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心道,原来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岛主夫人,一看便知道这妇人绝不简单,难怪五鼠都被她製得服服帖帖。
白玉堂忙上前喊了声:「秀秀嫂嫂,这么晚了还劳烦你过来真是……」
「打住,打住,」闵秀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着说道,「老五你少跟我来客气这一套,这事啊,都怪你那几个没谱的哥哥,明知道展昭来的时候就晕船晕得那么厉害,还给他吃那么多生猛海鲜,又灌了那么多酒,回来一吹海风,不病才是稀奇得紧了。」
话落,她朝床上的展昭看来,展昭挣扎着一直想起来,那闵秀秀直接笑呵呵得将他按回床上说道:「病人呢就别想着问候这个问候那个了,老实点躺好,听说你跟咱家老五一个年纪,这身子骨倒是不错。」接着又按了按展昭的几处穴道,感嘆道,「嚯,小小年纪内力如此浑厚,当真不比我家老五差劲,老五输给你,想必也是心服口服。」
白玉堂忙道:「嫂嫂你还是先帮猫儿看病吧,相人不急于一时。」
「急什么,他身体强壮,只要我回去给他配服药,保管明儿一早又活蹦乱跳的。」说完,又看了看展昭的舌苔,把了把展昭的脉象,「明日别吃那些油腻的菜色,我让厨房给你备些清淡的伙食,静养一日最好。」
展昭道:「本想跟玉堂明日一早来拜会嫂嫂,未想这么晚了还劳烦嫂嫂过来看病,晚辈惭愧。」
闵秀秀笑道:「惭愧什么,你在我们陷空岛得了病,自然是我们的疏漏,何况你又是我们的贵客,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好好照顾你,别说这回我那当家的没拦着我,就算是他堵着我,我也决然一脚将他踹开过来给你瞧病的。」
「咳咳,夫人,好歹给我留些面子吧?」此时提着灯笼一脸无奈的大岛主卢方走进屋子,见自己夫人未搭理自己,便看着展昭问道,「展少侠身体感觉如何?」
展昭想起身,被闵秀秀一个眼神制止了,只好略带抱歉得说道:「并无大碍,却不想惊动了大岛主和岛主夫人,实在有愧……」
卢方正要说话,一旁闵秀秀说道:「这孩子得病就是被你们这群大老爷们给作的,知道人晕船晕那么厉害的时候怎么不找我去看?还给人灌那么多酒?啧啧啧,酒虫一上身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累人生病。」
卢方忙弯腰诚恳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夫人你可别生气,万一动了胎气……」
闵秀秀道:「知道错了还不快扶我回去抓药。」
「好好好。」卢方急忙扶过闵秀秀,又从佣人手上接过闵秀秀的披风,细心得帮她穿戴好,接着转身对展昭和白玉堂说道,「那我们先去抓药,等会药煎好了会遣人送来,五弟你一定要趁热给展少侠服下,万一展少侠身体再有不适,及时通知我们,知道吗?」
白玉堂点点头:「哥哥嫂嫂慢走。」
待卢岛主和闵秀秀走后,展昭颇是感嘆得说了句:「想不到卢岛主与嫂夫人是这么个相处方式。」
白玉堂回头看展昭:「怎么?」
展昭咂嘴道:「典型的老鼠跟猫嘛!不过也是相亲相爱的老鼠跟猫。」
原本正要点头表示同意的白玉堂忽然顿住,看了眼展昭,忽觉好笑。
隔了一会,展昭开始犯困,见这猫儿无精打采的样,白玉堂上去帮他撵了撵被角,说道:「困了就先睡一会,待会儿药来了我再唤你。」
展昭勉勉强强睁开眼,极轻得「嗯」了一声,就睡过去了。
等展昭被推醒,白玉堂拿着药想让展昭自己拿着喝的时候,发现他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白玉堂怕他把药洒了,就决定自己端着餵他,又怕他没睡醒喝药会噎着,于是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就伸手去掐了掐展昭的腮帮子。
展昭眨眨眼,转头看向掐着自己半边脸颊的人,歪着嘴还漏着风就叫了声:「一……堂……」
白玉堂努力忍住笑:「猫儿,吃药。」
好不容易稍稍清醒一些的展昭想要自己去接碗,结果被白玉堂躲开,直接将碗凑到展昭的嘴边:「喝吧,趁热。」
展昭看着黑黝黝的药,微一皱眉,扶着白玉堂的手咕噜咕噜得就往下咽,等一整碗都喝干净了,他才耷拉着一张苦脸喊了一声:「好苦!」
正张着嘴,忽然嘴里一阵清甜,白玉堂往他嘴里扔了两粒什么。
「这是秀秀嫂嫂做的蜂浆莲子,莲心被她取出来放了蜂浆进去,专门给你解苦用的。」
展昭闻言,轻轻咬开莲子,瞬间里面的蜂浆流了满嘴的香甜,一下子就不感觉苦了,不禁感嘆道:「嫂嫂当真有心了。」
白玉堂道:「还要吃不?」
「够啦够啦,已经不苦啦。」
「那就好好睡一觉吧,我去熄灯。」
展昭应了一声,见白玉堂起身去熄灯,又问了句:「玉堂你睡哪?」
白玉堂理所当然道:「这是我的床,我当然睡这里,何况方便照顾你这病猫。」
展昭点点头,乖乖躺下了,心想这床果真是够大,躺五六个人都不成问题,正要闭眼,又像是想起什么,忽问道:「我这病不传染吧?」
「你想多了,赶紧睡吧。」
展昭这才安安分分闭眼睡了。
后半夜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药效发了,这猫儿一直踢被子,每踢一次白玉堂就起身耐心得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又被踢开,又盖好,再踢开,再盖好……一整夜没安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