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小姐虽和雾映诀别了,但第二日仍旧有人出海未归。
谢乐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兄弟,要不我们出海去看看?」
尹淮止淡淡道:「这是幻境,我们出海也不一定能救人,救了也没用,只是在这个幻境中救了,不能改变过去。」
谢乐「啊」了一声:「我知道……我就是好奇那些人是怎么被卷进去的,烛龙一族就没救一下?」
这登城不仅靠海,还离蓬莱很近。
昨夜他们瞧见的那白龙便是烛阴一族。
尹淮止:「昨夜同雾映缠斗的应当是白葵的兄长,白巫是无法离开蓬莱的。」
他顿了顿:「他收到的命令只怕是只有阻止雾映和姜家小姐相恋。」
「所以就可以罔顾他人性命?」
谢乐无法理解:「人命在你们这个时代,就如此不值钱吗?」
尹淮止垂了垂眸,遮住了眼里的神色。
他并不喜欢谢乐说「你们」这样的字眼。
总有种谢乐在跟他划清界限的感觉。
「瞧两位是生面孔,不知打哪来又要打哪去?」
小二一边给二人添茶,一边道:「给二位提个醒,最近最好还是不要出海来的安全。」
谢乐若有所思:「那我们非要出海呢?」
小二摆了摆手:「小公子,不是小的唬你,只是就连我们城内擅长凫水的好手都不敢随意出港,您来这也有两天了,想必也有听闻,最近啊,死了不少人!」
谢乐当然知道,但他还是问:「那你知晓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小二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大伙儿都说是龙王发怒了,听人说啊,还有人瞧见了龙王爷呢!」
这些谢乐都知道,但他想要知道点别的:「伙计,问你个事,你知道姜家那姑娘吗?」
一听谢乐提姜家小姐,小二的脸色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小公子认识那位?」
谢乐摆了摆手:「只是听你们提过两句,好像那位姑娘有什么特殊的?」
「嗐!」小二感慨:「就是那位小姐特殊的很,据说她出生那日,海面上出现了七彩光斑,而那位小姐更是说自己做梦去过龙宫,形容的那叫一个真切,听着都瘆人!」
谢乐挑了挑眉:「那你们怎么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小二:「因为啊,镇上的郎中都说这姑娘身子孱弱,应当活不过十岁,可现在也长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大家便说她是龙女转世!还有人说她是龙王定下的新娘子!」
谢乐看了尹淮止一眼,尹淮止无甚表情的给他倒了杯茶。
待得小二离去,尹淮止才道:「姜家小姐是巫女。」
谢乐愣了一下:「我知道啊。」
这事江城不是说了吗?
江城当时一看到姜家小姐的尸体就喊了句「巫女」。
尹淮止淡淡看了他一眼:「我也是方才才知晓江城那声称呼是何意。」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龙族有一巫女因天罚需转世十八次,待得十八次后便可重回龙身,位列仙君。」
谢乐:「……牛逼。」
又一个仙来了!
谢乐总觉得这剧情就是故意在这等着他的。
头疼ing。
头疼归头疼,他们还是得继续看下去。
而在当天夜里谢乐同尹淮止瞧见了姜家小姐和一道人进入客栈厢房。
于是两人干起了偷鸡摸狗的事。
姜家小姐将一袋银子交付在了那道人手里手里。
那道人掂量了一下,郑重的瞧着姜家小姐:「姑娘确定?」
姜家小姐面带面纱,一双眼里带着决然:「是。劳烦道长了。」
道人沉吟片刻,再度确认:「姑娘真要我告诉大家是龙王要娶妻,然后要娶的是你?」
姜家小姐毫不犹豫的点头:「是。也许只有此法才能让他醒悟……用我的命换大家的命,我心甘情愿。」
道人嘆了口气:「孽缘啊,孽缘啊。」
姜家小姐凄凉一笑:「是啊,我先前意外发现我在梦里可以遨游龙宫时,还以为是上天赐我的良缘……如今想来,便是后悔莫及,只是罔顾了这么多人的性命,这便是叫我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我也绝无怨言。」
偷听的谢乐默然。
姜家小姐比他想像的还要善良。
这个女孩子在面对生死时的果决,以及在面对执迷不悟的爱人时的狠厉,更是让他所敬佩的。
道人明显也是对姜家小姐的大义而感到钦佩:「姑娘心善,定会有好报。」
姜家小姐摇了摇头,自嘲的嗤笑一声:「我若真是心善,便会早早的自我了断,哪能闹出这么多人命?」
她顿了顿,声音悲切:「如今我日日夜夜都能听到那些人在海里绝望无助的求救声,想必这便是上苍给我的惩罚……这样寝食难安的日子,我定要自己亲手结束。道长,此事拜託你了。」
得知了姜家小姐想要做什么,谢乐和尹淮止便悄悄回了房间。
谢乐也不知抽了什么风,突然问尹淮止:「如果我是雾映,你会怎么做?」
尹淮止淡淡的看着他:「你不会同雾映一般的。」
谢乐被他这句话哄的心里欢喜,但他还是不依不饶:「一个假设罢了,你快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