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雏不擅长撒谎,海兰歌替他冷冷道:「你吃饱饭了吗就这么没事干。」
「我没吃。」这傢伙果然也怀疑起食物有问题了,安以然轻描淡写地说,「我退役前最长的记录是七天没吃饭,就这么点时间还饿不死我。」
这等于变相承认了他的职业。
海兰歌看着他的目光变得耐人寻味起来:「滚开。」
安以然顶着他嫌弃地眼神,忽然对着池小雏说:「我曾闯过一关,那一关里人可以披皮变成各种样子。有人变成猫,有人变成狗,有男人变成了女人,指从里到外可以结婚生子的那种。如果你遇到了这种类似的道具,记得穿上裙子来找我。」
三番五次被乱说话,池小雏脾气再好也霎时火了,站起来要跟他吵架:「你说什么……」
海兰歌却冷冷淡淡,一个眼神阻止了他:「他不会去找你的。」
安以然:「为什么?」
海兰歌:「因为你今晚就要死了。」
安以然本以为他又在诅咒恐吓自己,正要想不屑一顾地忽视,可看到海兰歌平静的样子后脸上的表情缓缓僵住,片刻后他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
他感觉到了,海兰歌说他要死了的这句话是认真的。
海兰歌牵着池小雏正眼都懒得给他一个,盯着屋子外面的雷雨天气说:「就在今晚,你和那个叫魏子成的人,必死一个。」
晚上的时候暴风雨越刮越大,小渔村看起来岌岌可危,睡在木屋里的人都怀疑自己住的地方是不是禁得住这天气,怕不是睡到一半屋顶就会被颳走。
还好闯关者所居住的四个木屋的顶棚都做了不错的防水,虽然雨下得大,但是没有漏水。
魏子成睡在自己的小屋子里,今晚他睡得比昨晚要放心多了,因为他打到了鱼。
比起他来说,需要担心自己安危的变成了他的两个室友们,毕竟那两个男人今天一无所获,连个小螃蟹小虾都没抓到。
他在木屋的一边扯了不少稻草铺着,安心躺好睡下。至于明天他也不担心了,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可以抓鱼的办法。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如果不是因为可能打不赢,魏子成甚至还想去找安以然的麻烦,令他为自己的伤口付出代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来到了半夜。
魏子成突然被一个惊雷吵醒了,他一下子睁开眼睛忽有所感,坐起来发现他的两个室友居然也没睡,此时正坐得笔直无声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被两个人一起盯着不说话的压迫感是极其强烈的,魏子成突然地有些紧张,坐在草铺上向后缩了缩,问:「你们想干什么?」
两个男人眼睛都不眨,静静地看着他不语。
魏子成:「沉默有用吗?有什么事说话啊!」
于是,他们就遵从魏子成的意思开口了:「母亲。」
魏子成狠狠一愣:「你说什么?」
「母亲。」他们神情呆滞,张开口不停重复一个词,「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
「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
密密麻麻的声音就像是在精神污染一样。
魏子成被他们交迭迴响的声音连声叫得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再迟钝也知道出问题了,一种极大的危机感蔓延了他全身,他下意识就想推开他们两个夺门而去。
他的两个室友也没拦他,就眼见魏子成跌跌撞撞爬起来,连滚带爬往外面跑。
外面还在下大雨,再这么下去估计要涨潮了。
魏子成一下子就被淋了个透湿,他就算是感冒着凉了也不想再回那个小木屋里了。雨夜的渔村除了他以外无人出没,只剩他一个人在外面奔跑游荡,他不知不觉竟然逃到了白天村民们祭祀的广场上。
此刻广场上空无一人,魏子成站在上面疯狂喘气,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恐惧。这时候他忽然凭空听到了一个声音:「母亲……」
魏子成猛地转身,四下环顾张望:「谁!」
然而到处都没有人,因为今夜过大的雨躲在家中没有外出。
没过多久,那个声音又叫了一声母亲。魏子成脸上的表情变成了一片惨白,因为他清楚听到的那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从他自己的肚子里叫出来的。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就好像是看着一个怨鬼。渐渐地,他感觉自己肚子好像开始膨胀,就像是怀了孕的女人一样大起来。魏子成看着如吹了气的皮球一样的肚子,感觉有东西就要破肚而出,他脸上表情惊恐到扭曲:「不要……不要……」
「母亲。」
「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母亲……」
魏子成惊恐大叫:「不要啊啊啊!!」
……
池小雏在睡梦中猛地睁开眼,他刚才梦到了不好的东西。他梦见魏子成死了,他肠穿肚烂,像只被蚂蚁分食的死老鼠一样死在了骯脏的阴沟里。
池小雏立即爬起来,与此同时听到了一声男人的惨叫。他怔了怔赶忙说:「海兰歌,外面好像有人出事了!」
他坐起来一抬头发现海兰歌和安以然居然都醒着,只是一个躺着一个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