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神异常平静的江山，卢明玉点了点头说道。
“你说的没错，面对老师这种人，想要针对他其实并不难。”
“我只需要不断支持他往前走就行了。”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难题被解决，老师身边的人一定会接连牺牲，毕竟战争没有不死人的。”
“当死的人足够多之后，老师那重情重义的性格一定会让他痛苦不堪。”
“只要没人拉他出泥潭，那他很可能会失去生的勇气。”
“没错，就是这样！”
江山点头说道：“这可能是一个卑鄙的阳谋，也有可能是我们单方面的猜测。”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做，先生一定会提着弑神兵去堵门。”
“可这个人现在是纳兰子平，在他没有真正的下死手之前，先生不会动他。”
“如此一来，死局无解，先生除了退避再无他法。”
“不敢赌，不想赌，不能赌，这就是先生面对纳兰子平的情绪。”
“现在你明白纳兰子平会这么难对付了吧。”
面对江山给出的“难题”，卢明玉思索了一下说道：“那我能不能替老师杀了纳兰子平？”
“不能！”
“且不说你有没有能力杀了纳兰子平，只要纳兰子平没有动手，你就不能杀他。”
“从关系上来说，他至圣之子，先生的义子。”
“长生纪元的儒道修士，都要尊称他一声小师叔。”
“除此之外，包括先生在内的所有人，都会护着他。”
“特别是你这种嫡传弟子，一旦对他动手，那你就会成为送葬人一脉的公敌。”
“请问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怎么杀他。”
听完江山的话，卢明玉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声。
“你说的没错，纳兰子平不但难杀，而且不能杀。”
“怪不得老师会为这个事情一直烦恼。”
“对了，我能不能多问一句，殷契他们当初公然反对老师，是不是还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此话一出，江山直勾勾的看着卢明玉。
这一次，江山沉默的时间更久了。
“是的。”
“马玲儿到底站哪一边？”
“无法确定！”
“为什么？”
“人心是复杂的，我没有先生的本领能够看透人心。”
“而且纵使是先生，也不愿意随便去揣测人心，因为人心禁不住揣测。”
得到这个回答，卢明玉微微点头说道。
“前辈的教诲令明玉醍醐灌顶。”
“老师在丹纪元的时候，不止一次说过，长生纪元如同炼狱。”
“初来此地，我以为老师只是说长生纪元复杂的环境。”
“现在我才得知，老师口中所指的，是长生纪元复杂的人心。”
“明白就好！”
说完，江山衣领中爬出了一条通体金黄的大肥蚕。
只见这只大肥蚕慢悠悠的爬上了巨茧，然后咬出了一个缺口钻了进去。
“金蚕蛊的天蚕变还没有彻底结束，如今它帮助先生，也等于帮助了自己。”
“先生重生之后，金蚕蛊也会彻底完成转变。”
“最后变成什么东西，没有人能知道。”
“这是先生的底牌，所以我们接下来应该离开这个房间了。”
闻言，卢明玉点了点头说道：“合情合理。”
说着，卢明玉将虚弱的江山搀扶了起来。
“我看你这记忆似乎马上要消失了，在你的记忆消失之前，我还有一件小事想问你。”
“但问无妨！”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神源矿石当中？”
“神源能够暂时封存住我的肉体，更能让我躲避一些人的探查。”
“不这样做，我无法悄无声息的回到长生纪元。”
“原来如此，”卢明玉微微点头说道：“那为什么‘江山’会一点记忆都没有。”
“我刻意封存的，因为我害怕江山会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选择。”
“为了保证计划不出错，我将他的记忆彻底封存，直到有人能解开记忆水晶的封印。”
“前辈果然深思熟虑！”
卢明玉笑着称赞了一句，随后还想继续发问。
可是不等他开口，江山就抬手制止了他。
“我不是无所不知，有些事情我真的回答不了你。”
“另外我现在没有时间回答你的问题了。”
“看在我言无不尽的份上，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你能否满足。”
“但说无妨！”
闻言，江山看了一眼身后的巨茧说道：“先生重生之后，一定会怪我多嘴，并且捉弄我。”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江山’大概率会拜在你和陈峰的门下。”
“若是有必要，还请在关键时刻帮他一把。”
听到这个要求，卢明玉嘴角上扬道：“没问题，我一定帮你！”
......
水界，长安城（破损）。
“你到底还要在这待多久？”
看着一身素衣的顾久，“苦木”显得有些不耐烦。
闻言，站在城墙上的顾久轻声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你已经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了，为什么你还要待在这？”
面对顾久冷漠的表情，“苦木”淡淡说道：“你救了我，我自然也要护你一次。”
“大乾皇朝已经没了，我可以帮你找到一个栖身之地，并且保证你一世荣华富贵。”
话音落，顾久笑着看向“苦木”。
只不过顾久的笑容当中，带着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现在的我，要这荣华富贵有什么用。”
“如果你真的想帮我，那就请你杀了我，而不是拦着我去死。”
“你想要的肉身，无度大哥已经让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顾久的歇斯底里让“苦木”沉默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因为准确的来说，他不是单纯的“无度”或者“苦木”。
“无度为我挡住了致命一击，我们两个的真灵也彻底融合在了一起。”
“按理来说，我本该在昏迷中死去，但无度对你的爱唤醒了我。”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是无度！”
面对“苦木”的话，顾久眼中充满了戏谑。
“你不是无度大哥，你永远都成为不了无度大哥。”
“就算你们拥有相同的相貌和声音，你也永远成为不了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