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是吗?星君也同样感觉?”
“阿婴的手段在于,明面上看处处都是为商王着想,晓义而明理,但实际上却招招引导他步入陷阱而不自知。每件事都有两面,他将这两面发挥到了极致。事到如今,似乎也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鸿钧摇着头:“这大抵就是被卖了还在帮忙数钱的感觉吧。”
“你要是害怕了,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鸿钧感慨得拍了拍帝星的肩膀:“星君, 我担心你驾驭不了他,还是让与我吧, 我抗压能力强。”
“……时辰到了, 老祖还请回。”帝星开始冷漠送客。
鸿钧笑着走了。
……
今日下了朝,殷受又是黑着脸进了寿仙宫, 一坐下就是狠狠拍了一记桌子:“岂有此理!”
涂山岚走过去问道:“大王如此生气, 是出了什么事?”
“这姬昌一死,他儿子姬发居然自封为王, 宣称自己是武王,而已故的姬昌乃文王, 还说什么‘天命无常,惟德是辅’,这是骂寡人失德不再是天命所归,这般公然挑衅,简直可恶至极!”
“如此看来,西岐谋反已是板上钉钉,大王应当火速命东征大军回朝共商大计。”
“呵,天命之说,寡人一向不放在眼中,不过是他们对外蛊惑人心的手段罢了。寡人已经下诏让东征大军急速回朝,西岐这眼中钉,不拔是不行了。”
接着他又看了看涂山岚,转而柔声道:“寡人这几日忙于国事,冷落了美人,美人不会生气吧?”
“大王自然应以国事为重。”涂山岚笑了笑,“不是说了我们来日方长吗?”
“这些年来,西岐先是拿下犬戎,后又进犯了密须,寡人疲于应付东夷一直放鬆了对西岐的牵制。如今虽然东征已然大获全胜,但也间接造就了西岐的迅猛之势。西岐这一步棋,自伯邑考死后就完全偏离了原本的轨迹,防不胜防啊。”
涂山岚看着略显疲态的殷受,突然有些好奇得问道:“大王,你明知吾乃妖主,却从未想过藉助吾的力量去干预战事?这是为何?莫非大王就笃定自己一定会完胜吗?”
殷受闻言笑道:“倒也不是笃定自己完胜,只不过,寡人身为国主岂会拜求他人?即便美人能顷刻间改天换地,寡人也绝不会开口求你一个字的。真到了必要的时候,寡人宁可亲自披甲上阵,战死沙场,也不会为了苟延残喘,跪地求饶如此卑劣。”
“此乃寡人身为一国之君不可磨灭的荣耀。”
涂山岚缓缓点了点头,仿佛又明白了很多东西。
旷世帝王,生不逢时啊。
……
殷受离开后,帝星来到涂山岚面前,见涂山岚眼神有些出离,整个人似乎神游太虚,便坐在他身旁问道:“阿婴在想商王的事吗?”
涂山岚回过神,见帝星已经坐在自己身边,还帮他倒起了茶水,于是笑着接过茶杯回道:“有劳星君了,吾只是在想,殷受生不逢时,很多惊世骇俗的想法终究没法实现罢了。”
他抿了一口茶:“其实即便女娲姐姐不出手,他也难逃这般的结局。”
帝星温柔得看着他。
涂山岚感觉到帝星一直看着自己,双手抱着茶杯回望他道:“星君在封神之后有何打算?要准备回三垣宫吗?”
“确实积累了不少事务,这边事情完结后需要回去看看。”帝星看着狐狸茶杯里飘出的氤氲白气,“阿婴呢?有打算了吗?”
涂山岚还来不及回话,门口申公豹就火急火燎得冲了进来,看到桌上的水杯先是拿起来一口气干了,接着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涂山岚说道:“灵尊,大事不妙啊!”
涂山岚看了他一眼:“怎么啦?”
“你知道陈唐关李靖李总兵的三公子哪咤不?”
“知道啊,这孩子年纪虽小本事不俗,前段时间好像惹了东海龙王,闹得挺僵的,但听说这孩子被太乙真人带走了?”
“诶,你知道他就好,如今太乙给他做了莲花法身,实力比之过去又彪悍了许多!”
涂山岚见申公豹一脸愁容,问道:“那不是很好的机缘吗?你在苦恼个什么劲?”
“问题就在于,他一回来就投奔了我那师兄姜子牙!现在连带着李靖全家,都投靠西岐去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吶!”
涂山岚笑道:“这太乙真人跟你也算是同门师兄弟,如此算来哪咤也是你跟那姜尚的师侄,你好好检讨一下,同样都是师叔,怎么人就投奔姜子牙不投奔你吶?”
“啊……这,”申公豹摸了摸下巴,不太确信得问道,“是我不够帅?”
“硬要算得话,也是个理由。”涂山岚起身道,“关键还是你不够主动吶!”
“我不主动?”申公豹闻言大骇,“我还不主动?我这……我哪儿不主动了我?”
“吾听闻那姜尚,为了西岐大业可是把天上这些神仙能攀亲戚的不能攀亲戚的都给攀了一遍,甭管人对他态度如何,好歹算是混了个脸熟。”他又看了看申公豹,嘆了口气道,“你再看看你,以为抱上了你师祖鸿钧的大腿就哦吼稳妥了,可你师祖马上就要走了,哪还有心思管你,多学学你那师兄,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才是正道,别一棵树上吊死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