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之笑呵呵道:「没有,输了。」
肖倾皱了下眉:「输了你还这么开心?你是傻了吗?」
陆谨之揽着肖倾的肩,偏过头眉眼灿灿:「见着师叔我就开心。」
肖倾看了他一眼,垂目笑了下,艷丽的眉眼顾盼生辉,点亮了暗淡的天。
两个大男人同撑一把伞难免拥挤了些,陆谨之更贴近了点,问道:「师叔,最近为何没看到你用妄念了?」
肖倾的笑容僵在脸上,又很快恢復自然,道:「没什么机会用。」
陆谨之弯着眼凑过去亲了肖倾一口,嬉笑道:「在我身边,以后师叔都不需要用剑,我会护好师叔的。」
身后传来众人的起鬨声,陆谨之揽着肖倾回头看了眼,大声道:「认识下,这是我的心上人,你们以后见到他都得喊嫂子!」
「哈哈哈,嫂子好。」
「大嫂!」
肖倾:「......」
于是当天晚上,陆谨之被撵到书房睡了一夜地板。
盛安城深冬的时候,领主府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府墙前重兵把守,与一方黑衣人对峙,为首的那名少年横眉倒竖,气焰嚣张,大声吼道:「把我师父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领兵的都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还请回吧,你师父?这里没有你师父,只有领主的道侣。」
祝戎气得双眼赤红,胸口不断起伏着,他毫不顾形象地啐了一口,用一种泼妇骂街的架势叉腰吼道:「放你娘的狗屁,你要是再敢拦我,我就硬闯了!」
其实他一来就硬闯过......
只是没闯进去,没拦了下来......
对立的士兵们有几个忍不住笑出了声。
祝戎又急又气,咬着牙一拳砸了过去,眼看就要打起来,一道阴沉的声音传了过来:「住手。」
威压顷刻间笼罩在众人的背脊上,祝戎被压制地差点没站住,身边的黑衣人扶了他一把,祝戎才得以站稳。
陆谨之走到祝戎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道:「前几次还没被打怕?」
入冬以来,准确得说,自从陆谨之跟肖倾结为道侣的声音传出去后,祝戎就死性不改闯了好几次领主府,誓要把他师父带出魔窟。
然而每次都被陆谨之提前察觉,悄无声息地把祝戎打一顿扔了出去。
这次若不是祝戎吼的声音太大,在后院的陆谨之都听到了,怕被肖倾察觉到,才赶过来,难免面色十分不虞。
祝戎倔强地抬起头,咬牙一字一句道:「今天我一定要见师父,你就算是把我打死,我也要当面问问他!」
陆谨之冷眼看着他,吐字成冰:「那我就告诉你,到死你也别想见他,我不会让你抢走我的人。」
陆谨之冷着脸时,十分骇人,就算是祝戎嚣张惯了,见此也不由有些心渗,可是怕归怕,作死还是要继续的。
他两眼一闭,豁出去了:「我呸,你的人?他是我的师父,跟你一碎银子的关係都没有!」
祝戎抬手比了个指甲缝,道:「这么点关係都没有!」
陆谨之捏了下拳,骨骼作响,他阴森道:「祝戎,告诫你一句,现在马上滚出盛安城,否则我不能保证下一次你依然完好无缺地站在这。」
祝戎也不是好惹的,见说不通,拔出佩剑招呼了上去,他自知自己打不过陆谨之,但若是未战就认输,祝戎也做不到。
不过两三招祝戎就落败了,陆谨之将剑架在祝戎脖子上,再近一寸就血溅当场。
祝戎闭着眼仰头,一副英勇赴死状,连求饶都不肯,他身后的黑衣人却统统跪了一地。
陆谨之收回剑,将祝戎一脚踹倒在地上,冷声道:「别仗着你是师叔的徒弟就来挑战我,滚吧。」
陆谨之转身就走,大门轰然关闭。
重兵把守门前,长矛直指祝戎。
祝戎啊地大叫了一声,几乎是绝望地挣扎着,想衝进那道门,黑衣人拦住了他,将他架着离开了。
暂时落脚的客栈里,黑衣人将润湿的毛巾递给祝戎,轻声道:「小主子,擦擦脸吧,你脸上还有伤。」
祝戎的脸被陆谨之揍了一拳,嘴角青紫,眼尾也带着伤,显得十分惨。
但他撇过头,不愿理会,还生着闷气。
黑衣人扯下蒙面的黑巾,露出姣好的面容,花容月貌,跟在祝戎身边的居然是名女子。
那名女子说道:「等养好伤,我们再去试试,下次策划好一定能进去的。」
在这一刻,一贯男音示人的她也恢復了清脆的女音。
祝戎怒道:「要不是你们拦着我,我早衝进去了!」
女子低下头,不说话,但手依然伸着,手里拿着温热的毛巾。
祝戎发泄情绪后,消停了下来,低声道了句:「对不起。」
他接过毛巾,按在嘴角的淤青上,顿时疼得呲牙咧嘴。
门被人打开,进来的又是名穿着黑色劲装的貌美女子,女子拿着膏药放在祝戎面前,捂嘴轻笑道:「小主子,记得擦药,早晚各一次,可莫要毁了这张俊脸。」
祝戎闷闷地道了声谢。
两名女子见此,带上门离开了。
万花楼的黑衣侠客,从来都是那些在青楼里卖笑的姑娘,刀光血影里,万香花丛中,拿得起剑,也拨得了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