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九八零年开始 30：雾里看花

一盒烟，顶多能套出这两句话。

王奔指出了关键点，可这两条路，不用王大老板说，俞衡也知道。

这老家伙是要白嫖他啊！

“村里已经发话了，会给办法，我也托人去打听粮站了，不知道王老哥有没有其他思路？”

没想到自己这两句金玉良言，没起作用，不过也对，小小年纪就知道卖鱼赚钱的主，肯定跟那些村里二傻子不一样，看来这盒烟，不好拿啊！

“其实我还有个法子，但不知道俞兄弟想到没有？”

有人就有路！

有人就有江湖！

有人就有圈子！

就算是人类打上月球，这事也不会改变。

王奔手上还真有个好办法，他看向自己的柜台，伸手指了指，让俞衡往手指方向看。

刚开始，俞衡还真没看出什么名堂，可他知道王大老板不会无的放矢，于是暗自思索，可看到，一个个大玻璃缸中装着的白酒后，才恍然大悟。

自己真是个大傻子，咋一开始没有想到。

镇子里的用粮大户不少，但能从粮站中源源不断地拉粮食的，却只有一家，那就是县八厂。

“高啊！”

“姜还是老的辣！”

对着王大老板竖起大拇指，俞衡发至内心地感叹着。

“嘿嘿.....”

这小子是真精啊！

王奔面上笑了笑，但在心里给俞衡的评价，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精饲料可以让猪羔子长膘，同样的，酒糟也可以，县八厂是酒厂，连带着生产高浓度医用酒精，酒精和酒，都需要成吨的玉米，从县八厂的身上想办法，比粮站方便。

俞衡又把目光投向王奔柜台上的散酒，就知道王大老板跟县八厂的人关系匪浅，酒糟虽然不太方便运输存储，但这不是太大的问题，因为湿酒糟必须要晒干，不然猪羔子吃了很容易酒精中毒。

至于说玉米缺口，也好解决，跟刘书记打个招呼，允许老俞家用现金收购一些新下来的玉米，再说老俞家自己还有六亩地，百十来头猪，还是能够自我解决的。

“感谢王老板指点明津，可我真不认识县八厂的大学生们，不如这样，我那天在您这酒馆里摆上一桌，您帮忙引荐一下！”

“当然，也不白劳烦您，我这有个主意，可以让您成为这镇上档次最高的饭店，可这赚钱的主意，我不能白出，您得帮我把酒糟这事搞定，您看如何？”

“但咱们得说好，这人得是能一锤定音的。”

俞衡口袋里空空，没有足够的筹码打动王大老板，可自己照比王奔这些人，多了快四十多年的见识，这可是现今这社会最缺的。

科学就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放到那个时代，都不落伍。

成为镇上最高档的餐馆！

这话是说道了王奔的心里了，他做梦都想把镇上其他两家私人餐馆给挤兑黄了，而且他也知道，眼前这位年轻的同志，不是凡人，随便一个主意，就让他最近这三天赚了不少的钞票，利润比过去一个月都多。

他心里非常痒痒，很想知道俞衡嘴里的那个主意是什么，但面上又不能透漏出太多，必须要表现出不在意的表情，不能让这小子拿了自己的短。

“俞老弟还有高招？真是没想到啊！”

“不瞒兄弟说，我就是县八厂大厨房的，量要是少，不用太麻烦，我就给你办了，但要是量大，我就得找找老朋友了。”

王奔就是县八厂的，但他托人办了个大病假，自己出来开饭馆，这也算是两手准备，如果饭馆干赔了，或者不赚钱了，也可以直接回厂子里上班。

看样子老俞家这次要扩大规模，搞养殖厂了，这得问明白喽，要是要的量少，他可以私下想想办法，找找老同事，自己把人情给揽下来，但要是要的量大，就得走明面上的手续。

现阶段从国营厂子出来，自己开买卖的，在蛟河地面上，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就算是首都、十里洋场这样的大城市，也是少数个例。

只要进了厂，生老病死都有人管，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农村人把眼睛瞪红，把眼睛瞪出来，都轮不到这样的好事，因为这些工厂在六零年就接到了死命令，明令禁止工厂自主招工，尤其是不能招农民，只能招聘城里人，或者疏散下去的知青。

（每每写到这里，我就唉声叹气，无言以为。）

生在地头上，在方圆五里的地头上生活一辈子，而后在死在地头上，这是村里多数人的命运，只要红太阳挂在上面一天，就不允许更改。

“老哥真是好魄力，即便是大学生，应该也没有您这种大魄力，这钱，就应该您这样的英雄好汉赚去，但我现在心里也没有个谱，不知道家里到底想养多少猪羔子，您能搞定，我也就放心了。”

“我回去之后，跟家里商量商量，定个数，之后再告诉您。，但要我当家做主，就多养一些，搞就搞把大的，小打小闹，还不如不搞。”

听到王奔能搞定，俞衡心里就有数了。

现在的人照比四十年后的人单纯一些，加上东北人性子直，能办就是能办，不能办就是不能办，还没有进化到满嘴跑火车的状态。

回家告诉老爹一声，告诉他饲料搞定了，可以跟刘书记摊牌了，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准备告辞离开。

“老弟，你先稍等，我是帮你想出办法了，你嘴里的办法，是不是也透漏一二！”

看到这小子要拍拍屁股要转身离开，王奔立刻拦住，想要他透露一下嘴里的办法，看看适不适合自己这个小饭馆。

既然要合作，俞衡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玩意就是一层窗户纸，只要捅破了，王大老板就知道了。

“您知道鱼缸嘛？”

俞衡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摆放铁盆桌子的前面，看着里面小鱼，开口反问道。

鱼缸并不是稀罕玩意，县八厂里就有个大鱼缸，两米来长，一米多高，说是从首都来的，身为县八厂的职工，王大老板当然见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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