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沈亦穆急切地打断了她的话,举起手来,“我没有结婚!你看没有婚戒。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再去问段浮夜或者宋霖波。”
凌涟表情一瞬空白,瞪着沈亦穆,喃喃重复道:“没结婚?”
“是的,没结婚!我没结婚!”沈亦穆重复了两遍,身体挪近凌涟,“那是假的!”
“假的?”狐疑的声调上扬,直至破出颤音。
“对!我就是要告诉你这个!我找了你五年,就是想要告诉你,这是个误会!”沈亦穆伸手想握住凌涟的手。
“误会?”凌涟挥开了他的手,冷笑,“你说说是怎样的误会?”
沈亦穆捏捏手心,“当年,钟律师想介绍他女儿钟欣给我,我知道钟律师是好意,不想拂了他的面子,就想和他女儿见一面,说清楚。”
凌涟面无表情地盯着沈亦穆,等着他的下文。
“和钟欣见面后,我发现她已经有了恋人,但钟律师不同意。所以她来见我,是想请我帮忙。”沈亦穆看她再次扬眉,不太信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帮忙?就是结婚?”凌涟唇边凝着冷笑,眼神跟着冷厉起来。
沈亦穆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嘴笨,明明在工作中口若悬河,可面对她的诘问,居然想不出更好的措辞能把事情解释清楚。
“对……但那不是和我……她和她的恋人……”沈亦穆烦躁地撸了把头发,“她假装和我谈恋爱,和我结婚。但实际发出的请帖中只有给钟律师的是印着我和钟欣的名字,其余的婚帖写的都是钟欣和她恋人。相熟的人都串通好瞒着钟律师。”
“荒唐!”她眼神冷得不能再冷。
沈亦穆苦笑,现在想想确实荒唐,但当时钟欣没有其他办法,所以求他。
他答应了,一来他不会和钟欣有什么,二来他不希望钟律师和女儿有隔阂,三来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如果换到现在,他会答应帮忙,但一定会用更好的方法,而不是那种方式。
“我承认那很荒唐……婚礼现场,钟律师发现被骗,怒不可遏,可为了脸面只能压下怒火。最后,事情某种程度上算是圆满。”
“圆满?”凌涟冷视的目光像冰锥,直刺沈亦穆,“你真觉得圆满了?”
“我……”沈亦穆颓然摇头,“不,我弄丢了你。”
“别自作多情了。”她冷冷地说,“是我放弃了你。听清楚了,是我不要了你。”
沈亦穆脸色蓦地白了下来,抖着嘴唇想说什么,最终无言。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
一阵沉默,谁都没有再说话,终于她开口了,“你走吧。”
沈亦穆没动,也不说话。
“不走?那我叫保安了。”凌涟没心情陪他演深情。
“我原本想这件事不用告诉你,等事情结束了,再和你说。”沈亦穆红着眼看向凌涟,“我以为只是帮个忙而已,你应该不会在意。”
“既然你还想说这件事,那我们就把话说明白。”凌涟站起来,低眸看着沈亦穆,说出的话毫不留情。
“你不想告诉我,是怕我坏事,说到底你没有信任我。帮个忙?什么样的忙可以拿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来当儿戏?!”
她的手指戳在了沈亦穆面前,“你根本不了解我!我想要的只是一份对等的爱!你以为我不会在意,恰恰正是因为你不在意!”
“你今天有什么脸面来说这些?!一个拿婚姻当儿戏的人没资格到我眼前!”
凌涟越说越凶,目光像要杀人。
就沈亦穆这样的脑子怎么能当律师?!是主角光环?!
沈亦穆抿紧了嘴,那时候她忙一个紧急的项目,而他怕把这件事办砸了……
他还没说的是钟律师对他有栽培的恩情,他……是出于报恩。只是这代价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你走!”凌涟吼了句。
沈亦穆抬头看着她,张张嘴,“别……生气……”
“走!”凌涟瞪他,怒恨交加。
沈亦穆起身,走出客厅,到了玄关处,他回头看了眼凌涟。
她还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激动的情绪下,表情有些扭曲。
“你认为我把婚姻当儿戏……我不承认……”沈亦穆知道他不该这么说,他该承认他错了,但他想让她知道他的真实想法,“我只是为了报答钟律师提携的恩情……”
“够了!”凌涟冲过客厅,拽住沈亦穆的胳膊,打开门,想把他推出去,“为什么还不走?!”
沈亦穆抵住门框,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今天我来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拿恋爱当游戏。”
凌涟抬眸一刹那与沈亦穆对视,看见他眼里的痛惜。
痛惜什么?
“别自以为是了!你没资格评判我的生活!”凌涟朝沈亦穆小腿骨踢了一脚。
沈亦穆吃痛一下,松开了门框。
砰——
门关上了,离他鼻尖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沈亦穆额头抵在门上,深深叹息,闭着眼念着她的名字。
又是开门的声音,沈亦穆直起身,敛去多余的神情,转身看向对门的中年男人,“希望你别再骚扰她了,不然我会报警。”
中年男人神情一瞬间慌张起来,随后故作镇定,“你别瞎说!我只是关心邻居!”
“希望是这样。”沈亦穆冷笑,走向电梯,同时警告地瞥了眼中年男人。
凌涟当然不会以为沈亦穆死心了,剧情嘛总是往一个方向狂奔。
手机上收到沈亦穆的短信不能称之为惊吓,邮件上公布的联络方式谁都能有。
但沈亦穆表达的意思让凌涟觉得可笑,按照他的逻辑,原主喜欢月抛恋情人都是因为他“帮忙结婚”这件事的伤害后果。
他应当帮助她愈合伤口,过上更好的生活。
可谁又能说原主现在的生活不好呢?
只要原主不觉得有问题,那这伤口是不是伤口还未必呢。
以凌涟从原主的记忆里得到的信息分析,原主很能分清楚爱、性、利益之间的短暂与纠葛。
原主的变化一部分确实是因为沈亦穆,而另一部分和段浮夜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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