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白鹤连忙摆摆手:「没有,将军怎么可能主动,有也是她脱你的。」
他本来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将军脸色更沉,如蒙上一层阴翳。
白鹤:啊嘶,真的被他说中吗。
他不是故意的,将军别用这种看死人的眼神看他啊!
不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但白鹤清楚男人的习性,将军极有可能在某种情况下,放鬆警惕,才会被搅乱衣襟,于是脑筋一激灵,连忙转移话题,说:
「将军,我要说一件事,广德和以前不太一样,方才领她进来时,我想要给她点教训,用石头打她,结果非但没打中,还自己着了道,将军要小心了,免得吃大亏。」
吃大亏。
尉迟序忽而觉得衣裳掩盖下,自己肌肤似微微发烫,衣襟处,似还有一双手拂过,快速拉好衣裳。
那触感……
他踩在瓷器碎片上,咯吱咯吱的响动中,忽的挽起唇角:「还用你提醒么。」
白鹤:「……」这,完了,将军看起来好像真的要把他灭口啊!他是不是一不小心又猜中了什么!
将军府外,宁姝用【小视野】头盔将军府内的消息,知道他们理智地没有追上来,看白鹤一再在尉迟序的雷区蹦迪,悠悠嘆息。
还好自己跑得快。
来一趟虎穴,没拿到听雪阁的密信密码,多了一件尉迟序的把柄,当然,某种程度来说,是把柄,更是催命玩意儿。
她在be线上反覆横跳。
这事她没瞒着鹰戈和紫玉,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当然,她没说她或者尉迟序,和先皇后不是亲缘关係的猜测。
紫玉摸摸下巴,兀自猜测:「这么看来,大将军可能是恨陛下,连带牵连公主,没给殿下个好脸色。」
宁姝:「我倒是不期望他能给我什么好脸色。」
反正一开始就没有好脸色。
鹰戈将信件放进信封。
他思索片刻,问:「那如何是好?」
「尉迟序是我舅舅的事,倒是其次,」宁姝说,「为主他是听雪阁的靠山,知道三个案卷在我们这,我们暴露了,没必要再谨慎行事,不如破釜沉舟。」
鹰戈:「殿下想怎么做?」
宁姝说:「去听雪阁大本营,直接找密信密码?」
鹰戈毫不犹豫:「不行,太危险了。」
他去过那里,知道听雪阁守备如何严格,如果那天不是下大雨,天气情况差,他不能肯定自己一定能躲开。
紫玉也说:「听雪阁出现失窃事故,为保护其余信息,定会连夜更改地点。」
「是了。」宁姝沉吟。
她有道具,有办法找到听雪阁的新地点,但如果想撇开紫玉和鹰戈,独自去听雪阁,则胜算减少,但要带上他们,她目光掠过鹰戈与紫玉。
她不能保证三人都能安全回来。
这种风险,不能冒。
她当即改变想法,又说:「不若如此,既然听雪阁变相知道是我们拿走案卷,那我们也可以不惧他们监视,去找找有没有人能够破解这东西。」
之前知道听雪阁的影卫,一直暗中监视公主府,他们还没和他人接触过,现在已暴露,无所谓了。
紫玉点点头:「是这个理。」
最终,宁姝敲板:「就这样,今天天色晚了,我们明天兵分两路,我和鹰戈去东坊看看,紫玉你去西坊。」
「多带点人手,注意安全,不用着急,总会有找到的时候。」
紫玉应是。
已到亥时末,屋外明月暗淡,忽而秋风起,乍暖还寒。
他们三人在菡萏院,紫玉告退去忙,鹰戈端起铜盆,拧开巾帕递给宁姝,宁姝擦擦脸,她今天可够累的,本来想一头倒下睡觉,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她侧身躺着,面对鹰戈,问:「鹰戈,你懂药理么?」
鹰戈走到她前面坐在床,仔细看着她脸色,问:「殿下身体有何不适?」
宁姝摇摇头,头髮蹭着枕巾,微微散开,她蹙眉回忆,道:「不是我,是尉迟序。」
「他身体有沉疴,发作时,初时身体颤抖,嘴唇泛白,瞧着似乎有骨髓的疼,而后慢慢僵硬,不能碰他,否则极痛。」
鹰戈:「身体慢慢僵硬?」
她来了精神,撑起身子,问:「你知道这是什么病么?」
鹰戈垂下眼睛,半晌后,才轻声说:「身体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慢慢僵硬、触碰及疼痛的病,很可能是红蕊之毒。」
便是所有红甲卫都会服用的毒药。
宁姝惊诧:「红蕊?我们两人不都吃了么?不曾见过发作,不是说,它不会伤身体根本的么?」
鹰戈说:「殿下掌管红甲卫,知道红蕊吃一次无事,在解药牵引下才会发作,解药既是解药,也是控制红蕊的药物。」
「只是,假如长时间服用红蕊,即使没有解药牵引,也会出现这种情况,甚至会有规律的,隔一阵,就出现这种情况,解药无解,无法根治。」
宁姝反应过来了,尉迟序曾长时间服用大量红蕊,这或许也是他发病,着急送客的缘故。
不过,她当时没走,真被她看到后,尉迟序没太大所谓,反而和她谈起交易条件。
为什么?
蓦地,宁姝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