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集录 第13章 龙归星海

长白山的雪下得正紧。胡八一站在天池边缘，脚下冰层传来诡异的震动。掌心的水晶——净化后的烛阴之眼——正发出刺骨的寒意，内部九条龙影疯狂游动。

\"就是这里。\"胡八一蹲下身，在冰面上画了个血符。鲜血接触冰面的瞬间，竟凝结成诡异的红色冰晶，向四周蔓延出蛛网般的纹路。

王胖子搓着手，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冰碴：\"老胡，你确定这下面就是'黄泉之眼'？《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里可没写过天池底下有...\"

冰层突然裂开。不是普通的裂缝，而是精确地沿着胡八一血符的轨迹，形成一个直径三米的完美圆形。更诡异的是，裂口边缘的冰层断面呈现出金属光泽，像是被利刃切割过。

大金牙的金牙开始剧烈震颤，发出高频的\"咔咔\"声。他手忙脚乱地按住嘴巴：\"胡爷！这动静比在云南还邪性！\"

胡八一腕上的\"玖\"字纹突然浮起，化作九条光丝射向冰洞深处。光线照亮的景象让三人同时屏住呼吸——冰层下方二十米处，悬浮着一座青铜建筑，形似倒扣的钟，表面刻满星图。

\"云顶天宫...\"胡八一声音发涩，\"原来真的存在。\"

正当他们要放下绳索，王胖子突然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他撕开羽绒服，胸口赫然浮现出与胡八一相同的龙纹，只是颜色呈现病态的暗红色。

\"它...在叫我...\"王胖子眼球上翻，露出全部眼白，\"说我是...第八把钥匙...\"

胡八一猛地扯开他的衣领，后颈处不知何时多了个梅花烙印——与祖父笔记上的标记一模一样！更骇人的是，烙印周围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龙鳞化。

大金牙突然指着冰洞：\"下面有光！\"

确实，冰层深处亮起幽蓝的光芒，隐约可见九个光点正环绕青铜钟移动。当光芒照到王胖子胸口时，那些龙鳞突然竖起，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不是光...\"胡八一瞳孔骤缩，\"是锁链！\"

九条青铜锁链从虚空中显现，每条末端都连着个模糊的人影。其中一条径直飞向王胖子，在他反应过来前就缠住了他的腰。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锁链接触皮肤的瞬间，王胖子痛苦的表情突然平静下来，眼神变得异常清明。

\"老胡，我想起来了...\"王胖子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回音，\"全部...\"

冰层在此时彻底崩塌。三人坠向深渊，却被锁链稳稳接住，缓缓降落在青铜建筑顶部。近距离看，这根本不是建筑，而是一口大到离谱的青铜棺——棺盖上刻着\"九龙归天\"四个古篆。

胡八一手中的水晶突然飞起，嵌入棺盖中央的凹槽。棺内传出机关转动的巨响，九个钥匙孔同时出现。八条锁链自动插入孔洞，唯有最后一条悬在胡八一面前。

\"需要镇龙使血脉...\"王胖子机械地说，声音不像他自己，\"最后一步...\"

胡八一看着同伴龙化的皮肤，突然明白了一切。他咬破手指，将血滴在最后一条锁链上：\"以血为引，九锁归一！\"

锁链如活蛇般缠住他的手腕，尖端刺入血管。剧痛中，胡八一看到八段陌生记忆：王胖子在苗寨被银面人刻下烙印；大金牙在云南古墓吞下青铜碎片；甚至还有...Shirley杨在精绝古城接触鬼洞的瞬间！

\"原来你们都是...\"胡八一声音发抖，\"历代镇龙使的转世？\"

棺盖缓缓开启，没有想象中的尸骸或珍宝，只有一片璀璨的星空——真正的星空，仿佛棺内藏着整个宇宙。九条龙影从水晶中飞出，在星空间游弋。其中一条金龙转头\"看\"向胡八一，眼神熟悉得令人心碎。

\"祖父？\"胡八一不确定地呼唤。

金龙颔首，突然冲向王胖子。在接触他胸口的刹那，那些暗红龙纹瞬间变成耀眼的金色。王胖子浑身一震，鳞片尽数脱落，额头上浮现出清晰的北斗七星图案。

\"归位！\"其余八条锁链同时发出震鸣。

大金牙突然飘起，金牙自动脱落，在空中熔化成液体黄金，流入棺中星空。他的瞳孔变成龙类的竖瞳，声音浑厚如钟：\"第九局档案，编号九五二七，九龙计划最终阶段启动。\"

胡八一这才注意到，棺内星空深处悬浮着个模糊的金属物体——形状像极了他们在昆仑山见过的\"凤凰胆\"！

\"这不是棺材...\"胡八一恍然大悟，\"是发射器！\"

王胖子——或者说第八代镇龙使的意识——庄严地指向星空：\"烛阴之眼本为天外之物，张天师建九龙镇天棺不是为镇压，是为送归。\"

随着他的话语，九条锁链开始绞动。青铜棺发出机械运转的轰鸣，星空逐渐扩大，最终形成个直径十米的虫洞。水晶中的九条龙影全部飞出，在虫洞周围盘旋。

\"需要有人护送。\"大金牙——第九代镇龙使——看向胡八一，\"你是最后的**钥匙。\"

胡八一胸口的龙纹全部亮起。他看向两位战友，发现他们的身体正在光化，逐渐变成半透明的能量体。

\"时间到了。\"王胖子咧嘴一笑，还是那个熟悉的笑容，\"老胡，替我们看看星海那边有什么。\"

胡八一想要抓住他们，手指却穿过了虚化的身体。九条锁链突然将他拽向虫洞，在穿越的最后一刻，他看到青铜棺上的铭文亮起：

\"归墟非墟，星海有岸。九龙所向，即是故乡\"

刺目的白光过后，胡八一发现自己漂浮在太空中。九条巨龙在前方开路，龙尾缠绕着那颗\"烛阴之眼\"。更远处，有个巨大的环形结构体，像是传说中的...

\"戴森球？\"胡八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巨龙们发出欢快的长吟，加速飞向环形结构。当烛阴之眼被放入中央凹槽时，整个结构体亮起蓝光，向宇宙深处发射出一道信息流。胡八一腕上的\"玖\"字纹突然飞起，在虚空中展开成星图，标记着数千个类似地球的文明坐标。

\"原来如此...\"胡八一终于明白，\"烛阴之眼是...\"

\"宇宙记忆库。\"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胡八一转身，看到祖父胡国华以年轻时的样貌漂浮着，周身环绕淡淡金光，\"每个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都会孕育出记忆库，等待高等文明采集。\"

\"那九龙镇天棺...\"

\"是发射装置，张天师从上古文明遗迹中发现。\"胡国华指向地球方向，\"我们被选中为守护者，确保文明记忆不被滥用。\"

胡八一突然想到什么：\"王胖子和大金牙他们...\"

\"都是历代镇龙使，任务完成后意识回归星海。\"胡国华的身影开始变淡，\"但你不同，你是**钥匙，需要回去继续守护。\"

\"等等！\"胡八一急切地问，\"为什么选中我们胡家？\"

胡国华最后一笑：\"因为我们的血脉里，流淌着最初发现这个秘密的——外星移民的血。\"

强光再次闪过。胡八一感到急速下坠，最后重重摔在雪地里。睁开眼时，天池平静如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掌心的水晶变成了一块普通石头，内部隐约可见九颗星点排列成北斗形状。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胡八一拍拍身上的雪站起来，发现雪地上多了两行脚印，一直延伸到树林深处——那熟悉的步距，分明是王胖子和大金牙的！

\"就知道你们死不了！\"胡八一笑着追上去，却在树林边缘停住了脚步。

雪地上静静躺着两件东西：王胖子从不离身的军用水壶，和大金牙那颗金牙。水壶上刻着新添的一行小字：

\"老胡，我们去寻找其他发射装置了。保重，星海再见。\"

胡八一拾起金牙，对着阳光细看。牙内侧刻着微缩星图，与他在太空中见过的一模一样。最下方还有行更小的字：

\"第九局档案，编号九五二八，昆仑计划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