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付华毫不犹豫地消失在了原地。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瞬间只剩下肖倾一人,晨风吹得出墙的花枝震颤,落花打着旋从他面前拂过。
肖倾:「......」
天光薄暮时,肖倾终于慢悠悠地晃回了落脚的院落,付华早已给他准备好沐浴的热水。
肖倾熏了一支香,褪尽衣物泡进浴桶里,一头黑髮如晕染的墨水漂浮在水面上,沾了水珠的肌肤越发莹白如玉,一黑一白鲜明对比,画面犹如水中修炼的妖魅般,让人血脉偾张。
晨起鸡鸣时,陆谨之练完剑冲了凉,穿戴完毕去给父母请安完,想起师叔身上的寒毒之症还没彻底治好,便又去厨房熬了一壶祛风解毒的汤药,在苦涩的药汁里还加了些花蜜才端到肖倾的西厢房去。
他敲了阵门,见没人回应,正要离开,就听一道带着睡意的低哑嗓音在房中道:「进来吧。」
陆谨之推门进去,却并没有看到人,他将托盘放到案几上,道:「我替师叔熬了碗祛风解毒的药,师叔吃过早点记得趁热喝了。」
哗啦的水声响起,晨光下一道人影投在屏风上,修长笔直的长腿,挺翘的臀部,劲瘦的腰肢,及腰的长髮轮廓鲜明,陆谨之只扫过一眼就红透了脸,连忙低头避开。
肖倾赤着上身,披了件长衫转过屏风走了出来,看也没看陆谨之一眼,懒洋洋地躺在美人榻上,蹙眉道:「你怎地这般喜欢给我灌药,比傅师兄还烦人。」
陆谨之哽了一下,俊秀的小脸上显出点尴尬:「弟子......担心师叔的身体。」
「呵,就你那点修为,还来担心本尊?」肖倾端过乌溜溜的药汁,摇晃片刻,皱着眉始终下不去口。
陆谨之低着头,默默无言,良久后才问道:「于师叔而言,怎样的修为才有资格?」
肖倾轻轻一笑,倾泻了一碗药汁去浇灌案几旁的盆栽,漫不经心地挑眉道:「自然是等你强大到让人无法反抗,那么即便没资格,你也可以为所欲为。」
「弟子记住了。」陆谨之默默看着肖倾眼都不眨地倒掉药汤后,收了碗正要退出去,就听肖倾在他身后淡漠道:「以后也不必再熬了,我还不至于要靠药物支撑着。」
肖倾又去了趟万花楼,将睡生梦死的蒋富贵从被子里捞出来,终于撬出了那件血衣由来。
明明是系统奖励的破案道具,还要他一番操作才能掉落,肖倾真是无力吐槽了。
果不出所料,血衣正是在别院被傅明秋刺伤的那人身上的,而脱下这件衣服的,是位留宿祥和客栈的一位道人。
蒋富贵的胖脸上儘是得意:「我已叫人跟踪调查去了,想必再等不久,就能得到消息。」
话音刚落,蒋富贵的手下一身血气地衝进了房中,急声道:「真人!您安插在祥和客栈的十七名暗卫,今早被发现,已折损在客栈里,那道人不知所终!」
肖倾吹凉热茶喝了口,勾起唇冷笑了下。
蒋富贵脸色变了几变,猛一拍案,怒道:「废物!那么多人,还看不住一个受伤的道士!」
他气得一身肥膘都颤了三颤,一面小心翼翼地瞧着肖倾的脸色,心中揣测不安。
「哈,真人可是叫倾看了一齣好戏。」等气氛凝固后,肖倾才淡笑着放下杯子,斜飞的眼尾万般风情,声音也温温柔柔的。
但蒋富贵却吓得打了个哆嗦,冷汗都冒了出来,急忙想要解释,肖倾抬手制止了:「罢了罢了,你将那件血衣给我,我自个想法子去。」
那神色就像对着一隻蠢透的猪般,嫌弃又无奈。
蒋富贵不敢耽搁,连忙从干坤袋里将那件血衣取了出来双手奉上,肖倾捂着鼻子却不接,身后的付华知自家主上是嫌弃东西脏,便上前接了过去。
正在蒋富贵以为逃过一劫时,走至门口的肖倾突然停下来,笑盈盈地回身道:「近日倾忙得很,只有改天再向蒋真人回礼喽。」
蒋富贵一哆嗦,额头上那滴冷汗终于落在了地上,砸了个粉碎。
祥和客栈,衣袂飘飘的陆家子弟也在,毕竟惨死了这么多人,身为坐镇此地的仙家,不可能不管。
百姓们站在客栈外指指点点,虽然害怕,但好奇心让他们又不断往里张望,肖倾来时,气氛一时正喧嚣得紧。
秋风渐凉,肖倾已提前穿上了狐狸毛,一张艷极的小脸裹在雪白的绒领中,越发显得莹白如玉,慵懒傲慢。
见傅明秋不在,肖倾一溜烟下了轿子,并吩咐付华赶紧将轿子抬走,尔后假装一副走路过来的模样。
「师父您累不累,渴不渴?」祝戎嗅着味凑了上来,又是给肖倾垫凳子又是捶腿揉肩,像只大型哈士奇摇着尾巴,脸上巴巴讨好着。
肖倾心情好了些,难得和颜悦色地对他说话:「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没?」
祝戎茫然地摇了摇脑袋:「不知道啊。」
肖倾又问:「那死者是如何死的,伤口是什么模样?」
祝戎眨了眨眼:「这个,我也不知道。」
肖倾深吸了口气,换了个符合他智商的问题:「那尸体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祝戎惭愧地嘿嘿笑了笑:「不晓得,我来时他们就摆在那儿了,我当是摆着好看呢。」
肖倾面色一沉,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还没把你给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