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又雨露均沾,赏了安嫔等人,那拉贵人也在其中。
佟贵妃脸色这才好看多了。
她瞧了郭贵人一眼,心道,估计万岁爷是为了她肚子里有孩子才特地赏的,这郭贵人可真是走了狗屎运。
一顿早膳用完。
众人就识趣走了。
除夕这日开始,万岁爷会很忙,他要在保和殿宴请外藩,正月初一就更忙,他要去宫里各处祭拜,要接受前朝、后宫的朝贺,还得参加至少四场宴席。
可以说是连轴转。
可后宫众人却是清閒多了。
回到景阳宫,阮烟就忙吩咐人去剪窗纸,又问去内务府要的叶子牌可拿来了。
「已经送来了,主子可要瞧瞧?」
夏和安殷勤地问道。
阮烟正剪着红纸,一听这话就来兴趣,「那去拿来瞧瞧。」
宫里规矩,除夕这日是不睡的,要守岁熬着。
漫长一晚上,光是说话哪里有什么乐趣,阮烟打算去找安嫔打叶子牌,在家里的时候,过年她就喜欢玩叶子牌,每回都能赢好多钱!
夏和安忙去捧出个红木匣子,匣子打开,里面的叶子牌取了出来,金粉涂边,上面画了水浒里的人物,精美极了。
阮烟倒不在乎好不好看,横竖打牌谁在乎牌上面是什么图案,「倒是不错,辛苦了。」
「小主真是客气,为主子办事是应当的。」
夏和安笑呵呵说道。
阮烟忍不住笑道:「既是如此,原先我还想赏你,那就不必了。」
夏和安顿时愣住了。
阮烟噗嗤一笑,言春等人也都反应过来,都是一脸忍俊不禁。
夏和安平日里说话做事都圆滑,难得今日有他吃瘪的时候。
宋嬷嬷都忍不住打趣道:「夏公公这会子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夏和安也反应过来了。
他做出一副发愁的苦脸:「奴才后悔也没用啊,也罢,主子高兴,奴才就算是不领份例也愿意。」
阮烟忍笑道:「你这话说的,我成什么人了,连那点银钱都要剋扣你的。」
她道:「今儿个我本就要赏你的,不但要赏你,还要赏你们。」
她顿了下,看了下言春等人,「过去这年,我算是大起大落,要是没有你们陪着,这会子不定在哪里。你们忠心我心里清楚。今日宋嬷嬷、夏公公和言春每人得十两赏银,其他人每人得五两赏银。」
夏和安、言春等老人都眼眶泛红地跪下谢恩。
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做份内之事,哪里想到郭贵人竟把他们也放心里。
一时间,夏和安都觉得这会就算主子要他死,他也心甘情愿了。
而宋嬷嬷,她对于自己的赏银和夏和安、言春同个等级并无异议,论先来后到,她是最后才来的。郭贵人能把她放在夏和安她们一个位置,也算给面子了。
「好了,都别哭,今儿个这日子不许哭,往后咱们好日子在后头呢。」阮烟让他们起来,打趣道:「银子等会儿拿了可要收好,可也别忘了放的地方,不然回头记得藏了银子,忘了地方,可要叫人笑话了。」
一番话打趣的众人都噗嗤笑了出来。
何顺道:「奴才就藏在鞋底下,保管记得。」
宋嬷嬷笑道:「那回头花钱的时候可得洗洗干净,不然外头人家做买卖的,一闻,你这银子怎么还带味儿的?」
众人都哈哈大笑。
何顺面红耳赤,说什么自己每天都洗脚之类的话。
刚说完,就被小豆子拆穿了,小豆子和他睡一屋,见天被他脚臭熏得都麻木了。
安嫔听着后头东配殿传来的笑声,修建花枝的手顿了下,侧过头对旁边玉棋说道:「这郭贵人真是到哪里,哪里就有笑声,也不知这会子出什么事了,那屋子里笑声都快把天给掀了。」
玉棋忍着笑,「娘娘既然好奇,等会儿郭贵人来了,您问问不就知道了。」
安嫔咔嚓一下剪下一根枯枝:「本宫问这做什么,本宫又不是閒的无事。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她等会儿肯定会来?」
玉棋道:「这还用问,郭贵人哪日不来咱们这里?再说了,适才奴婢回来,碰见夏公公,说是去内务府要了叶子牌回来。您要不信贵人会来,要不咱们打赌。」
安嫔从鼻子里轻哼一声,「赌什么赌,本宫才没那么无聊。」
她说完话,眼神却朝后面看去。
过了一会儿。
突然说道:「打叶子牌得四个人吧?」
玉棋努力忍着笑,「是得四个人。」
安嫔把剪刀搁下,让玉棋把修建下来的枯枝败叶端走,盘算着怎么凑人。
舒答应不用想,不能请,周答应倒是老实了,不妨抬举她,这么一来,还差一个人,那就让宫女们凑凑数。
考虑清楚,安嫔心里好多了。
以往守夜都是静静一人看书度过一夜。
如今有了别的事儿,倒也不错。
下午,阮烟吃了晚膳,换了身簇新的新年衣裳就跑来给安嫔请安了,「娘娘,新年吉祥如意,万事顺利,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安嫔先是被她一连串的话给说愣了,等反应过来后,疑惑:「红包?」
「压祟钱啊,娘娘。」
阮烟直勾勾地看着安嫔,「您该不会没有给妾身和妾身的孩子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