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集录 第13章 青铜匣

蛇尾女人的尖啸震得地宫碎石簌簌掉落。胡八一挡下蛇尾重击，虎口崩裂鲜血直流。镇魂剑柄的金光与蛇鳞上的\"阿保山\"字样相触，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老胡！看井里！\"王胖子左眼金光如炬，穿透青铜井口的黑雾。

胡八一顺势望去，井水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个骇人场景——阿保山的骷髅身躯被九根青铜柱钉在井底，每根柱子上都缠着条小白蛇。而在他胸腔的空洞里，蜷缩着个穿红嫁衣的身影！

\"黄仙姑的真身...\"胡八一恍然大悟，\"她被囚禁在阿保山体内！\"

蛇尾女人突然暴起，蛇尾如鞭抽向青铜井。井沿的九条小蛇雕像同时活化，箭一般射向三人。大金牙锁骨金纹爆发蓝光，形成屏障暂时挡住攻击。

\"胡爷！钥匙！\"大金牙指向蛇像口中的青铜匣，\"那才是关键！\"

胡八一刚要动作，九具干尸突然扑来。王胖子左眼金光大盛，黑丝如活物般刺入最近干尸的胸口：\"老胡...他们是...\"

干尸胸口的匕首被黑丝拔出，露出下面发光的女真符文。胡八一认出来了——那是与他掌心梅花烙同源的印记！

\"不是祭品...是历代守门人！\"胡八一接住飞来的匕首，刃身上的\"完颜\"二字突然发烫，\"我明白了！完颜家把守门人做成活祭镇压归墟！\"

蛇尾女人狂笑，声音变成阿保山的腔调：\"聪明...可惜晚了...\"她突然扯开嫁衣，露出腹部——那里插着九把青铜匕首，排列成北斗九星状！

\"九星锁魂阵...\"大金牙惊呼，\"她在吸收守门人的力量！\"

胡八一福至心灵，将手中匕首掷向蛇尾女人的腹部。\"铛\"的一声，匕首精准插入空缺的最后一个星位。蛇尾女人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腹部开始渗出黑血。

\"现在！\"胡八一冲向青铜蛇像，剑柄重重砸在蛇头上。蛇口应声而开，青铜匣子坠落。胡八一飞身接住，匣子却突然变得滚烫，表面的女真咒文如活物般蠕动。

\"以血启匣...\"王胖子念出匣面上的文字，左眼突然流血不止，\"老胡...需要守门人的血...\"

大金牙已经跪倒在地，锁骨金纹完全变黑：\"胡爷...快...我撑不住了...\"

胡八一咬牙划破手掌，将血抹在青铜匣上。血液接触的刹那，匣子发出机关转动的\"咔嗒\"声，缓缓打开——

里面是颗干瘪的心脏，表面刻满与镇魂剑相同的符文！更骇人的是，心脏还在微弱跳动，每跳一下就渗出几滴黑血。

\"这是...\"

\"完颜宗弼的心...\"蛇尾女人突然虚弱下来，\"你外祖父的...\"

胡八一捧起心脏，触到的瞬间无数记忆涌入脑海：女真萨满将剑刺入阿保山胸膛...初代守门人自愿被制成活祭...母亲抱着婴儿逃离祭祀...每一段记忆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原来如此...\"胡八一泪流满面，\"完颜家世代用血脉镇压归墟...母亲逃婚是为了...\"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青铜井口喷出黑雾。九条小蛇齐刷刷转头看向某处——墙壁上的锁链不知何时已经断裂，蛇尾女人消失了！

\"在上面！\"王胖子指向殿顶。

蛇尾女人盘踞在横梁上，腹部插着的九把匕首正在一根根退出。每退出一把，就有一具守门人干尸化为灰烬。而井中的阿保山骷髅也随之活动一分！

\"她在解放阿保山！\"大金牙挣扎着站起，\"胡爷！用心和剑柄！\"

胡八一将心脏按在镇魂剑柄的断口处。奇迹发生了——血肉与金属融合，心脏化作流光修复了剑身缺失的部分。完整的镇魂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剑身上的女真符文一个个亮起。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胡八一高举宝剑，念出完整的咒语，\"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金光如瀑，笼罩整个地宫。蛇尾女人发出凄厉惨叫，从梁上跌落。阿保山的骨手刚伸出井口就被金光斩断。九具守门人干尸的灰烬重新凝聚，化作九道锁链缠向蛇尾女人。

\"不！\"蛇尾女人——或者说阿保山的分魂——绝望地挣扎，\"你们不懂...归墟苏醒后...\"

王胖子左眼的金光突然转向，射入青铜井中。井水映出的画面变了：黄仙姑的红衣身影正在与阿保山搏斗，而井底更深处...盘踞着那条人面蛇身的怪物！

\"归墟之神...\"胡八一握紧剑柄，\"它才是真正的...\"

蛇尾女人突然暴起，蛇尾卷住胡八一的腰将他拖向井口：\"那就一起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大金牙扑上来抓住胡八一的手。王胖子眼中黑丝如箭射出，缠住蛇尾女人的脖子：\"放开老胡！\"

三方角力中，青铜匣里的心脏突然飞出，精准落入井中。井水瞬间沸腾，阿保山的骷髅被九条从心脏伸出的锁链重新拖回深处。蛇尾女人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尖啸，身体寸寸龟裂。

\"守门人...记住...\"她在消散前露出诡异的微笑，\"九星连珠日...归墟必...\"

地宫突然安静下来。胡八一瘫坐在地，发现镇魂剑已经完整如新，只是剑身中央多了道细细的红线——那是外祖父心脏化成的血脉。

\"结束了？\"王胖子捂着流血不止的左眼。

大金牙检查着锁骨金纹：\"不...她最后说的'九星连珠'...\"

胡八一看向青铜井，水面已经恢复平静，但隐约还能看到深处盘踞的阴影。他擦去剑身上的血迹，女真符文一个个亮起，组成新的星图。

\"看！\"王胖子指着剑身，\"多了条路线！\"

星图延伸向西南方，终点标着个陌生的地名——墨脱。

\"下一站。\"胡八一收起宝剑，\"但在那之前...\"

他走向青铜蛇像，从废墟中拾起个小小的银锁——正是母亲当年戴的那把。锁背面刻着两行小字：

\"血脉为锁，九代为钥。若见蛇瞳，速往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