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妾也是这么想的。」
阮烟回答道,「哈宜瑚跟和卓两个人夜里都是不许用冰的,臣妾让人打了水放在窗户旁,那风吹进来过了水,便凉了不少。」
苏麻喇姑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还能省些冰呢。」
她看向皇太后:「皇太后娘娘,从今儿个起,咱们就这么办,如何?」
皇太后能如何?
她自己贪凉生病,本就理亏,「都听苏麻喇姑的。」
说完后,她又好像觉得亏本,道:「既然如此,省下来的冰就拿来做冰碗吧。五阿哥和十二阿哥都爱吃。」
苏麻喇姑笑着应许了。
皇太后脸上笑容这才真切了,想起皇贵妃的病,又看向小钮钴禄氏:「翊坤宫皇贵妃最近病情如何?」
小钮钴禄氏直起身回话:「回皇太后,皇贵妃的病情不太好,万岁爷的意思是先预备下章程。」
这也就是说皇贵妃活不了几日了。
苏麻喇姑用蒙语把话说了一遍,皇太后嘆息一声,「她这么年轻,怎么就……」
皇太后想起两位皇后,都是年纪轻轻就走了,两位皇后都是贤惠出名,把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
她们死的时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十分可惜。
但是这皇贵妃……
皇太后心裏面刚生出几分同情,想起皇贵妃的病是自己作的,又闹得人心惶惶,心裏面几分同情也没了。
皇太后没把那句话说完,只是对小钮钴禄氏道:「既然万岁爷都安排了,哀家也不说什么,翊坤宫要什么你就送过去,哀家听说她每日都要用人参,若是有不够,你打发人来哀家这里拿。」
「是,」小钮钴禄氏听明白后屈膝行了礼。
惠嫔笑盈盈道:「皇太后,四阿哥已经去皇贵妃跟前尽孝侍疾,可真是有孝心,先前后宫还有人说四阿哥冷心,不孝,妾身看今儿个谁还说这话?」
苏麻喇姑看了她一眼,跟皇太后用蒙语说了一遍。
皇太后嗯了一声,只夸了一句:「四阿哥的确孝顺。」
这让惠嫔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惠嫔本意是想说四阿哥是故意装孝顺,以前皇贵妃有病时不去,偏偏等她人要没了才去,故意在这个节骨眼露脸。
哪里想到,皇太后竟是向着四阿哥的。
德妃眼神掠过一丝冷意。
皇太后刚病癒没多久,身体没多少气力,陪着众人说了会儿话就让众人散了。
阮烟回到钟粹宫,哈宜瑚跟和卓正和桂花糕追着玩。
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又穿了同样衣裳。
桂花糕一下迷糊了,追上了一个,哈宜瑚就嚷嚷道:「你追错人了,我不是哈宜瑚,我是和卓。」
和卓在对面抿着唇儿笑。
桂花糕歪了歪脑袋,狗脸上满是困惑。
阮烟见这两个闺女又不干人事,招呼她们进屋子里来。
和卓和哈宜瑚就朝屋里走去,桂花糕也跑跳着跟在她们后面,到门口时,桂花糕就停在门口,屁股坐下,尾巴摇晃,吐着舌头。
「进来啊。」
哈宜瑚冲桂花糕招手。
桂花糕起身,门口小宫女打着帘子,脸上带着笑。
但桂花糕没进来。
哈宜瑚疑惑不已,「桂花糕,外面热,额娘这里凉快,你快进来啊。」
「汪。」桂花糕冲屋子里叫了一声。
阮烟道:「桂花糕,进来。」
桂花糕这才跑了进来。
哈宜瑚瞪大眼睛,看着它跑到阮烟旁边,被阮烟餵了一块御膳房专门做给它的牛肉干后,不敢相信:「额娘,桂花糕怎么只听您的话?」
桂花糕低着头啃着牛肉干,听到自己名字,耳朵一动,抬起头来,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众人。
阮烟摸了摸它的头,「吃吧。」
她看向哈宜瑚:「桂花糕懂事,知道这是额娘的屋子,自然得有额娘答应才能进来。」
哈宜瑚惊讶不已。
但她很快就得意起来,叉着腰道:「桂花糕不愧是我的狗,就是聪明。」
阮烟等人不禁失笑。
桂花糕也仿佛知道哈宜瑚在夸它,尾巴晃动得十分高兴。
阮烟让人送来三碗解暑茶,盯着哈宜瑚还有和卓一起喝下。
这解暑茶带着些甜味,味道倒是不难喝。
哈宜瑚跟和卓老实地喝下后,和卓突然问道:「额娘,皇贵妃娘娘为什么不喝药啊?」
阮烟愣了下,问道:「你听谁说的?」
哈宜瑚晃动着小脚丫,「昨儿个下午姐姐们带我们出去,不小心听到宫女说的。姐姐还说,不能告诉别人这件事。」
「那你还告诉额娘?」
阮烟心里鬆了口气。
原来是在外面听到的,她还以为是哈宜瑚她们身边人瞎传话,阮烟一向不许索卓罗氏她们对哈宜瑚还有和卓说一些不该说的。
宫里的事太复杂,过早知道这些事情,对孩子们来说没有好处。
哈宜瑚歪着头,笑道:「可是额娘不是旁人啊。」
她脸蛋带着跑跳过后留下来的红晕,亮晶晶的小眼睛,和小酒窝,把阮烟甜得仿佛吃了蜜一样。
阮烟想了想,皇贵妃的事她其实没打算和哈宜瑚还有和卓她们说,但她们都知道了,与其叫她们去胡思乱想,问旁人,倒不如自己给她们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