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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里，李祥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带着特勤连的士兵，还在奋力挖石头。
咣咣！
隧道里不断传来挖掘的声音，每个人不断挥动手里的铲子或锄头，恨不得马上挖到底，然后救出里面的人。
人群中，李祥双眼赤红，也在挥动手里的铲子，不断开埋。
“妈妈，陈然，你们一定要挺住，我一定要救你们出去。”
李祥情绪非常激动，满脸都是水，但也说不清楚是汗水，雨水还是泪水。
他浑身也是湿答答的，就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但这一刻，他丝毫顾不上这些不舒服，只想尽快见到自己的母亲和陈然。
“母亲已经年迈，这次长途跋涉而来，就是为了见自己一面，如果她有什么不测，老子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李祥内心非常愧对母亲。
为了部队建设，他已经足足两年没时间回去看望母亲。
作为军人，他对得起国家，但却对不起自己的母亲。
如今，母亲还为了见他而遇难，怎么能不难受？
李祥用尽全力挥动手里的铲子，知道这是唯一能救母亲的办法。
就在此刻，一个军官跑过来，沉声道：“老李，团里的命令，即将发生山地滑坡，救援行动暂时取消了，所有士兵必须撤回。”
“什么……撤回？”
李祥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颤，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个时候撤回，意味着什么啊？
“母亲已经年迈，被困里面，生死未卜，越早拯救，救回来的概率越大，如果放弃了救援，隧道再次塌陷，机会更加渺茫……”
李祥心痛如刀割，转眼看向四周。
现在所有人都在开挖，哪怕是在他身边也听到命令的士兵，也没有因为担心山体滑坡而停下来。
这些都是他的战友，一群在战场上生死与共的战友。
现在，他们都在冒着生死存亡来帮自己救援母亲和陈然。
“不，不能让他们跟着冒险，但是……”
“如果就这样放弃救援，里面的母亲和陈然怎么办？”
李祥第一次觉得抉择是那么难的事情。
作为儿子他想救母亲，但作为连长，他也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下一秒，李祥深呼吸，然后慢慢站起来，注视着四周正在挖掘，脸上都是汗水的士兵。
这些士兵为了开挖，都没有时间擦掉汗水，有些汗水都已经陷入了眼里，但眼都不眨下，还在继续挖掘。
不远处的吕小天更是像疯了一样，一边哭，一边挖着。
“陈哥，你出来，你不是最强的吗？”
“你是豹子啊，一个打十人，怎么就这样被困在里面了，不，不可能。”
“陈哥，出来啊，快给我出来……”
看着这一幕，李祥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刷一下就涌了出来。
“在这个坍塌的隧道里面，除了陈然，还有他那年迈的母亲。”
“如果可以救出他们，他一直在这里开挖都不会放弃。”
“这些来帮忙的战友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
想到这，李祥深呼吸，大声喊道：“所有人撤退，立刻马上撤退。”
“撤退，马上撤退！”
李祥扯着嗓子，在那里大吼，但是现场所有士兵听着却动都没动，还在低头挖着。
“这是命令，马上撤退！”
李祥歇斯底里再次大吼。
听到“命令”两个字，那些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士兵，都停止手里的动作，不过都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脸迷茫而又不甘地看着他们的连长。
大家就这样走了，被埋在里面的战士和连长的母亲怎么办？
现场没有人说话，每个人内心都很清楚，这样的离开，对里面的人来说，将意味着什么。
“走，我命令你们都离开，马上！”李祥再次低吼起来。
陈民涛和刚刚过来的那个军官，都开始劝大家离开。
无奈之下，那些士兵犹犹豫豫地看了下里面，最后无奈转身离开。
看到大家开始放弃救援，吕小天哭着大喊起来，“不能停，大家不能走了，你们走了里面的人怎么办？”
“要走，你们走，我不走，陈哥还在里面。”
“陈哥，你出来……”
吕小天像疯了一样，哭喊着继续在那里开挖。
李祥看着吕小天眼里都是悲伤，无奈大吼，“拖他走！”
“不，我不走，为什么要带走我。”
“连长，不能走了，陈哥还在里面啊……”
疯狂哭喊的吕小天还在用力挣扎，但他一个人的力量还是有限的，最后还是被旁边几个士兵，直接拉住，朝着外面的隧道走去。
“救你们了，别带走我，我还要救陈哥。”
“陈哥，你出来啊，隧道要塌陷了，你快出来啊……”
整个隧道，不断回荡着吕小天撕心裂肺的痛哭声，现场每个人内心都是沉重的。
看到所有士兵安全撤出隧道，李祥转头看着塌陷的隧道，“嘭”的一声，直接跪在地上，磕头。
男人膝下有黄金，军人流血不流泪，但是此刻，李祥流泪了，也下跪了。
“妈妈。”
“陈然。”
“我对不住你们！”
……
五分钟后，李祥到了临时指挥所，给团长刘传铭敬礼，然后用声音嘶哑说道：“报告，所有人全部撤回。”
刘传铭看着满脸愁云的李祥，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他何尝不理解李祥内心的痛。
李祥作为一个连长，为了士兵的安危，不得不放弃救援自己的母亲，带着众人离开，这是大义，但是作为儿子，看着自己母亲遇难，却忍住不去救援，内心得多痛？
刘传铭用手拍了拍李祥的肩膀，深呼吸道：“我们不会放弃救援的，先等山体滑坡危险消除后，我们会马上开始紧急救援。”
李祥点头，下一秒却再次敬礼，道：“团长，现在，我以一个儿子的身份，以及陈然兄长的身份，请求单独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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