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暖 第149章 严惩

季昭仪和她手下的人被锁在了关雎宫的偏殿，季昭仪气得胸口疼，把偏殿里的东西砸了个稀烂，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堂堂景王妃竟然在皇后娘娘宫里与陛下独处！简直不知廉耻！”

宜夏虽是王妃，品级比季昭仪高，但季昭仪毕竟是陛下的嫔妃，宜夏把季昭仪关起来也是不妥，但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季昭仪已经闯到了内殿门口，而且已经误会了宜夏和陛下的关系，此时若让季昭仪出了关雎宫，会引起大乱是必然的。除了把她暂时关起来，宜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让如月带着一众太监宫女守住了偏殿，不能让里面一个人出来，又让如星守好内殿的门，防止再有人来闯宫，这才回到内殿与钱太医一起为萧炽施针。

幸好萧炽服的药里加大了安神的剂量，他没有醒过来，宜夏和钱太医顺利行了针，再次划开萧炽的手腕，流出的血不再是暗黑色，而是逐渐恢复了正常的鲜红，宜夏和钱太医相视一笑，这说明两人的努力没有白费，萧炽身上的毒已经慢慢清除干净了。

嘉容皇后刚完成祭祀出来，便看到秦柔一脸焦急地过来，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嘉容皇后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命轿辇马上回关雎宫。

嘉容皇后匆匆来到内殿，见了还在安睡的萧炽和守在一旁的宜夏和钱太医时才舒了一口气。

宜夏正要开口，嘉容皇后便道：“你不必说，我已知道了，这就去处置此事。”

宜夏还从未见过一贯温和从容的嘉容皇后有这般冷肃的神色，眼眸犀利，周身都是高涨的怒焰。

不用想也知道季昭仪要倒霉了。

嘉容皇后在远远就听见了季昭仪的骂声，怒不可遏，面色沉得吓人，命如月打开了偏殿的锁。

殿门打开时，季昭仪手中正拿着一个瓷碟朝门口摔去，正好砸碎在嘉容皇后的脚边，瓷碟顷刻间四分五裂，而嘉容皇后眼都未眨。

嘉容皇后还未换下正典的礼服，黑红色尊贵大气的颜色配着她端庄的身姿，正是母仪天下的风范。

而她站在殿门处静静看着季昭仪的眼神，让季昭仪打了个寒噤。

她心里莫名地有些惶惶不安起来，连忙行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在她抬起头的瞬间，“啪”地一声脆响，嘉容皇后的一巴掌已经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季昭仪懵了一瞬，她身后的太监宫女们眼见状况不对，连连叩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嘉容皇后不发一言，走到上首就坐，命人关了殿门，冷冷地看着季昭仪。

季昭仪一手捂着脸，伏着身子跪在地上不敢出声。在她的印象里，嘉容皇后一直是宽容温和的，前几次她来关雎宫要探望陛下，皇后娘娘即便要赶人也是好言劝慰后再让她离宫，从来没有这样冷峻的神色。

“娘娘……臣妾、臣妾只是……”季昭仪的话里有掩饰不住的惊慌。

“只是想来探望陛下？”嘉容皇后的声音里仿佛蕴含着千年不化的寒冰，“你把本宫的话当耳旁风，把本宫的关雎宫当成随意进出的御花园么？”

季昭仪伏在地上不敢再出声，嘉容皇后起身走到她身边，她的眼角只敢看着皇后娘娘凤履上精致的绣花和鞋尖上坠着的珍珠，那珍珠随着皇后娘娘行走的步子微微摇晃，季昭仪的心也跟着左摇右摆，惶恐自心底生出。

从前她只觉得嘉容皇后总是轻声说话、对后宫的人也没有什么架子，没有一点母仪天下的气势，如今她才见识到了嘉容皇后的另一面，威严肃然，站在她身边一个向下斜睨着她的眼神就让她瑟瑟发抖。

“娘娘，臣妾错了……”季昭仪终于没有了那股恃宠而骄的傲气，失声痛哭求饶。

“这世上的错分两种，一种可以原谅，一种不能原谅。”嘉容皇后的声音自上方传入季昭仪的耳中，“昭仪从前犯的都是可以原谅的小错，可今天犯的却是不能原谅的大错！”

季昭仪心神慌乱之下忽然想起了什么，拉着嘉容皇后的衣角连声道：“娘娘，臣妾方才见到景王妃从内殿里出来！内殿是陛下养病的地方，景王妃怎可在皇后娘娘不在宫中之时随意进入？她定是居心不轨！”为了给自己的话增加可信度，季昭仪又转头对身后伏跪在地的宫女太监们道：“你们也都看到了吧？”

而她身后的宫女太监惊恐地连连摇头，“奴婢\/奴才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季昭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蠢！且不说皇后娘娘知不知道这件事，方才她说出的话里包含的意思就指明了陛下与景王妃不清白，这事若传出去可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会动摇国本的。

不管有没有这样的事，为了天下太平都要把这件事抹去，而知道这件事的人大概率也会被抹去……

季昭仪捂住了嘴巴。

嘉容皇后冷笑道：“昭仪入了内殿吗？”

“没，没有……”

“那昭仪这话是什么意思？”嘉容皇后挑眉，“昭仪怎知内殿只有陛下和景王妃两人？昭仪有看到什么不堪的场景吗？”

“没有……”

“藐视圣旨、擅自闯宫、无端造谣，每一条都不是轻罪，不是一句‘出于对陛下的关心’为理由就可以遮挡过去的。”嘉容皇后冷冷地睨了季昭仪一眼，“昭仪季悦容罪无可赦，赐白绫；今日随她闯入关雎宫的太监宫女通通杖毙！”

这是嘉容皇后封中宫以来下的最严厉的惩处，连秦柔都吓了一跳，皇后娘娘一向大度宽容，从不轻易处罚妃嫔和宫人，即便当年一个太监偷盗了宫中珠宝悄悄送出去变卖被抓住后，皇后娘娘也只是着人打了他二十脊杖，追回被盗珠宝后将他赶出宫去罢了。这一回竟一下就要杖毙十几位太监宫女，还要赐死季昭仪。

季昭仪的脑子已经僵住了，整个人呆若木鸡，而她身后的宫女太监无不痛哭流涕地磕头求饶，偏殿的地砖上不多时便布满血痕。

秦柔忍不住道：“娘娘，是否过于严厉了些……”

嘉容皇后冷声道：“本宫自有本宫的理由，一切后果由本宫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