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蓄意,没有暗杀!”纨绔们觉得这东西听起来太严重,靖国公又怎么都说不听,只能小声哔哔地辩解道,“我们只是在打闹中把它无心推下去的,真的是无心的啊。”
“闭嘴!”
有几个平日跟昭王玩得还不错的公子哥,正着急忙慌地跟他求助,用口型不停说着“殿下,救命啊”。
“咳。”昭王使劲瞅了瞅,才从人堆缝里瞧见完好无损的齐笙,用力把摺扇一收,“依本王看,既然他们都说了是醉酒无心,三小姐又并没伤着,靖国公不然就算……”
“本王倒以为,绝不能就这么算了!”肃王知道昭王的脑子不太好,逮着机会一定要和他唱反调,“三小姐是福大命大躲过了此劫,可倘若万一被砸,岂不是当场殒命了吗?拿着醉酒当託词、肆意在楼上推搡胡闹,如此行事放纵,视他人性命为无物,太不像话了!”
他才不管这些加起来都没多大出息的纨绔,这时候只要当众顺着靖国公的话,比什么都有用。
再说,谁让人家本来就占理呢?
两个人明明离得不远,长相也大差不差,百姓们却分明觉得,肃王的整个形象,委实顺眼太多了。
“三哥,你这说得会不会太严……”
“七弟,涉及人命,事关重大……”
“二位殿下,请莫要为了臣女再争执了。”小姑娘的声音清亮悦耳,齐笙低头咬着嘴唇从自己的娘亲身后出来,慢慢走过去攥住靖国公的广袖边边,小心且认真道,“爹爹不气,别为了女儿,跟这些哥哥们计较了,好不好?”
纨绔公子们眼里瞬间有了光,不料这臭丫头片子被花盆吓唬了一遭,竟突然开窍、变得懂事了。
靖国公怜悯地摸摸傻孩子的脑袋,唉声长嘆道:“笙笙,你啊你……”
他女儿哪里都好,只一点、过于善心了,真愁人啊。
齐笙仰头眨着碎光跃动的的大眼睛,皱了皱眉,继续温声细语地和靖国公对视:“毕竟女儿只是差点没了命而已,可爹爹若是真的找上门,这些哥哥们肯定是要受罚挨打的啊。”
薛域的唇角猛地一抽。
肃王、昭王:“……”
纨绔公子们:“……”
求求你了,还是快闭上嘴吧!
靖国公的脸色瞬间更黑了。
好,好得很,不把这群小瘪犊子都治一个遍,他就不姓齐!
“表妹果真是好善良,好体贴啊。”杨明祺闻言,拍着手掌,在一边疯狂摇头慨嘆道,“太感人了,太震撼了,表妹,啥也不说了,《感动南晋》今年没你,我不看!”
纨绔公子们:汝娘的。
怎么又来一个?你们表兄妹两个都有病吧?
靖国公的怒气值即将爆表,结果又见齐笙捂住自己的小臂,发出痛苦的一声□□:“啊,好疼。”
“笙笙,你受伤了?严不严重啊?”靖国公心疼死了,赶紧轻声安抚着,“伤到哪儿了?快,让爹爹看看!”
“嗯。”齐笙这才听话地把手从小臂上移开,委屈巴巴地跟靖国公哼唧道,“爹爹,我没事,不疼的,一点都不疼的。”
眼泪却没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一滴滴砸在靖国公的手背上。
齐笙的纱衣窄袖破开了道口子,小臂也被刚刚花盆里的枯枝划伤,在细腻雪肤上绽出条一寸多长、又细又浅的鲜艷红线,还依稀可见有两三粒血珠将要冒出来。
薛域几不可闻地轻咳了一声。
嘶,确实伤得挺严重,再晚会儿估计就要自行癒合了。
靖国公这下彻底被惹怒,他拳头一硬,全身的毛几乎都要炸上天了,扭头就跟杨氏和几个儿子嘱咐道:“夫人,景东,你们赶快去带笙笙去找郎中。”
“来人,给我备马车!”他面若修罗地转过身,阴冷到极致的眼睛死死盯住面前那些不当人的纨绔子弟,用力磨了磨牙,“先去工部、冯侍郎家!”
肃王面对靖国公的行礼告别,直接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挥手道:“国公爷,慢走啊。”
昭王不被搭理,自己简直要原地气成河豚。
没热闹可看之后,薛域便隐在人群里散了,而他平静无波的眼睛里,已悠悠荡出一点零星的笑意。
这小丫头,似乎也、挺好玩的嘛。
作者有话说:
一分钟前,薛域:啧,老婆原来那么善良体贴吗?
一分钟后,薛域:哦,装的啊,原来是我想多了。
第20章、文武双缺
说来就离谱,谁能想到就齐笙小臂上划破那点儿伤,居然养了足足有一个月之久。
“我真是服了,你说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属麻袋的?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怎么这么能装?”杜涵瑶心里头几万个不服,把手中的杯盏狠狠一摔,直接被溅出的茶水烫出痛苦面具,霎时更恼了,“连我刺绣扎到手,伤得都比她那严重行吗?气死我了,简直岂有此理!”
其实原本齐笙受伤跟杜涵瑶本没有关係,但很不巧的是,被靖国公找上门的纨绔中,就正好包括了她的兄长杜鹤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