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APP
搜猫阅读 > 历史 > 东周策 > 第54章 五大夫乱周 郑虢力勤王

东周策 第54章 五大夫乱周 郑虢力勤王

作者:陈义虎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5-19 22:37:03 来源:泡书吧

前者行文有述,公父定叔为避雍纠罪处,承谏郑公姬突成周将乱,转瞬六载即过,乱将起也!

及阆即位,取为之圃以为囿,而见边伯之宫近于王宫,阆又取之,继之再夺子禽、祝跪与詹父田,而收膳夫之秩,王叔姬颓与之五大夫怨王甚矣!故倚为国之势,王子姬颓与边伯、石速、詹父、子禽、祝跪合谋将乱,意图缔王自立。

事关重大,公父定叔不敢有蛮,当即密报郑公姬突,请其授命行事。

周郑相邻,信吏刻日可使来回,郑公姬突得信未有丝毫犹豫,当即回书公父定叔,助颓乃为叛周,即与天下为敌,助阆是为扶周,可得天下民心,着其觐王通报敌情,助其平定匪乱,上承郑室尊王之意。

得君授意,公父定叔夜入王畿,君臣礼毕,周王姬阆睡眼惺忪,礼言道:“定叔深夜到访,可有要事见教?”

言下似有责其庸扰之意,公父定叔不闻不顾,直面吓言道:“我王性命不保,竟还可熟睡之!”

周王姬阆缓睁双眼,愠怒道:“谏者直言,寡人见之不少,然戏噱君王生死者,寡人莫然领受,今王畿安好,寡人何忧之有?”

公父定叔直言不讳道:“因果循回,我王恶之姬颓及朝大夫,使众谋生反意,堪堪将欲起事,独我王蒙在鼓里!”

闻之此言,周王姬颓立时清醒,旋即正身紧言问道:“篡逆谋反乃诛族重罪,定叔不可妄言,可有真凭实据?”

公父定叔从容自若道:“君欲求证,我便予君以凭,届时但请我王当机立断,勿要纵虎为患!”

周王姬阆镇静肯言道:“若其真有谋反之意,寡人誓将平叛以安社稷!”

公父定叔进而上言道:“臣受郑君之命,监察姬颓及五大夫动向,时近六载,直至月前,王叔姬颓与朝五大夫往来频繁,有时竟日谢客,外人不得靠近府门,直至夜深,方见众人行色匆匆,拜别辞去,确知所谋不可见人,后又见众人齐聚家丁千人,于猎场组练成军,更兼王府与之为邑苏氏信使来往密切,则见为军调动频繁,由是即可断定姬颓不日将反也!”

周王姬阆惊出一身冷汗,然仍旧不信部下有谋反之意,乃接言道:“口说无凭,何以为证!”

公父定叔拱手躬身请言道:“王上如需坐定其谋反之实,只需下达一道手令,臣请持之前往王府,不日即可见分晓!”

周王姬阆问日:“是何手令?”

公父定叔接言直语道:“诸侯失制,天下兵争不断,周需富民强军以安社稷,然府库空虚,抄没各部府衙资产,以资国用!”

周王姬阆惊道:“似此岂非逼人反也!”

公父定叔谦言释然道:“我王谬矣!若其国士无双,心存敬王之心,些许钱财不值一提,更将献上猎场千军,以助王上复周之盛!然其心生谋反之意,亟见手令,势将不会予王分毫,随即可见为室举兵逼近王畿,我王则需早思破敌之策!”

周王姬阆垂首一声叹息,随言道:“公即如是而言,便依汝意行事!”说罢,当即篆下手令,交予公父定叔。

公父定叔亦不再回言,接过手令,即向周王姬阆道声珍重,进而躬身礼辞。

隔日晨起,公父定叔遂持手令行往各府,闻知乃是前来索财,各部官员莫不且法相拒,或是称病不往相见,或是闭门躲藏谢客,或是直言无资不献,一切尽去所料。

是夜,即见朝大夫边伯、石速、詹父、子禽、祝跪齐入王府密会,旬日后为军蠢蠢欲动,种种迹象足证公父定叔之言。

周王姬阆亦鉴于此,断定王叔姬颓将反也,遂决意先下手为强,乃着公父定叔持王印信,接掌猎场千军稳定王畿,己则倾起天子六军迎战为军。

公父定叔受命而往,独骑一人深入猎场营区,凭借其刚勇血气,更兼巧舌如簧,以大义说之,令之千军对其心悦诚服,顺利接管猎场大营。

还说王叔姬颓,得知公父定叔策反猎场大营,自知谋反之事已泄,连忙使人持书前往为邑求援。

三日后,信使还转,告日:“为军出廓即遇周王姬阆领天子六军迎头杀来,已然不战自退矣!”

闻之此语,王叔姬颓当即捂胸瘫坐太师椅上,众人惊而上前救之,良久回过神来,即谓众人言道:“谋王事泄,以致功败垂成,洛邑已无我等立身之地,诸君速走,晚则性命不保!”

见其如是说,知事已无回天之力,五大夫旋即拱手互道保重,继而礼辞拜别,后尊其言出奔温邑。

王叔姬颓则因之旧人在卫,遂连夜携领家眷逃往卫地去了。

平叛大胜,公父定叔功不可没,周王姬阆擢升为卿大夫职事庙堂,并设庆功宴犒赏三军,继又布告大赦天下,唯独却对叛臣潜逃之事不闻不顾。

殊不知斩草不除根,其后患无穷,还说王叔姬颓投靠卫地旧人,乃问所投者何人?鉴史者当知是为公子姬硕也,其曾于职泄乱朝之时入周避祸,欠下王叔姬颓一断恩情,今见王叔姬颓来投,自是浓情厚礼相待。

衣食住行安置妥善过后,两人会于厅中少叙,王叔姬颓拱手致歉道:“事败遭弃,无奈入卫,予公子添累赘矣!”

公子姬硕回礼慰言道:“昔时卫乱,如无王叔荫护,小子哪有今日?今得王叔莅临寒舍,小子无上荣幸也,何敢言厌?”

王叔姬颓拱手拜谢,公子姬硕复言道:“敢问王叔谋之何事致败?”

王叔姬颓叹言道:“天子无德,我欲自替,奈何谋事不密,竟得功败垂成奔走他乡,老夫惭愧也!”

公子姬硕接言道:“那么今后有何打算?”

王叔姬颓懈言道:“但得一隅之所,颐养天年!”

公子姬硕情起奋言道:“小子避祸王府之时,王叔可非如是教我,人活一世,十事九败,怎可因一次失利,而自暴自弃也!”

王叔姬颓挥手自艾道:“此乃通天大事,非凭毅力可求也!”

公子姬硕驳道:“有志者,事竟成!王叔若还有谋事之心,小子愿助一臂之力,以报王叔昔日收留之恩!”

闻及此语,王叔姬颓转念言道:“若得卫室出手相助,或可勉力一试,老夫死亦甘心矣!不知公子如何说动卫公助我?可知此举是为叛国,败则诸侯口诛兵伐,卫将难矣!”

公子姬硕随言道:“小子尽知也,还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子忠于王叔,何顾天下恶言?王叔有意即可,余皆小子谋划便是!”说罢,即向王叔姬颓告辞,转身踏步离去。

王叔姬颓见此心生感慨,于后躬身拜谢。

公子姬颓出而直向内苑行去,仰着与卫母宣姜说不明道不清之情债,欲同卫母宣姜同陈卫公,请其出兵助颓还周。

卫母宣姜碍着情分,遂应其所请同往觐君,直入前厅卫公书房中。

见得母后驾到,卫公姬朔奉上高座,与之公子卫硕并立堂中聆训,进而礼言道:“母后今来,不知有何见教!”

对其所问,卫母宣姜未做正面回应,转面望向公子姬硕,接言道:“公子有言可谓王矣!”

卫公姬朔侧首望之,公子姬硕随之沉首拜道:“今有王叔姬颓奔逃至卫,乃天子受人蒙蔽所致,敢请我王出兵入周,扶持王叔姬颓,去昏推英!”

闻其所言,卫公姬朔嗤言道:“咱这为臣诸侯插手王家之事,岂不坏了礼仪纲常!

卫母宣姜随言驳道:“王家之事,事关天下,我儿身为一方诸侯,为之天下计,更应出手定社稷!”

公子姬硕接言劝道:“君上若知何人从中撺掇,便知此事非管不可也!”

卫公姬朔侧首问日:“何人所为?”

公子姬硕拜道:“据臣所知,乃为郑人公父定叔挑拨,以致王室不睦而起内乱,君上弃职离卫九年之苦,皆拜郑人所赐,切肤之痛,臣致死难忘,若得周郑联合,卫将无宁矣!”

一语挑起不堪往事,卫公姬朔切齿言道:“郑人无道,誓当诛之,今日正好借此一血前耻!”

卫母宣姜随言道:“我儿有此觉悟,天下幸甚,哀家再授南燕出兵一支,以助我儿一臂之力!”

卫公姬朔闻言拜道:“如此有劳母后矣!”

卫母宣姜起身言日:“天下尽付汝手,我儿好自为之!”说罢,启步自去。

卫公姬朔于后躬送,待之卫母宣姜身形远去,公子姬硕谓君请令道:“臣请入周,当身先士卒,如君不弃,敢为先锋!”

卫公姬朔转身入座,令日:“如卿所言,着汝领兵两万,会师南燕,奉颓还周,务要大胜郑军!”

公子姬硕昂然受命,壮言道:“不破郑师,誓不还朝!”言讫,拱手而退。

卫公姬朔展颜漏笑,望其身影,心情激昂,男儿七尺躯,当建功立业,以享后世,亟当与世一争!

是年秋九月,霜降草白之时,公子姬硕统领卫燕两军,共计三万余奉送王叔姬颓还周,浩浩荡荡直逼洛邑王畿。

战报传来,敌强我弱,战之必败,生死之争,求和无望,周王姬阆一时竟不知如何处置,遂召公父定叔商议对策。

公父定叔献计道:“敌势汹汹,不可与争,不若避其锋芒,退守制邑再做计较!”

周王姬阆不甘道:“如此岂不是将之君位拱手让与姬颓矣!天子易位,天下还识我乎?”

公父定叔辩解道:“卫公离朝九年,郑公流亡十七载,终得复取君位,何也?人活在世,方可逐心所求,命归黄泉,则济万物成空,臣已请得郑君相,其时两军会师,复取王畿非难事也!”

谓此,周王姬阆复言道:“卿即如是说,寡人亦无他法可循,便从卿言也!”

是日黄昏,天子六军东出王畿,退守制邑。

见此,公子姬硕本欲使军追之,一者天公降难大雪纷飞,二者郑军于后虎视眈眈,因是作罢,寻思先定王畿之事,再图破敌之策。

冬十月,五大夫还朝操持祭天大典,卫燕两师奉王叔姬颓为王。

公元前674年,春始,卫郑两军对峙季余,依着郑公姬突雷厉风行之心性,本当斥师西出复取洛邑王畿才是,为何竟与卫军对峙这许久也?

乃在郑公姬突亦有顾忌之处,当今天下,诸侯无不心生图霸之心,郑齐鲁三邦数为此名征战沙场,今若大举西征,恐齐鲁趁虚袭其后,似此郑则危矣!

权衡利弊,郑公姬突乃着公父定叔入洛,与会卫公子姬硕商谈,欲求不战而定王室内乱。

公父定叔卧伏王畿六载,今朝好容易还得故土,实是不愿再赴洛邑,何况此去险象环生,稍有不慎即将客死异乡,然君上有命不敢不从。

即是舌战,人多无益,公父定叔遂决意孤身前往洛邑,成则功达名就,封官进爵,败则慷慨赴义,免累同袍。

话休繁絮,公父定叔重回王畿庙堂,只见王叔姬颓高座王位,公子姬硕怒目侧立,堂下数十卫燕将校按剑环伺,即欲生吞活剥之。

公父定叔谓此面无半分惧色,恭敬如上行就同僚之礼,王叔姬颓见之先言责道:“觐王不行跪礼,寡人可即囚杀也!”

公父定叔镇定回道:“吾王乃在制邑,公今僭居王位,实为大不敬也,何敢责我耶?”

王叔姬颓厌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若非为礼,早已将汝碎尸万段矣!今有何言,速速道来!”

公父定叔接言道:“无为其他,乃劝王叔奉迎天子还朝也!”

王叔姬颓笑道:“方今周室我为天子,更迎何人还朝,想是郑卿还未睡醒也!”

公父定叔笑颜接语道:“非我未醒,乃公在梦中耳!公今僭越犯上,诸侯不服,千夫所指,当知死期将近矣,吾今前来是为予公生路也,今若承罪奉迎天子返洛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势必激起公愤,其时诸侯联军勤王伐洛,公必悔之晚矣!”

闻之此语,王叔姬颓一时怒而结言,竟而无以辩驳,一旁公子姬硕瞬掣出长剑,剑锋直指堂下公父定叔面庞,怒道:“少逞口舌之利,吾今随时可斩汝头!剑握我手,话待我出,汝今若来投诚,吾便赦郑不敬之罪,如若不然,还告郑君洗劲待戮!”

公父定叔随之一阵大笑,回言道:“吾奉君命扶周勤王,拨乱反正以安天下,决无投诚之想!汝等违天而行祸乱宫闱,如是冥顽不灵,死路一条也!”说罢,拱手示别,转身即走。

而得公子姬硕大声相助,王叔姬颓胆色稍壮,遂于后言道:“饶我洛邑王畿,是说来便来,说去便去之地,殿前甲士何在?即将堂下判臣押监待斩!”

闻主有命,门前两名卫士随即持戟而入,拦于公父定叔身前,阻其去路。

公父定叔谓此止步,继而回首环视众人,展漏一抹蔑笑,随即正身大步走出殿门,堂中两名甲旋即持戟戳其背,随行而出。

经之此事,王叔姬颓并之公子姬硕即知与郑战事将起,而二人亦无避战之意,随之全力备战。

隔日,洛邑传回密报,得知公父定叔被捕,郑公姬突一怒之下,使军两万突袭洛东燕军大营。

而见郑军大举袭来,南燕驻军寡不敌众,争不过一阵,便就弃营而做鸟散散矣,随军溃逃之时,燕仲赴为之郑军俘获。

前站燕军大营即失,洛邑王畿临西再无屏障,公子姬硕遂令封城戒备,全军上城驻守,期与郑军决一死战。

然斥师袭燕,乃是郑公姬突怒极施行,今即大破燕军,并擒得燕仲父,其已气消怒了,遂令退兵还守制邑,若可是燕仲父换得公父定叔生还,则更见此役之利!

郑军势大,燕军不可或缺,公父定叔于公子姬硕而言,不过一囚耳,杀之不益,徒留无用,而燕仲父寓示一军也,得之似如短水汲源!

双方不谋而合,是以三日后,将两军阵前交换俘虏,各取所需,及后便又陷入长期对峙之时。

公父定叔死里逃生,还入新郑,郑公姬突摆下庆功宴,为其接风洗尘,见而言日:“公父受苦矣!”

还见公父定叔不喜不怒,不怨不忿,面色平静谓上言道:“卑职任务完成,敢请去职还乡,安度余生!”

念其卧底七年,每日如履薄冰,生死无定,今得死里逃生,思及安稳度日,人之常情也!今既开口求全,郑公姬突知其去意已定,便也无意强留,当即应日:“准!”随言举樽邀饮。

见之郑公豪爽开恩,公父定叔随之举樽还敬,及后,二人只叙旧情,不谈公务,狂饮高歌,一醉方休!

次日清晨,公父定叔先行醒转,为免离时诀别之苦,遂决意不辞而别,朝之郑公姬突躬身一礼,旋即转身默然离去。

郑公姬突虽未睁眼,其实业已早醒,其一举一行皆为所知,既其不愿面辞,亦怕难掩不舍之情,不辞而别或为最佳方式,遂假眠于座任其离去。

秋风宝剑孤臣泪,落日旌旗大将坛。上见君王不敌头,三千将士齐叩首!日升东方,公父定叔车驾缓向东行,郑公姬突悄立城头举目相送,直至其身影消逝于天际。

送走公父定叔,及后便是郑卫两军长久对峙,直至夏初六月,天降大雨连绵不休,而至九州四方洪水泛滥,山东齐地受灾最甚,境内几无青苗可见,然祸不单行,北方狄戎复起,意图趁乱复入中原,集精兵数万直扑齐地,南边鲁室亦将鲁师北调,陈兵齐鲁疆界处,一者是为预防狄戎入侵,二者亦有落井下石之意,谓此南北夹击之势,齐必与做殊死之争,中原大地即将笼罩于血雨腥风之中!

天下大势突变,卫郑之争显见不值一提,郑公姬突谓此携王以归,令就屈处于栎,将之西征大军全数调回新郑,而使天子六军留守制邑,意在拢聚境内全军以待时变。

面对于天下突变,卫公姬朔亦不敢大意,遂将洛邑卫军抽调回大部,仅留下三千余人,供公子姬硕驻守王畿,由是面对制邑守军空虚,公子姬硕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驻足观望,郑卫之争持续对峙。

话分两头,这边郑卫之争稍歇,那边齐室遭南北夹击深陷泥潭,社稷危在旦夕也!

朝堂之上,齐公姜小白面色狞厉往来踱步,进而谓众怒日:“戎人欺我太甚,寡人决意亲征,踏平北疆!”

左相管夷吾忙出拦日:“臣意不可,此去必败无疑!”

齐公姜小白恼日:“戎兵入境,诸侯侵齐,危机四伏,社稷将亡,汝竟劝我止兵,是为何意?今若说不出原由,将以叛国罪论处,寡人定斩不饶!”

左相管夷吾告曰:“古之善用兵者,必权天下之重,而研诸侯之虑,适可进军也!权重不审,不知轻重强弱之分;揣情不审,不知敌情变化之故,往而必败!君今重莫周知,揣莫悉举,臣知事莫可成也!”

齐公姜小白辩日:“狄戎侵境,危及社稷,诸侯谋齐,势倾庙堂,寡人以为万民亲征平叛,何谓乎不审权重揣情?”

左相管夷吾接言对曰:“君之见,浅矣!师出征伐,当应天时、地利、人和,则见无往而不利!天贵持盈不失,阴阳四时之纲纪,;地贵定倾不失,生长均平之土宜;人贵节事,调和阴阳,布告时令,事来应之,物来知之,天下尽其忠信、从其政令!而今齐室,洪水泛滥,飞虫食苗,天灾也;五果不树,八谷不成,地殃也;兴役过差,穷兵黩武,人失也!上见天灾,下睹地殃,傍观人失,何以得胜?”

闻其此言,齐公姜小白转而问日:“既是如此,卿将何以教我!”

左相管夷吾谏日:“兵不法天,不可动;师不则地,不可行;征伐不和於人,不可成。天赞其时,地资其财,人定其谋。静见其阳,动察其阴,先观其迹,後知其心。所谓胜兵者,先胜而後求战;败兵者,先战而後求胜!”

齐公姜小白不奈道:“理是如此,何以施行?”

左相管夷吾献言道:“全力治灾,以定天时;补苗增收,以稳地利;减赋安民,以成人和!继而使军驻关,御戎侵境扼其阳,行使邦交,洞察诸侯制其阴!知敌意,明敌情,方可行取制敌之策,及具天时、地利、人和,何愁叛乱不定!”

随之音落,右相鲍叔牙附言道:“左相之言,实乃治国良策,祈请君上纳行!”

见之左右二相尽皆拥附此言,齐公姜小白虽恼天下相轻,亦只得强压怒火暂缓用兵,遂令道:“二卿既以为此策可行,便就依言而行,着司马王子城父北上驻关御戎,右相鲍叔牙南下退敌守境,左相管夷吾则全力处置治灾事宜,大行隰朋行使四方,洞察诸侯思想形迹!”言讫,拂袖转身而走,近侍开方旋即宣告退朝。

百官躬身贺言,朝后各自受命行事。

而见齐室忙于内事无暇他顾,中原得享一时安宁,郑公姬突遂又复起伐周之心,意图汇聚郑周之力制霸中原!

说时容易,做时难!洛邑王畿经成周数百年经营打造,城高三丈,池宽九丈,周长数十里,可谓固若金汤,易守难攻!更兼城中驻有卫室精兵三千,王子姬颓叛军万余,想要直取洛邑王畿,可谓难矣!

中原局势不明,新郑大军不可轻易调动,唯有制邑天子六军并栎邑护王卫队可以调用,然合计不过八千余人,伐取洛邑王畿唯有智取。

郑公姬突与朝会商谋得一策,乃使天子六军出制邑佯攻洛邑,诱使城中守军西出应敌,己则入栎邑奉迎周王姬颓,转道邬地从后偷入洛邑,进而拔旗易帜以寒叛师军心,振臂高呼济得洛邑军民拥护,及后与之天子六军前后夹击,必可一举平定王叛军。

谋定而动,一纸将令送达制邑军营,天子六军受命东出伐洛,郑公姬突随即前行至栎,迎周王姬阆遂往邬地行去。

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便应在此事,探知天子六军大举来犯,公子姬硕便嗅到此中有诈,遂着王叔姬颓引军西出应敌,己则携领本部兵三千潜伏城中,以防不测。

而见洛邑城中守军西出应敌,直以为公子姬硕中计矣,郑公姬突随即拥护周王姬阆,携领随行两千将士,趁夜偷入从后洛邑城中。

入得城中,一切尽如郑公姬突所料,城中不见一名叛军身影,众人先去后宫,取得天子印信,即又回至城头,寻得“卫”大椽旗,将欲改旗易帜。

郑公姬突高举长剑,即欲斩断绳索降下“卫”字旗,突然闻城下大噪,众人大惊转下望去,不何处转出一骠兵马,莽莽然向着己处杀来。

郑公姬突旋即收剑入鞘,继而举目随众望去,但见城下大街小巷拥满敌军,火把点点其人员多寡难以计数,一路叫嚣着杀向己处。

郑公姬突自知中敌反间计也,敌情不明,如若仓忙应战,使得两千兵马困落城中,必是死路一条,随即谓众大喊一声:“撤!”言讫,赶忙护卫周王姬阆奔走下楼,引领本部兵马夺门而出,退往邬地。

见之郑公姬突携众走脱,公子姬硕心有余悸,唯恐王城有失,亦未敢轻易使军追之,遂着三军戒备增派巡防,进而召令王叔姬颓还军,紧守洛邑。

郑公姬突庆幸撤退及时,未有过大损失,且将天子印信取回,亦不是一无所获,遂慰王稍待,告日从长计议。

此战算是打个平手,郑周两军由是更为谨慎,如无必胜之机,皆不敢轻易进军,两军即又陷入长久对峙之中。

数月无话,至金秋九月,麦收之时,右相管夷吾治灾有功,入库之粮未减,反有增加,齐公姜小白当堂嘉奖道:“管子大才,吾得夫子,济得天下之士也!”

右相管夷吾礼谢道:“君上谬奖,此乃臣之本职也!”

谓对此言,齐公姜小白未做置评,转而问道:“戎狄仍旧盘踞齐北,望我虎视眈眈,可使军出击否?”

右相管夷吾毫不犹豫道:“可也!”

齐公姜小白随言问道:“依卿看来,可有几分胜算?”

右相管夷吾直视其面,不假思索道:“而今齐室境内大定,济得天时、地利、人和,师出必胜!”

齐公姜小白闻言悦道:“借卿吉言,传令王子城父,今起弃关尽出,北上决战戎狄,十日之内,踏平漠北,平定匪患!”

闻此壮言,众臣齐贺,朝后各尽其能,调配粮草兵械运往边关,左相鲍叔牙更奉齐公姜小白之令,调拨精兵两万北上,

自被调往漠北边关,王子城父便日思夜想破敌之策,戎狄好游骑,兵分四处,分兵驱歼难以奏效,唯有施行诱敌之策,将之狄戎游骑拢聚一处,进而一战平定匪患。

而今即得君上将令,受命出击戎戎,王子城父遂将数月所想尽情施展开来,遂将边关驻军两千使之为先锋,更将朝中所送粮草尽数带出,进而迎向一路狄戎骑兵穷追猛打。

见其此举,更兼千车粮草之诱惑,戎将皆谓王子城父不知兵法,竟犯下孤军深入之兵家大忌,实是不知天高地厚,遂着当路戎骑且战且退诱敌深入,将其引离边关越远越好,待至齐军强弩之末时,随聚全数戎骑围歼齐军,掠其粮草为己所用,进而踏破长城边关,长驱直入掠取中原。

如此一边速退,一边疾进,三日后,齐军追出边关已有百里之遥远,然王子城父自幼熟读兵法,加之从军多年实战阅历,决非村野莽夫不动兵法之徒,其心下早已拟破敌之策,眼下仅行第一步而已。

见之时机成熟,王子城父旋即下令落营驻守,见之此举,狄戎骑兵随即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将之齐营团团包围,一场营寨攻防战旋即展开。

面对满营粮草之诱惑,戎军不待集结完毕,即刻不分方位全军压上,向齐营寨发起强攻,王子城父则严令部下死守营区,不得放入一骑戎兵,哪怕战得仅剩一人,亦要确保营区七日不破,这便是第二步。

齐军数量虽不及戎兵,然其战力胜戎多矣!依靠坚实营寨,王子城父使之盾甲为墙,于营周布下一道坚实壁垒,再使战车铁骑于外巡防,又成一道移动屏障,弓兵弩手尽伏营内,以漫天箭雨遮蔽营区,便是一只麻雀亦难飞入。

城战、阵战,本乃游骑弱项,谓此三道防线,戎军无计可施,数番组织强攻,尽皆碰壁而回,有将士想道用火攻,在此荒郊野外,加之秋后天干物燥,火攻确是上上之法,然如此一来,营中千车粮草亦将付之一炬,到头来落得一座空营,自非戎军所想也!后又想道施行围困之法,然营中粮草足够齐军食用半年之久,且自身所带不过七日之粮,与之相持更是于己不利!前后皆不得法,戎军只得自持其众,轮番抢攻营寨,意图强行破取齐营。

截至目前,敌戎战情尽在王子城父掌控之中,诱敌三步之前两步顺利实施,眼下只需挡下戎军七日猛攻,待其粮草耗尽军心不稳之时发起反攻,必可全歼戎军。

七日光景,转瞬即过,连日鏖战,戎军骑甲早已心力交瘁疲惫不堪,而齐军在敌众我寡之情势下坚守七日,两千精兵业已损失过半,然其战力却丝毫未见削减。

至夜,王子城父召集部卒训话,千余将士队列整齐排布于营中,闻上言道:“君命我等平定匪患,予期十日,如今十日之期将至,愿君随我杀出营垒,与敌决一死战!”

千人一口齐言道:“誓死从命!”

王子城随之仗剑励言道:“斩尽狄戎,死不旋踵!”言讫,一马当先,奔向营门。

余部一千将士紧随其后杀出,似蛟龙出海一般扑向戎军阵营。

数日激战,未能踏入齐营一步,而今粮草消耗殆尽,进而无功,退又不舍,戎将正自愁眉不展,随见齐军杀出营在,即又喜出望外,念道城战不如,野战必胜,赶忙纵抢引军迎上,殊不知又中齐军之计也!

王子城父引军出战,便是怕戎军粮尽而退,由出而决战拖戎军,免其走脱功亏一篑。

激战一夜至破晓,王子城父所领齐军,仅剩得二百余人,眼见胜利在即,戎军尽皆展漏狰狞奸笑。

随之旭日日东升,光芒耀目,戎军尽皆背身不敢东望,王子城父则迎向红日翘首以盼,随闻得一声马嘶,一面“齐”字椽旗印入眼帘,为首大将乃是右相鲍叔牙,提领两万精兵增援而来。

这便是王子城父诱敌之计第三步,其以自身为诱饵诱敌聚集,进而坚守待援磨敌锐气,及后祭出两万奇兵围歼戎军,三步走完,戎军无路可逃矣!

随之隆隆鼓声,万马嘶鸣,戎军骑甲早已吓得肝胆俱裂战意全无,不过半日光景即为齐军全歼。

一将功成万骨枯,王子城父随即下令收敛齐军战死将士遗体,护送之还乡安葬。

北方匪乱平定,王子城父遂随右相鲍叔牙还朝述职。

这一战打出了中原诸侯之士气,齐公姜小白欣喜万分,对其大肆褒扬,趁兴又欲调转兵锋伐鲁,得之左相管夷吾以天子大义力谏方才做罢。

历之洪患,齐室实际不减反增,诸侯无不瞠目结舌,由是份份向齐示好祈求荫护。

这便给就南邻郑鲁等莫大压力,鲁室不得已又向北境续兵两万,以防齐军南下侵境。郑公姬突则迫切得到周王室声援,自知护王还朝不可再等,奈何不得良机。

直至时年冬月,王叔姬颓僭居王位临满一载,喜而设宴飨宥公子姬硕并五大夫,乐及翩舞。

虢公林父见此,当堂斥道:“天道无伦,诸侯作乱,周室颓败至此,此皆吾辈失职也!王上不思强军富民复周兴盛,竟靡费而兴乐舞,”说罢,拂袖而去。

郑伯闻之,以为入周时机已至,乃呈书虢公林父曰:“寡人闻之,哀乐失时,殃咎必至。今王叔姬颓歌舞不倦,乐祸也。夫司寇行戮,君为之不举,而况敢乐祸乎!奸王之位,祸孰大焉?临祸忘忧,忧必及之。盍纳王乎?”

虢公林父当即着使回曰:“寡人之愿也!”

由是郑虢成军,护王之战即将拉开,欲知详情,且看下回分解。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