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娇一直以来对后妃都很和气,平时也不爱摆架子,荣嫔习惯了虞娇之前的做派,被现在的她唬了一跳。
「莲蓬,去传乌嬷嬷。」
乌嬷嬷进来时心下忐忑,贵妃来势汹汹,难不成是要发作糕点那事?
「钱嬷嬷,掌嘴五十。」虞娇都没用正眼看她,想起婉宁和胤礽也在这,她又说:「拉出去打,别污了阿哥公主的耳朵。」
李立福带着两个大力的太监就要把乌嬷嬷往外拖,乌嬷嬷挣扎着喊:「贵妃娘娘,奴婢并无过错,您却随意责打奴婢,奴婢不服!」
荣嫔上前拦着李立福,今儿若要贵妃在她宫里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她的人,她面子里子可就全没了。
「贵妃娘娘,乌嬷嬷是钟粹宫的人,您虽掌六宫事,可处罚奴婢也该有个合理的理由才行,不然您该如何服众?」荣嫔挡在乌嬷嬷身前。
「理由?」虞娇狠狠地将茶杯摔在她们面前,「乌嬷嬷在御花园妄议皇子公主,这个理由够不够?」
「什么?」荣嫔看向乌嬷嬷,「你说了什么?」
乌嬷嬷想起今日她说的那些话,眼神躲闪:「奴婢,奴婢什么都没说。」
甜糕见她否认,气道:「今日你嘲讽大公主和二阿哥时,我和两位主子就站在你们身侧,当时有假山遮挡,你们没看见我们,但你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她越说越委屈,竹筐倒豆子一般一骨碌将乌嬷嬷之前做的事全说出来了,「你不仅今日嘲讽两位主子是没人要的,往日大公主和二公主相处时,你还总阴阳怪气地说大公主不懂规矩,只知道与阿哥们疯玩。」
「我们公主顾及着二公主的面子,不让奴婢和贵妃娘娘说,可你现在越说越过分,贵妃娘娘,奴婢是真忍不了才违背公主的意愿将此事说出,您罚奴婢吧。」甜糕都说红了眼。
虞娇以为自己将婉宁保护的很好,没想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婉宁还是受委屈了,她又气又自责。
「不必再多说了,今儿这乌嬷嬷就是要挨本宫罚,谁说都没用,李立福,将人拉出去!」
虞娇这是真被气急了,李立福的动作不敢有一点停顿,眨眼的功夫,外头就响起了巴掌声。
乌嬷嬷心知此事绝不会因为她挨了巴掌就了结,她被打时还不老实,大声唤着:「荣嫔娘娘救救奴婢,奴婢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二公主救救奴婢!」
荣嫔咬唇,乌嬷嬷眼见是不成了,但若此刻置之不理,乌嬷嬷说不准会将那事抖露出来。
乌嬷嬷现在不能出事,要死也得死在她手里。
她得想办法先保下乌嬷嬷。
在书房练字的荣宁隐约听见乌嬷嬷的呼救声。
「是嬷嬷的声音,莲叶,咱们快去看看额娘。」荣宁丢下笔往外跑。
莲叶远远看见乌嬷嬷在被掌嘴,她迅速将荣宁抱起,将荣宁埋在她怀里。
「莲叶?」荣宁闷闷地说。
乌嬷嬷还在叫着,荣宁在莲叶怀里扭来扭去,执意要过去。
莲叶抱不住荣宁,她怕荣宁从她身上摔下去,忙说:「公主莫急,奴婢这就带您去找娘娘。」
荣宁这才安分下来,莲叶让小宫女捂住荣宁的耳朵,小跑经过乌嬷嬷。
看见荣宁,乌嬷嬷眼前一亮。
钱嬷嬷下手重,乌嬷嬷被打的牙都有些鬆了,她口齿不清地喊荣宁:「公主酒酒奴比。」
莲叶匆匆看她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往里走。
「额娘!」
莲叶将荣宁放下,荣宁跑到荣嫔身边抱住她。
荣嫔怕虞娇对荣宁做些什么,她急道:「你来做什么?!赶紧回去,额娘没让你过来你不许过来。」
「莲叶,你怎么做事的,赶紧把公主抱回去!」荣嫔瞪一眼莲叶,又转头向虞娇说,「娘娘,荣宁什么都不知道,还请您放过荣宁。」
「本宫不会对小孩子下手,不过荣嫔,你有一点说错了,乌嬷嬷是对荣宁说的那些话,荣宁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吧,你让荣宁说说,乌嬷嬷到底有没有议论过婉宁和胤礽,若她说没有,本宫会考虑一下,要不要放过乌嬷嬷。」虞娇玩味地说。
虞娇相信,自家两个崽绝不会说谎,她现在是在考验荣宁,若荣宁实话实话,她只处置乌嬷嬷,若荣宁说了假话,她不会伤害荣宁,但也不会再让荣宁和婉宁相处。
荣宁看向荣嫔,荣嫔挤出一个微笑:「荣宁,你听到什么就说什么。」
荣宁犹豫着,乌嬷嬷确实经常和她说婉宁不好,可乌嬷嬷说过的那些话,她偶尔来找额娘时,也会无意间从额娘嘴里听到一两句。
她刚刚看见了乌嬷嬷被打,她如果实话实说,额娘会不会也被贵妃打?
「我...」荣宁低着头。
「荣宁妹妹快说啊,你不是都听见了吗?」婉宁一脸期待地望向她。
荣宁依旧低着头,小声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荣嫔鬆了一口气,荣宁咬死说不知道,应该能保下乌嬷嬷吧,可是荣宁这么小就学会撒谎了,这对荣宁是不是不太好...
荣嫔现在没时间想那么多,她趁机说道:「贵妃娘娘,您也听见了,荣宁说她不知道,此事说不准是个误会,您方才在气头上,打了乌嬷嬷,那您看现在能不能放她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