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张了张嘴,又心事重重地闭上,说不出口。
单雄信急了,上前来推了一把程咬金:「婆婆妈妈的,还是个男人吗?有话就说就屁就放!」
罗成不说话,只用刀子般锋利的眼神冷冷盯着程咬金不说话。
程咬金环视了一圈众人,看着众人脸上焦急不解的神情,终于把心一横,破釜沉舟道:「我!是我!我听了李密的命令把玉玺从窦建德那儿换了萧妃!」
罗成听见这事情里存了一个萧妃,现在又绕进去一个窦建德,心里的怒火冲烧而上,上去对着程咬金又是一记窝心脚:「你说什么!你给窦建德了!?」
这一脚把程咬金踹成了个大王八,半天没翻过身来,徐茂公谢映登等看罗成气得不轻,忙上去拦腰抱胳膊,把罗成跟程咬金分开。
单嫣听见这个消息脑子里嗡的一声作响,看着眼前的程咬金不可置信。
她是最恨窦建德的,至今忘不了他那张噁心的嘴脸。
程咬金竟然把玉玺给了他。
「四哥,你不知道窦建德与我、与罗成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吗?你怎么能把玉玺给他!你糊涂了吗!?」单嫣只觉得自己被气得头晕目眩,单雄信眼疾手快连忙从背后扶住她。
这下,秦琼也冷下了脸。
他看着程咬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把玉玺给窦建德,是不是他开出了什么条件?」
程咬金此刻也是后悔万分,反正重点也已经说了,早死早超生,干脆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讲:「我也冤枉!我还不是被李密那小子骗了!这些天我看咱们吃的也不剩多少了,外头又被唐军围堵着,我也心里急,想给大家想办法、当时李密那小子就找到我说,窦建德愿意用萧妃换咱们的玉玺,还说只要把玉玺交给他,就把北山口的路放出来让我们走。李密就对我说,人命比玉玺那死物重要,失了还能再夺回来,何况如今各路人马都盯着,我们把玉玺交给窦建德,对着我们的矛头就会对准他。何况他还说,萧妃换回来杀了便是。我当时听着这话觉得也是那么个道理,就一时头脑发热把玉玺交给窦建德了……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我把萧妃换回来后,李密非但没把她杀了,还把她金屋藏娇,我总觉得这个女人是个祸害,这些天心里也一直不安,就是不知道要如何与你们开这个口。」
徐茂公嘆气道:「那就算是这样,你也该先跟我们通个信啊!怎么就一声不响先把玉玺拿走了?」
单雄信也气愤道:「那玉玺怎么说也是秦二哥跟我妹夫两个拼了性命带回来的,程老四,你就算不跟我们说,好歹也应该跟他两个说啊!」
程咬金低着脑袋懊悔道:「李密催得急,我一时也没察觉到有什么,谁知道那李密反悔,现在成天抱着那萧妃……」
「我看你是没脑子!」罗成半晌没说话,一开口就是一句冷讽。
他瞥了一眼程咬金,重哼一声,掉头就往外冲。
徐茂公一惊,秦琼连忙上前拉住了他:「你去哪!?」
罗成回过眸来,冷瞥着程咬金:「我现在就去黄罗宝帐里去当面问问李密!」
说着一挑帘子奔出去。
单嫣下意识抓住单雄信的衣袖催促:「哥你快跟着去看看!罗成痛恨窦建德,肯定要杀了李密!」
单嫣倒不是怕罗成杀人,说实在的,杀了李密,大家都舒坦了。
只是李密的身边如今跟着王伯当,手底下也有一群忠心他的将士。
罗成大病初癒,若真对上了难免是他自己吃亏。
单雄信清楚她的意思,点头便跟着罗成出去,单嫣同着秦琼徐茂公等也连忙追随。
程咬金还被五花大绑地捆在秦琼的营帐里,想跟着去可是又解不开手上绑的绳索,急地只喊:「你们也给我先解开啊!喂!喂!有听见没有啊!?」
单嫣快步跟上单雄信,眼看着罗成一马当先挑帘进了李密的黄罗帐内,她着急回头:「表哥咱们快点!」
秦琼点头,安慰道:「你哥哥就在他后头跟着,不会有事的。」
黄罗帐中的李密早就已经听见了外头的脚步声,他原本正抱着自己怀中新得的美人**,听见这动静连忙叫武姝躲到屏风之后。
自己则咳嗽了一声,整了整衣襟,慌忙随手拿了一本身边的书,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他书刚拿到手上,罗成就铁青着一张脸挑开门帘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单雄信。
李密一看罗成这气势汹汹,心里暗暗觉得不妙,只猜测罗成恐怕是听见了什么风声而来。
他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起身客客气气地问候:「这个时候,罗将军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就来了?可是想到什么突围的计策?」
罗成眼睛微眯,盯着李密不屑冷笑一声。
李密碰了个钉子,转头又笑问单雄信:「单将军,这是怎么一回事?」
单雄信原本也不服这个空降的皇帝,现在又听说他拿了玉玺换萧妃,心中很是为秦琼不平,冷哼一声,眼睛瞥向别处,根本不打算回答他的话。
李密碰壁,忽然就听见罗成冷冷问了一句:「皇上在做什么?」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李密问懵了。
他「额」了一声,讪笑道:「朕还能干什么?朕这不是在看书么?这些天被围困在山上,朕也一直心烦,在想有什么好办法突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