弯曲曲窄的很,是皇上专门给公主挖来夏天乘凉的。河边还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长公主爱玩,安淮还特意在树上装了一个秋韆。宫里夏天热的紧,长公主就坐在秋韆上,被安淮推向绵绵月色。
「我当时想给你看这条河,就是觉得跟宫里的像极了。」萧云臻说道,语气颇有些怀念。
突然间,安淮脑子里就蹦出来当时与萧云臻开视频的画面了,手臂缩紧。
「臻臻,你当时快要把我吓死了你知道吗?」安淮声音发着颤。
萧云臻拍了拍她的背:「没事儿了,我现在好好的。」
安淮埋头在她的肩窝,鼻尖直蹭的她发痒,她听见安淮低语呢喃:「好想把你变成我的,装进口袋里,走到哪带到哪,一直捧在手心里。」
萧云臻笑了笑:「我一直都是你的啊,不管我是长公主,还是萧前辈,都是你一个人的。」
安淮不满足,抬起头望着她:「可是别人都不认,我跟他们说我爱人在法国生了病,我着急去看,他们让我填表证明我们的关係。可叶凌一说我就是填了这个表,根本没有人认。」
萧云臻听着安淮的委屈的哭腔,心里直发酸。
「我想要我们被法律认可,我想要我牵着你站在别人面前,没有人让我们证明。」安淮一本正经的说道。
萧云臻沉默片刻,说道:「我们可以在法国,也可以去挪威,英国也可以,有很多认可我们。」
安淮眼睛微睁,笑意瞬间就到了眼角:「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总有些地方能为一群人做证,向众人宣告这个世界是五彩缤纷的。」萧云臻笑着说。
安淮牵着萧云臻的手就走:「那我们现在就去。」
萧云臻愣了,随即抬手敲了下安淮的额头:「呆子,你这是在求婚吗?」
「啊?」这会儿轮到安淮傻了,她以为证明就是填个表,「证明就是结婚?」
「是啊,跟大陵啊没什么区别,变更户口,移交财产啊都一样,签了证明,两个人就彻彻底底成了一家人了。」萧云臻解释道。
安淮摸了摸鼻子,眼睛咕噜噜的转着。
萧云臻探头问她:「怎么?吓着了,不愿意?」
「不是不是。」安淮摇头,「我在想那这样的话就不能这么随便了,还是再等等吧。」
萧云臻瞧她认真的模样,没当真,笑了笑说:「好,我等着你娶我。」
「嗯,长公主且等着。」安淮抱着她,眼神里面泛着光。
此时此刻拥着萧云臻在怀里,怀里满满当当,温暖又馨香一下子击散了她心里的所有的不安。
安淮笑了笑,她要这里有家了,将要有长公主的家。
「忘了问你了,你是怎么来法国的?」萧云臻突然想到这个事情,醒来之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都没仔细问。
安淮提到这就止不住的委屈,撅着嘴巴,眼角一红,可怜的很。
「我没有护照,去办护照的时候,想要神情特殊情况加急,结果他们就让我填表,还让我证明和你的爱人关係。我证明不了,就只能等,连等三天。」安淮说道,「拿了护照,我又办了签证,签证处不给独身女子办长签,是母亲帮的我。」
「杨春柳?」
安淮点点头:「对,她知道我的情况,收养了我,还把法国的产业过给我了,我这才飞快的拿到签证,不然还要再等一个多星期我才能见到你。」
「那还真要多谢谢柳姨了。」萧云臻说道,细想还是忍不住揣测道,「不过她为什么对你那么好,收养你就算了,还这么干脆的把法国的产业都给了你了?」
「不知道。」安淮没仔细想过,「不过从我前段日子跟她呆在一起,感觉她就是个脾气不好的老太太,应该没什么坏心思。就算是她有什么心思,我也认了,谁让我也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