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心中震动，但里恩斯并没有等到本回应，便退出了副本。
白色空间。
“我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里恩斯轻声自语，想到自己刚才在副本中对本发起的质问，眉头忍不住紧皱起来。
先不提他的说法是否存在问题，毕竟他对反动势力的了解并不算多。
不清楚本的难处，更不清楚那位“绝对公平之神”明明在关注卡拉城的战况，为什么不直接出手？
所以他的说法是带有明显的情绪倾向的，这才是他关注的重点。
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情绪化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似乎在变得‘正常’，变得多愁善感，变得开始在乎其他人。”
“以前的我或许会对反动势力那些玩意的行为感到厌恶，但心中绝对不会因此产生多大的心理波动。”
“是尼莫菲拉带给我的影响吗……并不是，那个神性契约最多让我对她多出几分亲近，并不会影响到我的心态。”
里恩斯怀疑起自己与尼莫菲拉签定的契约，但很快就否决了。
“所以，还是我自己的问题……是天地的影响吗？”
“人铸道通天，在影响天地或者受天地加持之时，也必然会因为过于接近天地而受到天地的影响。”
“一个最鲜明的例子就是我的‘天人合一’。”
“那个状态下，我对天地的影响极致化，天地对我的影响也最大化，因此在那个状态下我几乎是没有感情，只有基础的理性逻辑以及目标。”
“而退出‘天人合一’后，我的情感就会立刻恢复，就好像天地对我的影响不存在一样，但……真的不存在吗？”
里恩斯不置可否。
连大脑些许的异变都能致使人的三观改变，更何况是天地的影响，那无穷的信息足以瞬间淹没普通人的认知。
为了探明自己身上的问题并尝试找出解决的办法，里恩斯开始在副本中展开研究。
随着研究的进展，他发现自己身上的问题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并不只是变得多愁善感那么简单。
……
天明。
初升的朝阳，开始把光辉洒落大地。
里恩斯早早从副本中醒来，挥舞长剑，在空地上耍起已经很久没练习的“锻体剑术”。
他倒不是为了锻炼身体，而是想通过练剑的行为来放松身心。
昨天的研究除了让他了解到自己身上的问题有多严重之外，一时半会，他还没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自从开始借助“师法天地”来加强学习能力之后，这样的情况他已经很少遇到。
哪怕是复杂的魔法，他也是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把院长的知识给掏空，单对魔法的认知深度，他甚至比院长还要强。
也就是他没有魔力，不然都可以考虑晋升大魔法师境界。
所以，在开挂之后，他是真的很少遇到什么难题可以困住自己，再困难的问题，多来几遍“天人合一”总能在天地无穷的信息中找到答案。
但现在问题的根源就在于天地对他的影响，他越是使用“天人合一”就越是在加重自己的“病情”。
但要他放弃“天人合一”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外挂以及大招很难，而且现在放弃已经晚了。
天地对他造成的影响已经不可逆且只会越发严重，而不会因为他不使用“天人合一”就停止对他的影响。
就像是一大一小两座湖泊，二者已经建立起管道联系，在管道无法堵住的情况下，无论使用什么办法都无法阻止那边的水过来。
“早呀，黑尔先生。”
同样早起的艾尔莎向里恩斯问好。
“早上好，艾尔莎小姐……你也是早上起来练剑的吗？”
里恩斯停止练剑，转身面向走过来的艾尔莎，看到她手中还拿着一柄长剑，于是询问道。
“是的，这是我每天的修行方式之一。”
“以前，我还会绕着外城墙跑步顺便除掉靠近城市的魔物，但现在要留守协会，只能练练剑不让自己手生。”
艾尔莎回应道。
说完，她便在离里恩斯不远处找了个空位开始练起剑术。
她挥舞的剑术很简单，就是基础剑术的动作，但在一旁看了一会后，里恩斯却是微微皱眉。
“太死板了。”
又过了一会，发现艾尔莎依旧保持着刻意的挥剑动作，便对她提醒道。
闻言，艾尔莎意识到这是里恩斯对她的提点，于是她便顺从地对剑术进行改动。
“停！”
里恩斯叫停了艾尔莎继续胡乱变换自己剑术动作的行为。
“我有点不理解……从你干练的挥剑动作，我能看出你已经达到剑术倾向的层次。”
“而那种干练爽直的剑术也很符合我对的你的印象，但是为什么你不继续深入，反而刻意地去调整自己的剑术？”
“你是对自己的性格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里恩斯疑惑地看向艾尔莎，他从没有在一个已经达到剑术倾向水平的人身上看到如此纠结的剑术。
有一种说不出的前后矛盾感。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艾尔莎的剑术风格，利用矛盾错位来让对手难以分辨自己的出手。
但看了一会，他才意识到艾尔莎这是哪门子的剑术风格，分明就是走错路了。
听到里恩斯一连串的询问，艾尔莎也是很疑惑，怎么突然从剑术上升到她的性格了？
不过，她还是听出了里恩斯的意思，依旧是批评她挥剑太过刻意，所以她认真解释道：
“我父亲曾经跟我说过，剑术领域的第一道大门就是本能，我一直找不到那种本能的感觉。”
“所以，便想通过不断地练习来让剑术刻进自己的身体本能。”
里恩斯皱眉看向艾尔莎，他想起自己曾经跟本提过“本能剑术”与“剑术本能”的区别，没想到今天看到了实实在在的例子。
“你这种练法，理论上没错，但你缺少了关键的一步——思考。”
“你一味死板的练剑，却没有思考自己挥剑要达到什么目的，如何才能让自己挥剑的动作变得更完美或者说更适合自己。”
“这样的练剑，只会让你养成一种本能的习惯，也就是你现在那些刻意的动作，而不会让你的剑术深入本能。”
“抛掉前人教导的所谓真理，直面你心中所想。”
“心之所向，亦是本能。”
说完，里恩斯便转身走回了自己的静室，徒留艾尔莎迷茫地呆立在空地上，思索着里恩斯的话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