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凉眼底一片浅淡血色,映得他更是肤白如雪,他开口声音低哑:「说什么?」
「就……随便说点什么都行。」梁文衣绞着手指,安慰他道:「你总归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我怎么了吗?」顾笙凉终于看她一眼, 继而挑起眉头:「是当了真人后就不能睡觉了?」
「你少狡辩。」梁文衣狠戳了下他的肩膀,却总算放心不少:「你是要睡觉, 可有你这么整日整日睡的吗?」
「你现在见到了。」顾笙凉又回头瞥了她一眼, 抱起胳膊:「梁文衣,你聊天的本领实在太差。你能不能闭嘴, 我不太想和你聊。」
「我还不想和你聊!」梁文衣睁大了眼, 毫不留情地埋怨他, 声音都大了些:「是你嘴硬!你自暴自弃!你得了相思病!」
「我没不承认。」顾笙凉的步子迈得更慢了,把一隻手搭上樑文衣的肩膀,然后把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梁文衣身上。他理直气壮地问梁文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治?」
他没形象懒散惯了,就这么靠在她身上,由着梁文衣带他走。他身量比梁文衣高出不少,却半点没怜香惜玉的心,完全把梁文衣当成个苦力来用。
「顾笙凉。」梁文衣一边使劲掐顾笙凉胳膊,一边咬牙撑起他:「我真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师兄。」
顾笙凉索性就闭上了眼,一点不害臊,身子歪斜得更厉害:「我也没见过。」
迎面来了两名弟子,都老实安分地低着头,和他们擦肩而过。
顾笙凉眼睫轻颤,突然掀开眼皮,抬手捉住了一人的手腕。那人脚步一顿,似乎没料到顾笙凉会拉他,也抬眼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梁文衣回头,皱起眉头,启唇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另一个弟子浑身僵直,连唤了几声顾真人。
顾笙凉把那隻手腕慢慢地攥紧,眼睛盯着那人看,目光极其深沉:「师兄。」
梁文衣愣了片刻,急上前一大步却又生生地止了下来。她盯了好半天,才欣喜唤道:「师兄!」
「在呢!」
叶可青根本没想瞒,大大方方地就应了下来。他还被顾笙凉握住一隻手,就笑着上去摸了下樑文衣的头髮。
顾笙凉看着叶可青束好的一头乌髮,慢慢地垂下了眼睫,掩住了大半漆黑的眼瞳。
梁文衣到底是比顾笙凉想像的心思细腻,没忘记答应了的要说好话的事,捉住叶可青的袖口对他所:「叶师兄,我顾师兄厉害吧,一眼就能认出你来。之前若不是误会太多,他肯定不会那样晚才将你认出。」
「是是是,肯定厉害。那师弟,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叶可青笑着问顾笙凉,下意识想抬手捶一下他的胸口,又忽而觉不太妥当,正要收回手之际,却被顾笙凉的另一隻手直直地按下。叶可青一隻手被顾笙凉握住,另一隻手被顾笙凉按在他的心口上。
跳得着实有些快,那一泡滚烫的血肉悸动得宛若新生。
心口送于人手。
他一抬头,发现顾笙凉在看他。顾笙凉眼眸狭长,笑起来眼尾上挑,眼睫墨迹般晕开。
叶可青五指成拳,终于放心地敲了下顾笙凉,笑道:「可别说我的气质已经超凡脱俗成了这样,我以后还是要隐姓埋名过日子的。」
他又换了张脸,为了不被人识出,身份换得相当频繁。被顾笙凉这么一眼拆穿后,满脑子想的都是以后怎么伪装得更好。
叶可青不希望被意外认出来。
顾笙凉把那隻手放下了,眼底一片漆黑:「说明你气质突出,也说明我们有缘。」
他又垂眸看着梁文衣,眼神复杂,抿起嘴唇却没有对她说一句话。
强烈的,灼热的,无言的,要曾绍明滚的**。
梁文衣神色有些无奈,立刻捉住曾绍明的衣角。她嘴里唤着要捉鱼,一阵耍赖过后,便不由分说地带曾绍明往远处去了。
叶可青看着梁文衣的背影,顾笙凉看着他。
「你……」顾笙凉神色微动,借着拂去叶可青袖口上的一点药渍,把他的手攥得更紧了:「受伤了?」
叶可青不太适应命门被拿,还是找机会把手抽了出来,拍了下他的肩:「其实我回来有五日的,这药是给梁文衣偷偷用的。」
「你给她治过脑子了?」顾笙凉盯着自己落空的那隻手,几不可查地嘆口气:「怪不得她最近机灵不少。」
「出门也不全是游乐,也想着给师妹寻药。」叶可青再看不到梁文衣一点背影,便收回了目光:「顽疾而且是久病,夜夜治病接连五日才有成效。我不知道多久才能将她完全治癒,若她不肯随我出门,我便要在明镜偷偷待上一段时日。」
顾笙凉有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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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他盯了叶可青半晌, 轻轻勾了下嘴角:「你对她可真好。」
出门游行却是为了梁文衣解毒, 回来彻夜还守了她五日。顾笙凉老老实实地在明镜等了他一年, 这整整五日却没等到叶可青来见自己一面。
但是怨不得谁。
顾笙凉和叶可青已经挨得很近,他身量较叶可青高些,叶可青的耳朵几乎就要贴在他的唇边。他们有许久没离得这样近过, 顾笙凉看着叶可青修长的脖颈, 整个人都压了上去。他有意为之,叶可青避不开,更像是被他禁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