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顾 第28章 疑惑

回想完当年两人幼年的经历，纱音再次专注的观看台下苏锦云和宴无洛的较量。

如果把这座擂台比作舞池，那么一身青衣的宴无洛就是在舞池风度翩翩的丹顶鹤，无论是神态和举止都带着一丝风雅的味道。反观苏锦云则是个鹤鸵一样的猛禽，招招带着凌冽的掌风，有时甚至五指成勾毫不犹豫的朝宴无洛那张清冷的脸颊挥去。

“看来这家伙心里还是不爽那个什么‘第二个楚卿染’的称号嘛，啧啧啧，心口不一的人啊。”观望着苏锦云出招的架势，纱音勾着腰，手肘撑在膝盖上托腮默默在心里吐槽。

而全场不仅这位魔族圣女在心里疯狂评论，场内其他人员也在交头接耳激烈讨论着。

“卧槽！陈虎我没看错吧，师姐竟然‘出手’了，这个宴无洛这次恐怕凶多吉少啊。”

在宴无洛再一次侧首躲过苏锦云袭向自己的面门的灵力后，林秋激动的双手拽住身旁陈虎的衣领，疯狂摇晃着自己的同门兄弟，说话的音量是一阵比一阵高。

“知道了，知道了，你松开你的爪子先，这揪的我都快喘不过气了。”被林秋吼的受不了的陈虎一个劲的扒拉开自己领口的双手，颇为头痛的稍微跟林秋保持了点距离才抱臂淡定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倒觉得师姐并不是想要杀死那个什么宴无洛，反倒是感觉像遇到什么可以结交的好友似的，很激动而已。”

“而已？这叫而已！瞧瞧师姐出招的架势，还有那眼神，有种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态度，你怎么看出来激动的，我看是愤怒才对吧。”对于陈虎不同的评价，林秋又再次提高音量反驳到，期间还夸张的指着苏锦云和宴无洛两人比划起来，企图让神情十分平静的陈虎明白自己的心情。

“其实....师姐她并没有激动或者愤怒......”就在两人有点争论不休的时候，胡月小声的打断了林秋他们的讨论。

“啊？既然都不是，那师姐为什么会出手这么狠啊，前面几场师姐可都没出手过，只是单纯的踹人而已，虽然说....咳咳...有点狠了。”提到之前几场的比试，林秋这才握拳在嘴边装作咳嗽的样子，有点尴尬的说道，声音也放轻了不少。

因为先前苏锦云的表现，连带的他们台下三人也被周围其他门派的弟子发狠的瞪着，尤其是那些被师姐踢废了的门派，那目光简直要化成实质把他们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害的三人不得不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记住样貌以后出门试练被刁难。（前文有提过因为天衍宗的地位，其门内弟子外出试练容易被其他门派弟子为难，林秋他们则是怕这次过后直接被暗杀）

“不过胡月你为什么说师姐没有生气啊？”林秋侧目望着台上激烈打斗的两人，悄咪咪的低头凑到胡月身旁，好奇的问道，期间还不忘拉着陈虎一起过来。

被两位师兄包围的胡月，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小声的回道“师兄忘了我的天赋了吗？往日师姐的心神收敛的很好，所以我不是能很好的探查，但是就在宴无洛上场过后，师姐的情绪开始有些外露，心神也产生波动，而现在师姐的心神已经完全没有设防了，所以我只需要分出一丝灵力便能探查出师姐的情绪。”

听着胡月的缓缓道来，陈虎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师妹自带的天赋是能探查人的心神感知情绪，虽说这种天赋放在某些人身上是个很厉害的能力（比如擅于攻心的纱音这种），但是像胡月这种比较纯粹的性子倒是个平平无奇的天赋。

“真的？！那师姐现在是什么情绪啊？难道是兴奋？不会吧.....”还没等林秋说完，胡月略微停顿了一会才犹豫的说出自己感知到的情绪。

“是痛苦。”

此话一说出口，吵吵闹闹的林秋顿时沉默了，连身旁有些平静的陈虎听到这回答，瞳孔都震惊了。

痛苦，这是一个多么正常的词，但是这个词竟然出现在苏锦云身上，那就是不正常了。

三人沉思的回望着台上那飞舞的紫衣，和那双看不出什么情绪的眸子，师姐现在很....痛苦吗？

相比于台下三小只的担心，台上的苏锦云倒是依旧有些兴致勃勃的跟对面的少年交手着，可能连本人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内心真正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噗呲。”就在苏锦云有些分神躲避不及时，宴无洛一剑刺破了她腰间的薄纱，自然也划破了那洁白的肌肤，鲜红的血顺着伤口流下滴落在石台上。

刺目的红不仅让苏锦云停下愣住，也让时时关注赛事的观众们愣住了。

全场寂静了几秒后，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热议。

“我的佛祖啊！喂，你看到没有，那个从上场头发都没乱过的怪物竟然受伤了，那个宴无洛也太牛掰了吧。”一位飘渺宗的外门弟子惊讶的拉住坐在自己身边的同门，手指因激动微微颤抖着，但也准确的指着台上平淡的宴无洛，兴奋叫到“这家伙什么来头啊，修为肯定很高啊。”

“听说是峨眉派裔老的大弟子诶。”

“天啊，怪不得性子这么冷和古板，修仙界谁不知道裔老对自己的弟子很严格啊，那一举一动都有约束的，连分到他门下的外门弟子都跑不掉，啧啧啧。”

“哇，好惨啊，还是我们玉女宫好诶。”一位女修接过话茬感叹道，宴无洛刚上场时不少女修对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动过旖旎的想法，但是知道他是裔老的徒弟后，全部都打消了这个念头。

笑话谁放着自由轻松的生活不过，去过堪比苦行僧的生活啊，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而坐在高台上的楚卿染在看到自己弟子受伤的那一刻，身体控制不住的想起身下台查看伤口，而这下意识的动作却被坐在身边的墨萧堪堪拦住。

将自己的师兄重新按下坐回去后，墨萧才疑惑的询问道“师兄，这打斗受伤很正常的，小云也只是划破了一道口子而已，你这也太紧张点吧？”

再次坐下的楚卿染听着自己师弟的不解，也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连头都没看过去过，目光死死的盯着苏锦云受伤的腰间，紧皱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骨节分明的手上也出现了从纳戒里拿出的上品灵丹，用力揣住。

目睹一切并且被无视的墨萧表示心好累，师兄自从有了小云后就对自己没有同门情谊了，自己好可怜，呜呜呜呜。

至于伤者本人只是愣在原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上的伤口，就重新抬头对上站在自己对面人的清冷眼眸。

“厉害啊，能让我受伤，不过你一直压抑着自己不累吗？”注视着宴无洛那双淡蓝色的双眼，苏锦云似在问他也似在问自己。

只是心里期待的回答并没有出现，同样站在原地的宴无洛也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解这个问题还是回答的不累。

得到这样回应的苏锦云微眯眼上下打量了少年全身，突然笑了起来。

对于苏锦云这样的举动，宴无洛放下了举起的佩剑，歪头疑惑的望着苏锦云，冷清的声音发出“不打了吗？”

“嗯哼，打还是要的，但是我想问你几个问题，问完再打可以吗？拜托拜托。”说着苏锦云还双手合十鞠了一躬，那态度仿佛对方是个什么得道高人自己诚恳的想讨教问题一样。

面对一改刚才肃杀气息的苏锦云，宴无洛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微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