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殿下的身子冷的可怕，没有半分温度，若非季源能够感知到她的心脏依旧微弱的跳动，她真就与死人一般无二。
季源取出一枚丹药，将其碾碎，以灵力点在她的眉心处。丹药的生机之力以灵力为桥梁，进入了慕离忧的身体之中。
这微弱的生机之力面对慕离忧体内浓郁的死气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但若是将其神魂唤醒一瞬，也是足够了。
慕离忧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美眸。当发现入眼就是季源的面容的时候，她嘴角牵起一抹勉强的笑容。到了这个时候，似乎连微笑都会耗费她的大量的精力。
“你快死了。”季源与慕离忧对视，面色平静地说着，就像是在说你吃饭了吗一样简单，仿佛在他眼前即将流逝的不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一样。
“我知道。”慕离忧嗓音沙哑而低沉地说着，“他们都去争夺雷之祖巫的传承了，你为什么不去？”
“我要是去了，你刚才不就摔在地上了。”季源淡淡地说道，“你也不想死之前摔狗啃泥吧？”
慕离忧闻言愣了愣，旋即说：“你这人，倒真是有趣的紧。明明传承就在眼前了，不去争夺，还在与我这个将死之人打趣。”
“咳咳······可惜我就要死了，不然要是有你这个对手，本圣女的修行路一定不会无聊的。”
慕离忧眼里流露出遗憾之色。季源是她有生之年，见过最为有趣的的人之一。若是他们能够早些遇见的话，或许能够成为不错的朋友。
季源默然。
······
高台之上，曹爽率先一步攀登到了顶端，朝着那柄缠绕着金色雷霆的长枪夺去。
啊！
曹爽惨叫一声。
金色雷霆沿着大地窜入他的体内，高台之上，是由特殊金属铺造的地面，具备良好的导电性。
“雷之祖巫的本命神器，传说之中的撕裂沧溟之枪——煌霆，我一定会得到你。只要有了你，雷鸦部落还有谁敢瞧不起我！”
曹爽面露执着之色，咬牙朝着煌霆走去，任由雷霆在他体内游走。
噗！
曹爽大吐了口鲜血，七窍流血而出，整个人都成了个血人。
撕裂般的疼痛席卷了曹爽的全身，但想起年少时自己因为血脉的低下，被雷鸦部落高阶的人戏弄，自己的母亲因为血脉低下，而得不到部族的施救而死亡。
曹爽的眼中露出决绝之色，就算是死，他也要得到这柄神器。
与此同时，雷扬也爬上了高台，同样朝神器煌霆走去。
轰隆！
雷之圣殿开始摇晃起来，季源向透明的穹顶望去，发现强良伟岸的身影在高天之上倒退数步，似是不敌怪物。
唰！
一道巨大的黑影掠过，雷之圣殿的穹顶被掀飞开来，无数的巨石从上坠落。
季源事先便预感不妙，收回了青铜棺椁，此时立马就抱着慕离忧遁走。
······
天空之上，旷世大战还在继续，无边的雷霆降下，席卷整座天柜山。
山体在颤动，碎石落木四散。
“圣女殿下，看眼前这个情况，早先给你挑选的墓地似乎是用不上了。”季源瞥了眼他们之前所待的山洞，已经彻底倒塌了。
“咳咳······等我死后，将我的尸体存入你的空间戒指之中。若是你能够活着离开这里的话，将我火化掉，洒入江海之中。”
“我娘亲曾经说过。洒入江海的骨灰，会化作灵重归天空的怀抱。生前不曾好好看看大陆的秀美山川，死后我想与之共眠。”
慕离忧的声音已经是非常的虚弱了，眼眸都睁不开了，只是嘴唇微微动着，像是在说呓语一样。
季源眼神微动，听着素来骄傲无比的圣女殿下以这种虚弱的语气跟他说话，他总感觉本来不该如此的。
他轻叹一声，他是无能为力挽救圣女殿下的生命了。或许有，但那个方法会搭上他的性命，其实他跟圣女殿下从立场上来说，还是敌人，他本不必救她的。
突然，季源眼前一花，感觉被一只无形的巨手轻柔地拉入了一方池潭之中。
对，就是池潭。
季源眼神瞪大，看着四周深蓝色的湖水，震惊不已。这天柜山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湖。他刚才不还在山林之间奔袭吗？
如果真有湖泊，他不可能注意不到。
眼下，他所能做的只是死死地抱住圣女殿下冰凉的娇躯。
豁出性命去救圣女殿下这种事情他现在是做不到的，但圣女殿下最后的遗愿，是季源愿意承诺下的。
他会将她的骨灰洒入尘埃大陆的江海之中，让她回归天空的怀抱，好好领略世间的万千风光。
······
不知过了多久，季源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撑了起来。
“这里是哪里？”季源警惕地环顾四周，是一处风景秀美的山间湖苑。
明净澄澈的湖中央，有一座亭子矗立，白纱被舒适的微风吹动，轻柔地飘拂起来。
“那位女子是你的什么人？”突然有女子的声音在季源耳边响起。
季源全力施展出他半步帝境的神魂，依旧无法察觉到女子的存在。
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季源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是在找吾吗？”一只柔软地手掌突然按在季源的肩上，顿时如山一般的巨力施加在他的身上，他脚下的土地瞬间龟裂开来。
强，来的人太强了！甚至是神魂都远比他强，季源根本无法察觉到对方是何时出现在他的后边的。
“你是谁？”在如山的压力之下，季源来扭过头去看出手之人的样貌都做不到。
“吾之名吗？吾叫玄冥。”
女子嗓音之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种来自亘古洪荒的历史厚重。
玄冥？季源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寻找与之相关的信息。但玄冥一词太过于普遍了，一时之间，季源在本就紧张的情况下，根本抓不住那一丝若隐若现的要点。
“呵呵~这个时代已经无人知晓吾之名讳了吗？也好，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应该埋葬在历史的尘埃之中，随着那一段岁月一起永远尘封。”女子并没有因为季源不知晓她的名讳而生气。
吾？这个字是古代修士才会用的词汇，就像是之前遇到的断岳将军和雷之祖巫强良，他们就习惯于以吾自称。
等等，雷之祖巫强良？！
季源好像抓住了些什么。在他前世的神话传说之中，雨之祖巫的名讳，似乎就叫做玄冥！
该死，这女子该不会是十二祖巫之一的雨之祖巫吧？！
季源心头大骇。
根据曹爽曾经对他所说，十二祖巫均是达到了大巫的层次。也就是说，他们全都足以媲美人族的至高战力耀星神！
这叫什么事，一天之内，居然连续遇到十二祖巫之中的两位大巫。
祖巫都是这么不值钱的吗？到处都是？！
季源嘴角露出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