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是有些庆幸,被锻造出来的是江雪左文字。
但这又是审神者的阴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纵使是自己和鹤丸都难以知晓,只有眼前的江雪左文字知道,但是他却不记得了,将一切忘却,记忆中一片空白。
两个选择交于对方,三日月宗近他们其实无论对方选择什么,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隔离他和审神者,就算是把他关在庭院之中也不可以让审神者靠近他半分。
江雪左文字太重要了,是彼此权衡的中心点,是平衡点。
宗三和小夜因此而缓和了态度,隐去了身上的晦涩。
审神者不安稳的手脚少了很多,似乎想在对方的面前演绎一个非常尽职却被神隐的可怜审神者的形象。
三日月宗近不知道这样的平静可以维持多久,但是他知道不会很久,审神者一定会按捺不住,那么作为最新诞生的刀剑付丧神的江雪必须提高实力,若是审神者出手,没有人可以躲得过,甚至没有人抵挡得了来自对方的愤怒与復仇。
大概这便是级别上的压制吧?
刀剑付丧神还是太弱了,就算是拥有着神位,作为分灵的他们还是太弱了。
近期风雨欲来的状态他也有所察觉,一步步地下棋,他是刀剑们的军师,是所有人行动的指挥,绝不可倒下,他必须在每一次意外发生之前给予足够的准备和后路。
三日月宗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在这里坚持下去多久,每天的计算,每天的猜测,每天的担忧,都压在他的肩上,难以抛弃的责任。
曾经的江雪左文字,将后路告知了鹤丸国永,给予了他们解脱。
如今的三日月宗近,将一切背负在身上,带领着本丸的刀剑走向更长久的路。
大概便是一种传承,那个一直都在捣乱逗笑的鹤丸国永,其实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玩闹过了,在两年前方才恢復了精神。
三日月宗近轻笑了一声,引来了江雪左文字不明觉以然的目光注视,他的眼角泛起泪花,却又收了回去,「抱歉,江雪君,审神者她……恐怕已经差不多要挣脱封印了,我手上的纸条,已经差不多要彻底碎掉了。」
他微微抬头,一切化为平静,「我现在甚至都不敢随意地触碰那个纸条,生怕它就这样直接碎掉了。」
「要是碎掉了,封印就结束了……」江雪左文字眯起眼睛,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一切的确已经不远了,究竟是为什么呢?让自己如此心惊与担忧,莫非这一切还会牵扯到宗三和小夜?
他根本就没往自己的身上思考,或者说,他已经明白自己和这场漩涡根本是纠缠在一起,难以逃脱,所以,这样的不好预感,显然不应该是直接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三日月宗近颔首,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个事情一般,慢悠悠地捻起一块糕点吃掉,腮帮动了动,鼓鼓的,有几分可爱,喉结上下移动,食物咽下后,他淡淡地说道:「这也是正常的,所以做好应对便是了。」
这么说着,他终究还是皱起了眉头,「如果三日月那个傢伙可以带来一些好的消息就好了。」
「他不是去寻了上任审神者吗?和本丸的联繫断了吗?」江雪左文字突然想起了这个事情,如果说还没断掉联繫,那不就是妥妥的一场长达十年的远征?
「哈哈哈……早就断掉了,要说他呀,已经不是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了,再者,以他——天界的凶兽首领的刀剑与伴侣这样的身份,时之政府岂能拦得住他?自然是早早就放他走了好吗?要不是他还记得要留下联繫的方法,我们根本就联繫不上他。」
三日月宗近无奈地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想走就走,真是幸福啊……说起来,我一个算是本丸倒数第二个诞生的付丧神,为什么是我掌权管这么多麻烦事?」
「因为你脑子好。」江雪左文字眼帘都不抬,就直接说道。
「总觉得你在讽刺我。」三日月宗近眯起眼睛,「也好也好……有我撑着,你们也可以更轻鬆一些了。」
「至少为了你们而祈祷吧。」江雪左文字低声说道,双手于胸前合拢,双眸紧闭,似在祈祷着什么。
「哈哈哈……」三日月宗近笑着,随后突然收回了笑声,手微微搭上自己腰间的本体,头偏向一边,沉声道,「何人在那里?」
江雪左文字也跟着偏头看过去,只见那一片阴影中,悄然显出几分金色的光芒,伴着光点闪烁,一个人的身形也出现于此,那身华丽的和服与蓝色的长髮,晃动的流苏映衬着他那双漂亮的含月眼眸,嘴角一挑,是那熟悉的笑容。
对方浅浅一笑,「好久不见啊,三日月,」目光在江雪左文字的身上一顿,似乎有些艰涩,沉声道,「还有,江雪君……」
「三日月君?」江雪左文字有些惊诧,目光在面前跪坐的三日月和角落的三日月之间来回打转,最后还是停在了面前的三日月宗近身上,「这是……回来了?」
「算是来访吧,顺便来警告一下某些打算做小动作的傢伙。」角落的三日月宗近慢慢地走出阴影,坐在了三日月宗近的身边,两个人一模一样的美貌,给江雪左文字以巨大的衝击,所幸这位三日月宗近是长发,方可分辨出来。
「哈哈哈……你还穿着这套衣服啊?」三日月宗近一笑,对江雪左文字说道,「不必在意,叫他『三明』即可,话说,你应该是有本名的吧?一直占着我的名字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