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昕觉得梁夜这话说的,多少有些缺少自知之明了。
不管是当年的梁家二少,还是如今的镇北将军,一直都是京中贵女想嫁的第一人选。
更何况是他这个心心念念惦记了梁夜十几年的人啊。
他哼了一声,不满地往梁夜肩窝咬了一口,在他漂亮的锁骨上留下一个牙印:“怀疑我对你的心意也就罢了,沉阁当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勾人是吧?”
“不知道。”
梁夜笑了一声,将刚刚穿好的衣服又往下拽了拽,看他的眼神柔若春水:“咬够了没,要不要再咬一口?”
吴昕:“……”
“你厉害,有本事回王府你再这样勾我!”
他愤愤地给梁夜拢起衣襟,扣好扣子,脸都是烫的。
好不容易给梁夜套上外袍,吴昕撩起车帘对外面道:“吴咎,让人告诉朝朝,我与沉阁先回王府,晚上再入宫参加宫宴。”
“是。”
吴咎答应一声,对车夫道:“前面回王府。”
车夫答应一声,平稳的转了个方向。
梁夜坐在车里,懒洋洋地靠在隐囊上,难得的放松,看着吴昕笑了一声:“你就这样将我拐走了?”
“不然呢?”
吴昕骄傲地扬起脸看他:“我的王妃,我想拐就拐。”
“好。”
梁夜笑笑,将吴昕拉进怀里,一手揽着他的腰,轻轻摩挲着:“这次大嫂和姮儿我也带回来了,漠北三族亡了,以后将军府就在丰京了。”
“那,是不是我和你就不用分开了?”
吴昕抬起头,下巴搁在他的胸前,期盼地问。
“我的意思是,我家唯一的‘长辈’回来了,你可以上门提亲了。”
梁夜低低地笑着,另一只手的手指压在吴昕领口轻抚:“阿起去吗?”
“去!我明儿就去!”
吴昕立刻支棱起来,跨坐在梁夜腿上,漂亮的桃花眼里波光潋滟:“大嫂喜欢什么?姮儿喜欢什么?”
他要先弄明白了大嫂和小侄女的喜好。
这样万一将来沉阁与他闹脾气回娘家,也有人帮忙劝和。
梁夜随手捏捏吴昕的脸颊:“大嫂就喜欢你这样十七八岁、容貌俊秀的小郎君,你要送吗?”
吴昕:“?”
他愣住,震惊地看着梁夜:“大嫂养面首,你同意?”
“我为什么不同意?”
梁夜觉得奇怪:“你养面首我都管不了,何况她是我大嫂。”
“我什么时候养面首了!”
吴昕又炸毛了,扑在梁夜身上:“我这破身体,应付你一个他们都警告我要隔三差五,我还养面首?梁沉阁你是不是想谋杀亲夫?”
他气鼓鼓地瞪他:“都说我找小倌是有原因的了,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嗯,我信你。”
梁夜任他抓着自己的衣服,抬手轻轻拍拍他的后背:“我没有生你气,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轻叹了一声,握住吴昕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听到你带了两个花魁入府,哪怕我不停地告诉自己,你绝不会辜负我,可是这里还是疼,被火灼烧一般的疼,疼得我喘不过气。”
梁夜的眼神温柔清澈,似阳光下的泉水:“阿起,在北疆的时候我就想,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我不介意你有其他人,我甚至不要求我是你最在意的那个。”
“可真见到你,我才发现,我和天下其他男男女女全无不同。”
“我不能容忍你的身边还有旁人,哪怕你只是玩玩,我也不忍不了,除非我死。”
他低叹一声,语气有些幽怨:“阿起,我也不过是个俗人啊。”
哪怕如今吴昕就在他的怀里,哪怕刚刚那场狂热的激情让他明白吴昕有多迫切的需要他,梁夜想到吴昕将来也可能会这样对别人,还是忍不住想要把怀里的人藏起来。
“不要动不动死啊活啊。”
吴昕的手覆盖在梁夜心口,感受着衣衫下的温度,哼哼唧唧的:“有沉阁珠玉在前,从此那些庸脂俗粉我还怎么看的上呢。”
“可我的容颜也会衰老。”
梁夜低头看他,四目相对间,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吴昕清亮的眼睛里有两个小小的自己。
他甚至从吴昕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忐忑。
他真的很怕,很没有安全感。
漠北三族没了,如今这世上,吴昕是唯一能留住他的理由。
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吴昕不要他了,他该怎么活下去。
吴昕伸手捧着他的脸,语气分外认真:“沉阁,你老了,我也会老。无论如何,我只爱你,哪怕再给我个天仙,我也不换。”
“嗯。”
梁夜点点头,轻声答应了一声。
“阿起,你是我的唯一。”
他说,将吴昕抱进怀里:“让我抱一会儿,我真的很想你。”
一对小情侣无声地拥抱着。
直到马车在摄政王府前停下,吴咎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王爷,到了。”
“嗯。”
吴昕应了一声,坐直身子,从梁夜腿上挪下来。
还不等起身,就听吴咎又道:“王爷,梁将军回来了,晚上宫宴,属下给自己和白泽请个假。”
“呵,果然是新婚啊。”
吴昕打趣了一句:“行,去,你俩玩去,别来烦我。”
车外,吴咎道了声谢,人就走了,将地方留给车里的两位主子。
梁夜抱着吴昕下车的时候,除了车夫,已经再无一人了。
吴昕勾着他的脖颈,笑道:“好哥哥,我们直接去私库。”
“为什么?”
梁夜有些不解,又有些失落。
他以为吴昕半路将他拐回王府,是想做点儿别的。
可,去私库……
那肯定是做不了什么了。
吴昕听出了梁夜语气中藏着的情愫,笑得又坏又暧昧:“哥哥失望了?不会让你等久了的。”
“你在说什么!”
心思被吴昕这么**裸地揭开,梁夜的脸一红,矢口否认:“我没有失望。”
片刻,他又觉得自己否认的太干脆了,和承认没有任何区别,忍不住嘴硬道:“我是说,我三个月都等了,还差这一时半刻吗!”
他才没有等不起,他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