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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烬闻言一阵欣喜，整张脸都亮了。
“姐姐，你的意思是？”
“从恋人到夫妻，这是必然的结果。你们只是赌得不够大。”凌涟眼神瞟向墙，指着那幅蒙着双眼的画，“你们只是太想要自己的东西，忽略了其他而已。”
赌得不够大？
叶烬盯着墙上的画皱眉，转瞬瞪大了眼，喃喃：“我们赌得不够大……”
“是啊。你们只是想换取资源，没有想过用整个人生来换什么。”凌涟看着那幅画，笑得意味深长，“毕竟一段契约关系能换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叶烬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他们明明输了，输在不愿意用整个人生来换。
如果像沈亦穆那样抓住机会，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这话的冲击太大，叶烬整个人缩在椅子里。
过了会，他艰难地开口：“如果……如果我们在那个月里求婚，你会答应？”
“当然。”凌涟答得很快，没有一丝犹豫。
叶烬眼里闪过懊悔，为什么他就没想到呢？
确实像姐姐说的，没有一个人想在这契约关系里，用自己的人生去换一段真实的关系。
每个人都在最后失去时，才意识到不愿意，而后竭尽能力去争取她。
这就是沈亦穆的先机？
是了，他们每个人都认为这是虚假关系，不会傻到用整个人生去换一段虚假的关系。
那沈亦穆现在赌来的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叶烬捏了捏眉心，他隐约有个答案。
契约关系本就是一段虚假关系，那在契约期里的关系，无论是恋人还是夫妻都算不得真实。
是这样吗？
叶烬望向凌涟，她正凝视着墙上的画，那幅捂着嘴的画。
那画……未尽之言？规则？
这是她的游戏，她就是规则。
她说是真实就是真实，她说虚假就是虚假。
这一刻，叶烬有些同情沈亦穆了。
他和沈亦穆都只是游戏中的一个，谁没比谁好。
怪不得，她说他没输。
只是叶烬还想问问她，真的不需要他帮忙吗？
他现在是没输，就更不希望最后输了。
她会把这段关系变得真实吗？
叶烬终于拿起咖啡杯，饮下微凉的苦涩。
凌涟到家时，沈亦穆还没回来。
她把东西从手提袋里拿出放到餐桌。
坐到画架前，她依据咖啡馆里两幅画得到的灵感开始打草稿。
窗外的阳光一点点西斜，金色的光芒成了红霞。
沈亦穆一回来，把资料都放到沙发茶几，“资料都准备齐全了，机票订了。可以开始收拾行李了。要是缺什么，明天就去买。”
凌涟自画架前，转过身，“你不觉得太匆忙吗？”
“当然不会。”沈亦穆看着她笑，“只要有钱，都能搞定。”
凌涟摇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一定会制定详细计划。”
沈亦穆讶然，她其实很少提过去，“特事特办，现在这事不一样。”
“心血来潮？”凌涟撇撇嘴。
“不是。”沈亦穆笑而不语。
凌涟耸耸肩，转回画架，继续勾草稿。
沈亦穆走向厨房准备晚餐，路过餐桌时停下脚步。
餐桌上，两个透明小盒安静地立着。
沈亦穆目光一凝，凑近餐桌。
是抹茶红豆布丁。
两三颗红豆点缀在布丁顶层，浅绿的布丁方方正正，四面光滑。
沈亦穆回头看向画架，她沉浸在画作里，手里的笔画个不停。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她居然开口了：“给你的。我记得你喜欢这个口味。”
沈亦穆又看向桌上的布丁，嗯了声。
他想说原来你还记得，可他怕一开口，颤音就泄露了他不稳的心绪。
他确实最喜欢这个口味的布丁。
从她消失之后，他一度没有再买。
又一度，他买了好多个，一天吃一个，就为了记起两人的点滴。
但自己买的，没有她买的好吃。
同一个品牌，同一款甜点，只是买的人不同，滋味不同。
心里酸酸胀胀，有什么要涌现破封而出，他握紧拳头压在桌上，暗自嗤笑自己。
只是一个布丁而已。
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明显地表现出情意。
暌违许久的情意。
鼻头开始泛酸，眼睛都跟着有些酸痛。
许多话一股脑地想跑出来，沈亦穆闭上眼，克制自己。
不能全说出来，不能现在说，他才找到她的一些，还不够，还不够。
她怕受伤，她对他没有足够的信心，所以他得耐心，不能太着急，不然她退缩了怎么办。
沈亦穆摸到了衣服口袋里的盒子，那里有他定制的项链。
那天他和叶烬分开后，路过一家珠宝店，看到橱窗里的一条项链。
吊坠是一颗星星，一个圆环悬浮在星星外围。
一眼就中意，于是他走进了珠宝店。
星星以水晶为材质，内里是中空，可以放一张椭圆的小型照片。底部的磁石使得圆环悬浮，
他当即就定下了这款项链，并且要一对情侣款。
至于照片，他从婚纱照里选好，今天从婚纱店那里拿到手，放进吊坠里。
他打算蜜月旅行时，找一个好时机，把项链送她。
现在，他却想立即给她。
没想到一个布丁，居然……
沈亦穆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手从口袋里缩了回来。
他盯着布丁，轻咳一下，“你……喜爱我吗？”
笔尖摩擦纸面的窣窣声消失，房间里静悄悄。
沈亦穆屏息，等着她的回应。
“嗯，”她哼出一个鼻音。
只是一个淡然的嗯字，沈亦穆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了然。
一种空旷感充斥着他，手心是空的，心里是空的，空得发冷。
“喜欢，我现在是喜欢你的，沈亦穆。”
迟来的暖语如温泉注入他的四肢百骸，泛冷的凉意退去，空旷感消散，手心暖和了，心里满溢了。
终于她的情感都倾注在他身上，像春雨，滋润了他干枯许久的心田。
他不再是迷途的旅人，他的灯塔回应了他。
她现在是喜爱他的，沈亦穆此刻满足了。
他觉得一切都值了，即使叶烬发来的消息，看着都没那么碍眼了。
叶烬：作为先来者的奉劝，别做不切实际的梦，好好陪伴姐姐。
沈亦穆：做梦的是你们，我只实现梦想。
叶烬：祝你能达成所愿。
沈亦穆：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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