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些日子的惨状,苍生各种心理不平衡,捏着漫捲的脸往两边扯:「一出来就背叛爹亲我,不孝子啊不孝子……」
漫捲呜呜两声眼泪汪汪,忽然毛一炸挣开苍生毒手,一扭头跑开了……
苍生刚想数落两句,背后一冷,惊悚地刚一转头,整个人就给按倒在地上,对方表情甚是可怕,苍生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
「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要跑,只不过是、是反射动作……」
闻言,掩在阴影下的眼神更加可怕:「你的本能就是见了吾就逃?」
苍生按着他扯开自己衣服的手,别开脸:「趁我病要我命不丈夫。」
鸾清商哪里会管他,兀自拉开衣襟,右心口一掌长的狰狞伤口张牙舞爪,虽已癒合,但看这种严重程度,没有当场就死简直奇蹟。
苍生磕磕巴巴地解释道:「其实忘尘缘是有意留我一命,常人心臟都生在左侧,他偷袭右侧,也许是想留我一线生机,但他不知我的心臟真的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苍生声音在越发沉怒的目光下越来越小声,只听得鸾清商声音靡哑,冷冷道:「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反水的队友什么的真是作死,不弄死他我的名字倒着写叫生苍。」
「不用了,我已经杀了忘尘缘。」
苍生表情一阵凝固,嗓子像是有什么哽了一瞬,强压下衝上喉头的震惊:「你……在开玩笑?」
「就是和你说一声,你的意见不在吾考虑范围内。」
眼神空茫了一瞬,苍生闭上眼:「……是吗。」
抚上脖颈的手慢慢收紧,耳边清寒的吐息隐隐带着几许癫狂,纠缠得有些窒息。
「若吾不杀他,你当如何?你还是会找尽理由保他生机,这世上哪有这等便宜事……苍生,吾恨你这名字,你就从来不觉得你的心……大得令吾憎恨吗?」
圣婴主和裳璎珞的孽缘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当年圣婴主炎无上还是个……好吧,和现在一样的二货,当时大家春秋正盛普遍都比较寂寞,基本上都是围着黑狱的天然呆转,以无始暗界的流氓们为甚,导致玄皇培养出了前任鬼荒一样BUG的保安,来保卫黑狱子民的贞操。
圣婴主才不跟无始暗界同流合污,只是天天瞧着两界打来打去十分心烦,就离界出走,这么一出走,就不幸遇上了个美和尚……
当时苦境流传着一句话,自古佛门多美人。
但与此同时苦境还流传着一句话——儒门出腹黑,道门出流氓,佛门盛产暴力狂。
过程很血腥,结果很河蟹……总之就是那一晚,圣婴主和裳璎珞一起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当时月色很好草地很柔软,圣婴主恍恍惚惚地脑子里就浮现一句话——
睡了这隻美和尚,来生还上佛乡床。
圣婴主不止这么想的,他已经这么实践了。
然后就像所有狗血梗一样第二天早上裳璎珞失踪了……一失踪就是很久很久。
好不容易再见面,裳璎珞又是那副淡淡的若无其事的德行,看得圣婴主十分火大。
「正事当前,恕吾不便多谈。」暖灰色的刘海下,秀致眉目仍旧是如同静水深流,若不是唇上还残留着些许咬伤,圣婴主几乎以为是别人。
「本爷今日就是想谈私事。」
裳璎珞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笑笑:「改日吧。」
年下攻的好处就是很容易被抚慰,圣婴主被改日吧三个字勾得脑补了再续前缘乃至半夜爬墙幽会等等种种狗血桥段,当即也不再多废话,哼了一声说你最好给本爷记住,就乖乖跟裳璎珞走了。
可见妖界的大小妖们是多么容易骗走的物种。
金狮壁窟,业火不见消退,火焰所及之处,草木诡异扭曲老化。
「好诡异的火焰……」裳璎珞遥遥而视,「同为火属,你对此火有何想法?」
圣婴主一挑眉:「不差,但战场争锋,胜负犹在未知。」
裳璎珞嗯了一声,继续观察金狮壁窟……现在整个壁窟被此异火封锁,百丈之外便炎热难忍,若要进入火场之中查探,便是连自身功体也难以支撑上十息。
身侧圣婴主身形一动,裳璎珞伸出手挡住:「此地底细不明,你何必犯险?」
「这算险吗?」圣婴主冷笑一声:「能进火场中者,若非根基不世,便是功体至火或至寒,你就在这里为本爷祈祷吧。」
裳璎珞来不及再说些什么,便见圣婴主身瞬流光,没入火场之中,不多时,火场中竟尔传出阵阵崩摧声响……
看来其中的波旬是想扩大星云河裂缝以求脱困,但此异火奇特,无论空间裂缝有多大,都会自行填补封印,纵然再扩大裂缝,也是徒劳。
再一阵地动山摇声响,却见圣婴主脱出火场,到退数步定下来,嘴角略带着几丝血迹,脸上神情却是一样兴奋。
「好邪门的火,本爷进不去,那两头也出不来……不过,波旬还算够劲。」
裳璎珞上前查看片刻,道:「你无事否?」
「本爷能有何事?」
「听你所言,其中阎达与女琊似乎陷入困境。」
「暂时困住了,不过就刚才本爷闹那一下,也困不住太久。不过就算是出来也无妨,你若当真为此犯愁,本爷就干脆吞了此地火焰放两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