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 你看那里!」林源努努嘴,示意江云康往右边的拐角看去。
江云康转头去看时, 就看到孙哲靠在墙角上, 于景山带着几个人围着孙哲, 看模样,孙哲倒是蛮可怜。
不过江云康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林源一副看热闹口吻,「姐夫,这个孙哲还真是活该。我听说于景山每次遇到他,都要整他一下。过去几个月,孙哲基本上都不出门。」
这时江云熠也从马车上下来,他不清楚孙哲做的所有事,但他直觉就是不喜欢孙哲,「狗咬狗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江云康多看了两眼,就转身跟江云熠去考场。
只有林源,目不转睛地盯着望了好一会儿。
墙角的孙哲,咳了好几声,于景山却还没要离开的意思。就算四周有人经过,也没一个敢停下帮忙说话。
「孙哲,你倒是命硬,还能拖着身体来乡试。」于景山冷笑说话时,看到孙哲的身子一直在抖,往前刚走一步,孙哲就吓得坐在地上。
「就这点胆量?」于景山顿时觉得没意思。
「于小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个微不足道的蝼蚁吧。」孙哲缩在地上,瑟瑟发抖道,「我真的没有对不住江四郎,要说对不住他的,一直都是江三郎。」
说着说着,孙哲哽咽到流泪,「四郎在的时候,就常和我说,江三郎屡次害了他。而且我猜,也是江三郎给江家大郎报信,不然其他人不会那么恨四郎。」
「我求求您了,我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庶子,不受家族重视,又没有顶好的学问,您就当不认识我这么个人,好吗?」
于景山看孙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果然别人都说庶子没有风骨。孙哲,你若是硬气一点,我还看得上你一点,但你这个模样,只让我更加噁心。」
「我劝你老老实实别再和我参加会试和殿试,识趣点就现在回家,往后你再怎么考试,别让我看到就行。」
孙哲看着于景山离开的方向,眼神充满了怨恨。
自从上次落水后,孙哲就落下咳嗽的病症,天冷时就忍不住想咳嗽,特别是风吹来时。大夫说这个病不能根治,只能养着。
但孙哲在孙家处境艰难,他要是不努力,便真要窝囊死在孙家。
而造成这一切的,便是江云康和于景山。
面对有家世的于景山,孙哲暂时还不能报復。
但是想到江云康,他心中的一口气,一直难咽下。
等后日考完时,儘管身子已经快撑不住,孙哲还是在江家马车边上等着。
江云康刚和林源从考场出来,本来刚考完应该鬆一口气,但看到孙哲的马车时,又皱了眉。
「许久没见三郎,你倒是容光焕发。」孙哲半眯着眼睛,「不像我,病痛缠身,连考试都撑不到最后。」
江云康没有停下,而是直接上了马车。
林源对孙哲做了个鬼脸,跟着一块上马车。
孙哲提高了点音量,「听闻江陵书院有两位学子也借住在木府,木须先生倒是大度,这个时候本该帮着自己学生,却连别人的学生也热心指点。三郎难道就不吃味吗?」
「啪」的一声,江云康有些用力地推开木窗。
「孙哲,你知不知道,挑拨是非的人,在死后是要下拔舌地狱的。」江云康神色不善地道,以前还要顾及一下两家人的情面,现在半点都不需要,说话也就可以直接怼,「你如今会病痛折磨,都是你的报应。」
「三郎为何这般说我?」孙哲眼眶湿红,眼泪说来就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那么讨厌我?」
「最开始和三郎打招呼,我也是真心倾慕三郎的才学,可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曲解我的意思。」
「江三郎,泥人也有三分气性的,你莫要欺人太甚!」
江云康懒得和孙哲废话,直击要害地道,「孙哲,于小公子来了。」
一听这话,孙哲立马打了个寒颤,往后缩去。
等看到江云康眼中的嘲讽时,才知道是江云康在耍他,但是等他再要开口,江家的马车却往前驶去,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孙哲想让车夫跟着江家马车,但是听到车夫说于小公子真的来了,赶忙让车夫快点离开。
他现在,最怕看到于景山。
江云康到远一点的地方等江云熠。
今日江云熠迟了点回来,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文渝和张博宇,他们坐在另一辆马车上。
张博宇隔窗和江云康打招呼,文渝则是静静坐着没说话。
等江云熠上马车后,江云康才知道文渝考试时,因为风把炉飞吹了点到试卷上,这会正心情不好。
林源「啊」了一声,遗憾道,「好可惜啊,木须先生说过,这次最能和姐夫争头名的,便是文师兄。他这下卷面出了差错,岂不是要被比下去?」
江云熠白了林源一眼,凶巴巴地道,「你到底和谁一家的?虽说文渝很可惜,但你不是更该希望我三哥得头名吗?」
林源这次倒是没和江云熠吵,因为他想的确实和江云熠一样。
江云康却道,「一点炉灰而已,大家考试都会格外注意,肯定不会沾太多到卷面,不至于影响到文师兄的名次。就算因为卷面而赢的文师兄,那也胜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