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少年脖子上围着hERmES围巾,身上穿着burberry外套,轻轻敲响面前的门,这是一间书房,门内传来一声请进,少年轻轻打开房门,小脑袋探了进去。
这是一间布置得十分朴素的书房,房间内只有一张书桌和一个书架。此刻,夕阳的余晖正好洒落在书桌上。
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而书架的中间位置则摆放着几件精美的艺术品。然而,少年心里清楚这些都是赝品。尽管它们看起来与真迹无异,但少年知道自己没有钱。
书架的正上方挂着一把刀,它横在那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那把刀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武器,但却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息。每次走进这个书房,少年都会被那把刀吸引住目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伸手摸摸它。但每一次,当他向父亲提出这个请求时,父亲总是毫不犹豫地拒绝。
对于父亲的拒绝,少年感到有些失望。
两边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实木地板,楼上用料基本都是木头,见男人还在书桌前没有反应,少年撑在门把手上,身体微微前倾。
“老爸!吃饭了,老妈说待会出去散步,别老想着工作了。”
“知道了。”里面的男人走出来,一双大手揉着少年的脑袋,少年咧出大白牙,对着面前男人笑着,他很期待待会一家人出去玩,毕竟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出去玩了。
“老爸,待会可不可以去游乐园啊!我想我们一家人去坐摩天轮诶!”少年眼中满是期待的眼神,男人捏了捏少年的小脸蛋,宠溺的看着面前和自己有几分相像帅气的脸,还穿着新衣服和围巾,因为今天是过年。
“老爸答应你,给你拉钩,你们陪爸爸出差那么久,爸爸都没有带你们去玩,现在国内都过年了吧,吃完饭想玩啥玩啥,我全奉陪!”男人把少年抱了起来,脸贴着脸蹭着,胡茬刮在少年的脸上,很是刺人。
“老爸!好刺人。”少年在男人怀中挣扎,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陈东卿!叫你爸爸没有啊!”楼下传来一阵喊叫声,从声音就能听出来是一位美人。
他们一家住在他老爸出差的公司准备的屋子里,一共两层,男人呢平常就在楼上工作,少年就在楼下和外国朋友玩,男人妻子呢就和邻居聊聊天。
男人把少年扛上去,少年坐在男人肩上,大手牵着小手以防他摔下来,缓缓下楼踩在木质的楼梯上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
厨房内走出一位少妇,很美,在哈佛念书的时候追她的人都能排的老远了,男人总是和少年说:“老爸很牛呢!在一众追求者中脱颖而出,才能和你妈妈修成正果,生下了你。”男人身上还有纹身在心口上就纹了个徐伶。
“东卿,你怎么又骑爸爸身上啦?”徐伶露出很美的笑容,解开围裙,两人站着挑逗着少年。
“妈妈,老爸刚才同意了,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玩!”少年兴奋的在男人肩膀上摇晃。
“真哒?”徐伶不可置信的样子,男人见状轻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男人看了一眼饭桌上丰盛的饭菜,是中餐,温柔的看着徐伶。
“你们陪我来伦敦那么久,都没有出去好好玩呢,待会吃完饭我们去坐摩天轮,对吧!儿子。”
“对对对,老爸最好了!”少年的笑容充满了整张脸很是灿烂,整个房子都充满了温馨,很幸福虽然家里不是很有钱,但一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了。
徐伶回忆起那时候追她的富二代很多,但只有面前的男人能给她安全感,是一种直觉吧!但事实证明她没有选错,结婚后两人一直都很幸福,以后也一直会这样幸福下去。
在这条笔直的人行道上,两侧时不时有车辆驶过。然而,这并没有影响到那三个人的幸福氛围。他们在路灯的照耀下,慢慢地走着。
走在两旁的是一对夫妻,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走在中间的则是一个可爱的小男孩,他的双手紧紧地拉住了父母的手,仿佛生怕会失去他们一样。
小男孩天真无邪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世界的好奇和探索**。他一边走,一边兴奋地向父母讲述着学校里发生的趣事,时而发出欢快的笑声。父母则耐心地倾听着孩子的话语,不时给予回应和鼓励。
三人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馨和谐,让人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与幸福。他们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着,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和快乐。男人穿着皮革大衣,普通皮鞋,女人穿着和少年一样牌子的衣服,男人觉得最好的就应该给他们,只怪自己一直没能力,事业上一直不温不火。
但他已经把能给最好的给他们了,他很开心,想到这握着小手的右手更紧了几分。
少年蹦蹦跳跳的拽着两人,男人本来想着打车的但是徐伶不同意,就说当散步了不想花钱。
徐伶有些走不动了,步伐越来越慢,显得有些疲惫不堪。而一旁的少年则精力充沛,兴高采烈地跑前跑后。男人注意到了徐伶的情况,轻轻松开了少年的手,然后蹲下身来,温柔地对她说:“伶儿,是不是累了?上来吧,我背你。”他的声音充满了关切和爱意,让人感到温暖。这一举动吸引了周围路人的目光,他们纷纷投来了好奇和羡慕的眼神。
少年见状,也嚷嚷着要被背着,但男人耐心地摸了摸少年的头说:“妈妈每天在家里做家务已经非常辛苦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下次再背你好吗?”少年懂事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嗯嗯!”少年高兴地推着徐伶向前走。徐伶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羞涩的红晕,她轻声说道:“不好意思啦!”男人却毫不犹豫地将她背起,用坚实的后背给予她温暖与依靠。他右手紧紧地牵着少年,一家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徐伶趴在男人的背上,轻轻地数着男人后脑勺的头发,心疼地说:“最近要早点休息啊,你看你,头发都变少了好多……”言语间透露出对男人深深的关爱和担忧。
“遵命,老婆大人!”男人被关心了一下,心里很是暖心,背的更得劲了。
三人很快来到游乐园,男人慢慢蹲下把徐伶放下来,男人跑去买票,徐伶牵着少年在原地等着风一阵阵吹来,两人直打哆嗦,男人哈着手跑过来,手里挥舞着三张票。
“等久了吧,那边人太多了。”男人抓起徐伶的手,徐伶感到了握着她手的那只大手很温暖,不自觉露出笑容。
三人拿着票如愿坐上摩天轮,在空中缓缓转动。随着摩天轮逐渐升高,他们感受到了一种远离喧嚣的宁静和美好。当到达最高点时,他们看到了远处璀璨的夜景,星星点点的灯光如同梦幻般点缀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少年一点也不怕高,兴奋地趴在窗口上,好奇地看着下面繁华的城市。而男人则始终紧紧握住徐伶的手,生怕她会有丝毫不适。同时,他用另一只手温柔地帮徐伶整理发丝,让她看起来更加美丽动人。
“我爱你。”男人突然打破沉默,深情地看着徐伶的脸庞,说出了这句发自内心的话语。尽管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时刻,但每次看到她,他的心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怦怦跳动。这种感觉从未改变,反而愈发浓烈。
听到男人的表白,徐伶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如晚霞般绚丽。她轻声回应道:“傻瓜,我们都老夫老妻了。”
“那你爱不爱我?”男人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渴望。他希望能从徐伶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哪怕只是简单的几个字。
少年很自觉地没有打扰他们,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专注于欣赏窗外的夜景。
“我也爱你。”徐伶眼神认真的看着男人有些妩媚,男人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另一只手摸着少年的脑袋。
“坐完就回家吧!”男人意识到什么随即看向少年。
“我还有很多没玩诶。”少年脸嘟了起来。
“那你想不想要一个弟弟妹妹?”男人开出筹码,自信的看着少年。
少年顿了一下:“我……我想要!那我们待会就回家!那你们记得给我一个弟弟妹妹哦!”
徐伶捂着嘴,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她看到了男人得意洋洋地回头看着自己,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似乎在说:“怎么样?我厉害吧。”
“下雪嘞!下雪了!”少年兴奋地站在凳子上,双手挥舞着大喊道。对于这个从未见过雪的孩子来说,这一切都是如此新奇而美妙。他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徐伶听到少年的呼喊声,也转过头来望向窗外。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叹不已——白白的一片,雪花如同一群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哇!好美啊……”徐伶轻声赞叹道。
这时,男人轻轻地从背后抱住了徐伶,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温柔地说道:“你和下雪的夜景一样美。”
时间过得飞快,摩天轮缓缓地回到了起点。三人走出车厢后,少年依然沉浸在刚才的欢乐中,他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蹦蹦跳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们手牵着手,沿着回家的路慢慢走着,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雪地上留下了他们一串串快乐的脚印,仿佛在诉说着他们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
就在快要走到游乐园门口的时候,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脸上露出了异常紧张的神情,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然后,他转过头来,神色凝重地对徐伶说道:“待会你们直接坐飞机回国,不要多问,否则就来不及了。”
徐伶还是头一次见到男人如此严肃和紧张的模样,她意识到事情可能非同小可,绝非开玩笑或闹着玩的。尽管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她选择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而重要的。
“我等你回来!”徐伶不舍地望着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明白此刻无法追问更多细节,男人没有回应,他知道他回不去了,但不想破碎她最后一丝幻想。
徐伶抱起少年向外跑去。
“妈妈,爸爸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少年回头看向男人,男人在挥手告别,只是少年不知道这次是永别。
“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徐伶回头看去,几个黑衣人就像凭空出现那样站在男人面前,手里都提着刀。
徐伶心一惊脚崴了一下,他是惹上什么人了吗?少年也看见了这一幕,男人最后回头看过来一眼,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
“我分量还挺重,你们居然来了四个。”男人没有收回笑容笑着对他们说。
“皇甫麟,东西呢?交出来可以你们一个体面的死法,那么漂亮的老婆和那么可爱的儿子我可不保证我们不会做出什么。”一位戴着面具的人说道,声音很嘶哑。
“东西给你们,放我老婆孩子走。”男人收起笑容阴沉着脸,半只手已经伸进皮革大衣里面。
“你没有和我们谈条件的资格。”另一位面具人开口。
“那就只能动手了。”男人拔出皮革大衣里面的刀,速度很快,面具人却纹丝不动,一刀把面前的面具人砍成两半,接下来面具人的身体诡异的又自动缝合起来。
“不要做没有意义的抵抗。”被他砍成两半的面具人沉声道。
徐伶和少年跑到游乐园门口慢慢往后退,只能退回离男人很近的地方,外围突然全都是庞大全身长满黑色鳞片的怪物,刚才在游乐园玩的人全死了,被怪物咬死了。
徐伶很害怕,但还是紧紧抱住少年。
两人看向男人,男人此刻身上已经被冷汗透湿。
四位面具人,男人清楚没有胜算,如果把东西交出去就彻底没有活的可能了,但是他不想看见老婆儿子死在自己面前。
男人平静的脸上透露出一丝不舍,看着少妇和少年只要能把你们救出去,付出多大代价我都值得。
男人后退到母子那缓缓抬起手中的刀,划开手臂皮肤,鲜血疯狂涌入刀内整把刀看起来很是鲜红,刀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血液在上面沸腾。
“外面有人接应你们,这里交给我吧。”男人眼神平静,声音沉稳而坚定,但那一抹不易察觉的不舍却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脸上。
徐伶紧紧地咬着嘴唇,眼眶里闪烁着泪花,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男人,心中充满了痛苦和不甘。她知道这可能是最后的告别,但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伶儿,乖。”男人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徐伶的头发,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温柔和爱意。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护好她们,哪怕付出一切。
四位面具人没有跟上在原地等着,看男人的选择是什么。
男人嘴角一扬,手握着刀使劲往游乐园门口,横的一劈,嘶!一道血红色光芒飞出。
传来血肉飞溅的声音,外面的煞身体被分割成两半纷纷倒了下去地上全是黑色血迹,甚至就连后面的大楼都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而男人此刻口吐鲜血站直甩了甩刀,目光柔和的看着只要他们再走一两步,走出游乐园就够了。
“走!”男人大吼,他已经没有手段了,四位面具人缓缓走上前。
“儿子,原谅爸爸不能陪你们了。”男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轻声说。“一定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啊!不要像爸爸一样。”
虽然震惊但少妇还是义无反顾的抱起少年疯狂向外跑去,少年回头看见惊恐的一幕,男人的身体被面具人砍成两半,雪还在下着,白花花的一片片落下,地上鲜血喷洒一地,男人再也没有了生机,少妇成功带着少年跑到外面,但面具人始终没有看她们母子一眼,在男人的尸体上翻找着东西。
“爸!”少年大喊一声,他明白父亲已经死了,随后被徐伶死死捂住嘴,刚才那一幕徐伶也看见了,眼眶通红,心脏撕裂般的疼痛,她们无能为力,男人也是为了救她们。
“请跟我走!”游乐园外面站着的男人像是等了很久然后大喊。
一辆蓝色的布加迪威龙停在游乐园门口,徐伶抱着少年上了车,男人一脚油门向外面冲去。
一处楼顶上,几位穿着制服的人,看向游乐园的方向,那边只有冰冷的尸体,雪落在喷溅一地的血上,染成红白色的地板。
尸体旁边还有一把长刀。
“通知红党,皇甫家的人吧。”穿着制服的人跳了下去。
徐伶在车上泣不成声,死死抱着少年,少年紧握拳头,手心已经攥出血了,还在用力握着,他永远记得那一幕。至此他讨厌下雪,讨厌游乐园……
他有这样问过自己,如果不赖着去游乐园,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几天后,母子成功回国,怕被盯上中途辗转了许多地方。
她们来到一栋别墅内,里面很豪华,什么都有,比之前房子不知道好多少,可惜已经缺少重要的一份家的拼图,没有了男人,男人作出的承诺也注定无法兑现。
一位穿着正装的男人走进来,手里提着一把长刀,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
徐伶这几天精神已经不大正常了,看见刀整个人恐惧起来,抱着枕头蜷缩在沙发角落哭泣。
少年面无表情的走过来,拿起了这把刀,用袖子擦着刀身,他认得这把刀,是父亲的,一直在书房里放着,这算是男人的遗物。
“我叫皇甫城,以后我负责你们的安全,我对于皇甫麟的死感到惋惜,他值得尊敬。”
徐伶眼睛通红的看着皇甫城,哽咽的说:“他瞒了我多少事。”
“他真名叫皇甫麟,陈麟是他的假名,而他的儿子自然姓皇甫,在国内他们不敢动手,这个请您放心,除了名字和家族身份外,他没有什么瞒着的了。”皇甫城恭敬的说。
“我……我要让那些人陪葬!”少年脸上流露出一股狠色,握紧了手中这把刀,按理来说这个年纪他握不起这么沉重的刀。
皇甫城看见少年的手上,逐渐长出鳞片,有些震惊,这个小孩前途不可限量。
当天晚上,徐伶抚摸着少年的头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少年安静的坐在床边。
“东卿,我想你爸爸了,再这样下去我感觉我要疯了……”少妇平静的说,抚摸着少年脸庞的手却在一直颤抖。
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一打硬币的罐子,这是之前男人给他的零花钱,国内就能花,他全部撒在地上,低着头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站起身踩在硬币上,眼神变的无比冰冷,脸颊上留下一滴泪小声叫道:“妈妈……”
他知道母亲离不开父亲,甚至一天都不行,所以一家人都搬到伦敦,每天快快乐乐的,他也很依赖父亲,可是他不在了。少年最后看了母亲一眼,随后走出房间。
徐伶躺在床上嘴里一直念叨着男人,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眼睛一直落泪,随后感觉照片的分量越来越重,她终于支撑不住,手沉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呼吸。
少年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一地板的硬币和床头柜上的几瓶打开盖子的安眠药,他蹑手蹑脚的进去小心翼翼握紧母亲的手,轻轻从母亲手中抽出照片,那年他才12岁。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在伦敦那间房子拍摄的,男人咧着大牙,母亲脸上幸福的笑容,少年坐在男人的肩上,开心的笑着手比着耶……
皇甫东卿在噩梦中惊醒猛地坐起,大口喘着粗气,努力吞咽着口水,试图平息内心的恐慌。他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一场噩梦,梦中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仿佛再次亲临一遍,他握紧旁边的刀。
如果可以回去的话,他会义无反顾的回去,提着这把刀,将那些人的脑袋,一个个割下。
他掀开被子,缓缓地下了床,双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感受着寒意从脚底传遍全身。他小心翼翼地走向窗边,轻轻拉开窗帘,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愣住——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下雪了……
他之所以来到南方,就是因为他讨厌下雪,事实证明有些东西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