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呜鸠拂其羽(二合一)
【可消耗一万两千六百点水泽精华,使蔓星鱼(部分),进化为蔓星网鱼。】
【可使蔓星鱼(部分),进化为蔓星网鱼。】
【可消耗两万五千点水泽精华,使蔓星网鱼(部分),进化为蔓星罗网。】
【可使蔓星网鱼(部分),进化为蔓星罗网。】
精光四缕,鼎中浮动。
【耳听八方】、【分身置外】。
【断肢重生】、【无所不在】。
黄皮袋张开,龙平江喂给派小星,大量龙宫宝库宝植。
金光两次破碎。
精光天赋【无所不在】投没体内。
派小星身形暴涨,愈发纤细,暗红地毯一样铺开,舒展节肢,金目小鱼环游,衔来「网大人」各处残肢,汇入主干。
炼化完毕。
龙平河解开绳索,展开东水地图,派小星伸出节肢,拿上朱砂,于地图之上,逐一圈点勾画。
地图捆扎,层层转交。
「走龙宫水道,录制两份,一份给水君,一份送到淮东河泊所。」
「告知大顺朝廷。」
「水君秘令,今日着甲,今日着甲!」
「敖觅云,你带领龙,堵住出海口,不能逃脱鬼母教一人!」
派小星沐浴阳光,节肢自由舒展。
水流漩涡遍布八方,间或游出龙人、龙鲟。
一条条【涡流遁径】自龙宫铺张向外,环绕成一张由小渐大的罗网图,无数密报穿过水道,汇聚而来,由三长老龙宗银接洽、处理,最后汇入梁渠手中,一张无形的渔网包裹收拢东水,网住再没有蛟龙暗地庇护的鬼母教。
龟王、蛙王、海坊主先行返回,处理族事。
龙人,龙鲟修建倒塌的房屋,大长老、二长老研究如何挽救火树银花。
拳头抱团,吸收龙座刚性,方便肥鲶鱼喷吐黑墨软化,趁龙座刚性流失,鱼鳍拍打,使劲揉搓,捏出两个堆堆来。
【可消耗六万三千水泽精华,使墨虎蛟鲶成长】
「阿肥!」
努力干活,打造全新王座的肥鲶鱼仰起鱼头,见到空中飞来宝植、宝鱼,张嘴一吸,全部吞没,没等反应,被金茧包裹。
砰。
飘逸墨迹散逸水中,油光水滑如墨玉,虎头虎脑,虎虎生风。
威风漂漂的墨虎蛟鲶全新登场。
霸气的头,威风的身姿,帅惨的尾。
惊喜。
肥鲶鱼得意洋洋,环游出龙宫,冲干活水兽、龙鲟扭头甩屁股。
天神魔下,第一头二境大妖!
长须对折九十度。
肱!
骨!
抓一块抹布擦窗的小蜃龙咬牙切齿,四只龙爪乱挠乱抓,抹布粉碎一地。
整理龙宫内务的二长老眼神一厉,小蜃龙慌慌张张把碎布拢住。
白猿哈哈大笑。
静立一旁的龙娥英抿嘴轻笑,忽然,视野笔直升高,轻呼间,龙娥英屁股被一只毛手托住,落坐到百猿肩头。
「感觉怎么样?水君夫人。头一回来龙宫吧,说说感想?」
「终归高兴的。」
「什么叫终归怎么那么勉强?」
「太大了。」龙娥英扑扇眼睛。
「嘿!」白猿砸拳,「我也觉得,江淮龙宫有什么好的,太大,一点不聚生气,不热闹,出去都没豆腐脑喝,还是平阳府上舒服。
这白得个龙宫,多出一堆事,全要修修补补,宝库宝物还没拿到,倒欠一堆外债,跟我师父当年晋升臻象似的。」
「哪有这么说的。」
「没事,师父他老人家不在意。」
跨步往里,水流散去,白猿逐渐变小,重变回梁渠。
龙娥英倚在怀里:「你这么变回来,会不会被外面发现?」
「不会,‘河中石’又没丢,没多没少。」梁渠托着龙娥英的屁股,掂一掂抱在怀里,仰头对视,「你不止是水君夫人,过两天,还是王妃呢!」
目光碰撞,睫毛扑扇,龙娥英捧着梁渠的脸,许久之后,环上双臂,闭上眼,下巴磕在他的肩窝里。
「结束了?」
梁渠抚摸龙娥英的后背:「虽然我很想说是,结束了,但——”
「蛟龙这次被你打跑,还能掀起浪花?」
梁渠步履不停,想了想,坦言:「以后不能,最近几年,不能大意。」
龙娥英不解:「为什么?」
「我打蛟龙,主要靠舍了一条命换来的【神威】压制,这一次打出效果,是出其不意,下次必有防备,倘若被蛟龙或更厉害的存在摘除,我和它,实际大抵是个平手。」
「更厉害的,鲸皇?它会插手?」
「它已经插手了。」
「你说最后蛟龙被保住?」
「不。」
抱着龙娥英坐上龙座,梁渠微微叹息。
喜悦。
斗败蛟龙,自然是喜悦的。
之后便是惆怅。
一场大战下来,最后鲸皇出现,给他的感觉,便是打到一半,太上老君找回他下凡作乱的烧火童子,青牛精。
同蛟龙争斗,有几个关键节点。
南疆时,他和蛟龙都能自由穿梭,没有谁压制谁,借助老蛤,梁渠始终快蛟龙一步,合乎情理。
江淮时,伟力不显,泽国未开,蛟龙主场作战,依仗自己的江淮眷顾高,压制眷顾度低的他的【水行千里】,同样理解。
但出了南疆,从鹿沧江跨入南海,梁渠同样被蛟龙压制过【水行千里】!若非白龙王忽然异动,吸引蛟龙目光,让它紧急北上回防,中间是否会有变数,难以言说。
这不寻常。
蛟龙在南海,凭什么压制他的【水行千里】?
尤其交错之间,冲到东海,压制又消失无踪。
必然是蛟龙拿了有限制的金刚镯、紫金葫芦!
「南海时是一面,蛟龙入南疆又是一面,我起初以为蛟龙鹿沧江走水,是为弃卒保帅,后来才明白,这是个阳谋。
蛟龙的造化之术都是为了走水准备,只可能成功,要么,成功取位果,与我硬抗。要么,被更强的伟力打断,借机抽身。”
「南疆熔炉?」
「对,蛟龙去南疆,是给鲸皇制造插手的借口,只是中间出了点差错,打断它走水的不是南疆武仙,是我,但我的旱,同样让南疆武仙不喜,阴差阳错,达成了相同目的。」
「老大老大,为什么鲸皇插手要借口啊?」
小蜃龙屁颠屁颠跑过来,拳头、肥鲶鱼、「不能动」、圆头全部围上。
梁渠稍作斟酌。
「名。」
「名?啥名啊?」小屋龙挠挠头。
「蛟龙从海入江,更在鲸皇手下做过事,可视为‘正常离职」,从一家掌柜手下,跳到另一家掌柜手下。两家掌柜平日关系要好,故而上一家给蛟龙开了证明,证明为正常离职,没有错误。
现在,二掌柜倒了,蛟龙要当新二掌柜,我与它竞争,且占据优势,眼要不行,昔日的一掌柜直接出面,保下蛟龙,那所谓的‘正常离职’,便有‘奸细’之嫌,一掌柜的品性,便会被人怀疑,这就是坏名。」
「都熔炉妖皇,坏就坏呗,怕什么?」小蜃龙甩甩尾巴。
「因为天下不是只有一家店,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兔死狐悲,一个心机深沉,能做局陷害老二掌柜的人,大家是不愿意看到他继续做大做强的。
否则,谁知将来自己处境如何?就算真心机深沉,功成之前也不宜暴露。
独夫受洪惟作威。独夫,永远是难成事的。」
众水兽大开眼界。
肥鲶鱼舞动长须,天神语录记录小本本,认真吸收教导。
小蜃龙绕到后面偷看,被肥鲶鱼一须子打飞。
黑白缠斗。
「南疆的武仙先出手,等同第三家掌柜已经插手阻拦,干预竞争公平,同时,还有第四家大顺掌柜出面对位第三家。
此时第一掌柜再以故交之由,保下蛟龙,便是多方联手,遏制事态发展,反显得有情义。南疆武仙多半门清,主动提出到此为止,卖鲸皇一个人情。」
「啊?」缠斗停歇,小蜃龙脑袋冒烟,抓抓龙角,「老大,不是说失道多助吗?怎么还要卖人情?」
「笨!失道寡助!」阿肥抬头。
「略略略。」
「做人做事,哪有当面使绊子试探的?除非真的生死仇敌,面上怎么都是和和气气,这下看不出情况,小小卖个人情,日后真成了事,求上门好说话。」龙娥英耐心解释。
肥鲶鱼目光一亮,长须卷笔,奋笔疾书「软——亏。」
梁渠抚额。
他掏出旱,打断蛟龙走水,暴露了底牌,今后找机会喂给伪龙的难度直线升。
倘若不掏旱魅南疆武仙会不会出手,鲸皇能不能,又是个未知数。
蛟龙占据江淮生态位,其目的和作用,对鲸皇到底有多重要?蛟龙真的不成,鲸皇会不会将目光投向自己?
按元将军对熔炉的看法,死再多人,武仙未必关心,兴许大家时常坐下喝茶打牌。
鲸皇想去哪云游去哪云游,下个拜帖就行,国家疆域的限制,对熔炉强者几乎没有束缚,仅仅出于一份礼貌。
南疆武仙对果意见那么大,目前来看,也更像一种狗日的糟毛猴子,掏一坨没肥的大粪,
烧我院子里花苗的厌烦。
然而这都是因为疆域、宝物,对「仙人」无用,不涉及「化虹」。
梁渠是鲸皇,确认蛟龙斗不过白猿,必定选择换「子」,尝试拉拢、掌控新君,在此之前,则是重整旗鼓的蛟龙最后一次证明自己。
自己能拉出五头妖王助拳,在鲸皇的帮助下,更宽广的大海里,蛟龙能拉多少?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木已成舟。」龙娥英伸手,和梁渠扣住十指,「总不能事事顺心,能成功一半,夫君已经很厉害了。」
「嘿!」梁渠握住小手,看向水兽。
拳头敲击双钳,肥鲶鱼挥舞双须,圆头率领江豚编舞。
生机勃勃,欢欣鼓舞。
梁渠心念一动。
哗!
白汽溃散,水流倒挤。
龙娥英眼前一亮,伸出手来,拈起「小肥鲶鱼」。
威风凛凛的墨虎蛟鲶缩成了拇指大小!
肥鲶鱼大惊失色,左顾右盼,环绕「五指山」穿梭,像一条肥嘟嘟的黑蝾螈。
「不能动」、拳头、圆头,全都变成迷你大小的拇指鱼。
「怎么做到的?」龙娥英欢喜。
「我的泽国生灵。」梁渠大马金刀,看一众江豚绕着手心、五指盘旋,像怪兽胶囊,「再加点如意长气的权柄,只能针对性使用,别人和死物不行。」
拇指大的肥鲶鱼扭变成人形,胖乎乎,黑,对小蜃龙吆五喝六,小蜃龙当即【化虚为实】,膨胀变大,单龙头便是肥鲶鱼身子的两倍,肥鲶鱼吓一跳,抱住龙娥英食指,狼狐躲避。
「化虹一界、熔炉一处,臻象一宫叩天关,就是暴力撑开自己的‘天宫」,从立体向维度跃迁,化成一只冲出去的‘手」!或者说‘角’!
「角」掌握住大权柄,可变化为天地一处,借助天地一处,统合其它权柄,能开创成真正有某方特色的小世界!」
昔日取旱位果,结合龙君化虹、熔炉之前路有感。
果不其然。
泽国就是臻象至天龙,暴力突破自身天地的一角。
泽国打开,自叩天关。
直至此刻,晋升未歇,梁渠体内的气海仍在不断地同天地交互,与天地联系愈发紧密,壮大自身,至少月余才会结束。
不过—
梁渠抬头望天。
无支祁·
肥鲶鱼绕着手指逃窜,龙娥英不经意地看向梁渠,总觉得他心里有事。
「阿肥。」梁渠偏头,「你是怎么说服白龙王走一趟的?」
虽然鄂河龙王没有直接参与水君斗争,仅仅是挪出窝,但确实让蛟龙受到了莫大惊吓,后面哪怕白龙王一直不动,也必然牵扯了蛟龙的注意力。
于情于理,蛙王、龟王、海坊主、蛙公、元将军之外,他还得给白龙王备一份厚礼。
贷款成王。
想想就觉得囊中羞涩,还贷的日子紧巴巴。
奇怪,怎么跟肥鲶鱼似的?
不知鬼母教里有没有好东西。
肥鲶鱼从手心里钻出来,甩一甩尾巴,抬头挺胸走到面前,挥一挥鱼鳍,吸引全体水兽目光。
酒葫芦满地滚,空气中弥漫着醉的酒味。
孟熠胡子拉碴,双目无神,呆呆地陷在躺椅里。
战争打到今天,他已经被土司解了军权。
有蛎采血、血隐蛊两大蛊虫,本以为是大好军功唾手可得,家族更进一步的希望,费尽千辛万苦,走了多少门路,才抢到的统军机会哗啦。
帐风扑面,孟熠被阳光刺激,下意识眯眼,像撒到盐的蚂一样难受,皱眉呵斥:「不是说不要来烦我!」
「将军!莫要饮酒了。」亲卫快步上前,凑到耳畔。
孟熠豁然睁眼,拽住亲卫衣襟:「当真?」
「百足大现所言,千真万确!」
孟熠猛地翻身,狂奔出帐。
砰!
大门洞开。
孟熠跟跟跪跪冲入庭院。
「大!大!当真采到了梁渠气机?」
「不会错。」
百足面庞上亦是深深的疲惫,对孟熠身上飘散出的酒味皱眉,指了指变上水盆。
孟熠鱼跃扑出,他近乎贪婪地抱住水盆,手掌抚摸少女光洁后背一样抚摸盆沿,目不转睛。
此战为何惨败?
一有梁渠,一人独战三百臻象。
二有白猿,死而复生,骤现「河中石」,斩杀盘,又牵引蛟龙,大闹南疆。
后来更有仙人出面。
白猿已为明牌,江淮中分身乏力,同样的计划没办法再来一次。南海王同样被大顺朝廷征召,
户往支援河源府。
梁渠就是最关键的一点!
千里追魂,锁定其方位,剩下来的,与非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你能打如何?护得住大顺全部臻象吗?来南疆就避亚,趁机反打。
杀平民泄愤?
你兴义侯的兴义二字是如此写的吗?
「大,咱们还有机会,还有机会啊!现在能不能锁定梁渠在哪?」
百足摇头:「不在千里围尔三,许是前为胜利,已经离业户线话到一半,然而止。
孟熠眸光大亮,他一心狂喜,完全没察觉到大现异样,小心翼翼端上倒映自己面庞的水盆,正要传唤亲,召集五蛊九毒全来采集一份。
咚!
院落大门撞业,孟熠亲跌跌撞撞进来。
孟熠怒斥:「大现面前,」如此失态?」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亲又脚滑,摔一身泥泞,「大顺兴义侯梁渠——梁渠叩业天关,
成就武圣了啊!」
孟熠瞳孔收缩,他呆愣愣,回头看百足。
百足嘴唇快速褪去血色,腮肌高隆,掌中扶手握成粉尘。
「咪当。」
瓷盆坠地,裂成两半。
孟熠跪倒地上。
嚎陶大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