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故君看着她,等后续。
顾简只好闷闷说了一句:「又不是我自己想摔的。」
程故君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不说话了。
顾简瞄了又瞄她的脸色,潜意识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张口想啰嗦地解释解释,程故君的手机又在这个时候响起,她起身到一楼的阳台去接电话。
顾简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电话是打过来问路的,顾简听到程故君在和对方说路线。
安娜给顾简做了一份简单的通心粉,还有一杯热牛奶。
顾简道了谢,接过来没吃几口,程故君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她没说什么话,也没动作,更没看顾简,但顾简就是莫名的感到窒息,只要程故君在她面前,她脑子就会转不过筋,吃饭也彆扭起来,小心翼翼的细口细口地吃。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安娜问,「要不我给你换义大利面?」
「没有。」顾简摇头,急忙加快动作吃了两口,「很好吃。」
安娜笑道:「你不用勉强,不喜欢说出来就好。」
「真的没……」
话没说完,对面沙发的程故君突然站了起来。
顾简握着叉子,不由看着程故君。
程故君没看她,也没留下半句话,直接上了楼。
安娜喊道:「君君,你上楼去干什么?」
程故君回了两个字:「有事。」
她推开卧室门,进去,再关上门。
嘭的一声响后,屋子陷入微妙的安静。
安娜轻皱眉头:「这孩子……脾气还是这么怪。」
顾简把叉子上的通心粉送进嘴里,赞同地点了点头。但程故君那个气氛严肃机走了以后,顾简吃东西的动作放开了不少。
安娜在一旁看着她不自觉里的反应,若有所思。
程故君叫的私人医生半小时后到了,给顾简简单检查了脚腕,是外踝韧带拉伤,得去医院用支具固定。
安娜道:「那我们现在去医院。」
顾简看了一眼楼上,程故君没下来。
安娜对着医生道:「一会用你的车,麻烦你先去掉头。」
医生道:「好的。」
他收拾好东西,先一步出去,安娜又说:「你等我一会,我去叫君君下来背你。」
顾简立马紧张起来:「不用了!」
她一把抓住安娜:「她不是说她有事吗?现在肯定很忙,就不用麻烦她了,你扶我一下就好。」
安娜道:「那我去和她说一声,我们去医院了。」
顾简鬆开手,看着安娜上楼。
安娜敲开了程故君的卧室门,在门口低声说了两句,最后一个人下来,表现有些无奈。
顾简好奇看过去,两人对上视线,安娜就摇头笑了笑,顾简不太明白她那个笑容的意思,也不敢多问。
安娜扶着她上车,去附近的医院固定脚腕。
路上她借安娜的手机给小左打电话,让他过来接自己,等固定好脚腕,便和安娜分开。
安娜想留顾简去她那里住,顾简忌惮冷脸狂魔程故君,想也不想就婉拒了。
分开前,顾简犹豫着还是对着安娜说:「安娜姐,今晚谢谢你,也帮我向程总转达一下,也谢谢她。」
安娜道:「你怎么不自己去谢?」
顾简道:「她平时忙,我不好去打扰。」
前几天去老宅登门拜谢,程故君都是一副不是很想理她的样子,顾简觉得自己再凑上去强行请吃饭就有些不要脸了。
安娜道:「那你可以给她发简讯,或者打电话呀。」
顾简尴尬道:「我没有她……电话。」
安娜一笑:「我给你。」
说完她拿出手机:「你快记一下。」
顾简没拒绝的机会,只能用小左的手机把号码记了。
安娜上车走之前,还语重心长地对着顾简说:「你和君君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了,这是难得的交情,别就这样淡了,有空多联繫。」
顾简表面上乖乖点头,心里却想按程故君那脾气,她们会多联繫才怪呢。
安娜似乎看出了顾简的口是心非,嘆了口气,说:「其实君君不像她看起来那么冷淡……她……」
顾简看着安娜:「她怎么?」
安娜顿了几秒,一笑之后改口说:「她……君性子是冷了些,不好接近,你要是觉得和她不好相处,我也不勉强你们在一起。」
顾简觉得这话怪怪的,于是就说:「我们本来就没在一起,况且是她从小就不爱和我玩,每次不是看见我就走,就是爱答不理的,话也不会和我说一句。」
安娜笑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又有些寂寥,低声说:「她也是没办法……你也知道,她母亲去世得早,我哥身体不好,医生早就通知说他活不长,君君又还有两个不懂事的妹妹和弟弟要照顾……整个程家,都得让她撑。」
顾简一下有些说不出话。
程家内部的事情,她知道一些。
比如程故君的母亲是难产死的,那个时候程故君七岁,而她母亲用命生下来的两个孩子,有一个是弱智。
程故君二十岁就进了公司,因为她父亲的身体撑不住了,那时她大学还未毕业。之后两年,程故君二十二岁时,她父亲过世。
程故君的确是独立强悍,但所有的这些独立和能力,都是交付了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