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西周程序员 第167章 记忆战场

青铜烛台的火光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跳动，将姜绾的影子拉扯得忽长忽短。她掌心托着的头骨泛着青灰色光泽，指腹抚过额骨处三道交叉的刻痕时，指甲缝里突然渗出血珠 —— 那些看似天然的裂痕，竟与九鼎生物实验室门禁系统的 LoGo 完全吻合。

\"这是守陵人世代相传的 ' 记忆载体 '。\" 墨家巨子的声音从石笋后传来，他腰间的青铜鱼符正与头骨产生共振，\"每个刻痕都是用陨铁匕首划下的，里面嵌着纳米级的玉琮碎片。\"

姜绾闭上眼睛，重瞳在黑暗中泛起微光。当意识沉入头骨的裂痕时，无数碎片般的画面如青铜剑刃般劈开脑海：周武王的青铜钺劈向虚空，金箔般的数据流从中崩裂，钺面倒映出的并非商周战场，而是现代秦山核电站的冷却塔，冷却水正以《周易》卦象的轨迹循环。

\"公元前 1046 年...\" 萧决按住她颤抖的肩膀，星图纹身顺着接触部位蔓延至她手腕，\"是上一次文明重置的时间点。\"

林教授的白大褂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盯着显微镜下的金属蛋白阵列，手中的钢笔突然在记录本上划出歪斜的墨迹。那些本该呈现螺旋结构的蛋白质，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排列成微型青铜鉴的形状，镜面反射出的画面让他瞳孔骤缩 —— 虚拟长安的朱雀大街上，无数 Npc 正举着刻有 \"姜绾皇后\" 的青铜牌位游行，而街角茶楼的木质楹联，分明是用二进制代码写成的《长安十二时辰》剧本。

\"教授！所有样本都在复制这种结构！\" 助手小吴的声音带着哭腔，培养箱里的神经元细胞已全部金属化，突触连接形成的竟是墨家机关城的立体地图，\"连档案室的监控录像都在...\"

监控屏幕上，三分钟前还空无一人的走廊，此刻正显示姜绾与萧决并肩走过的画面。两人的衣着在古代玄色深衣与现代白大褂之间不断切换，最诡异的是，萧决左胸口的星图纹身，正与实验室天花板上的应急灯形成完美共振。

姜绾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指尖已陷入头骨裂痕，渗出的鲜血正激活里面的玉琮碎片。全息影像突然变得清晰：周武王转身的瞬间，铠甲下露出的后颈处，竟有与九鼎生物员工完全相同的条形码烙印，编号 \"001\" 在青铜火光中忽明忽暗。

\"他们早就在监视我们。\" 萧决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他袖中滑落的龟甲碎片自动拼接成星图，猎户座悬臂上的某颗恒星正在规律性闪烁，\"每个文明周期的 ' 救世主 '，都是观测者提前植入的棋子。\"

现代实验室里，林教授突然想起三天前在仓库发现的战国帛书。当时帛书空白处突然浮现墨迹，用小篆写着 \"第 98 次重置警告：勿信十三人议会\"。此刻看着金属蛋白组成的 \"十三\" 字样，他突然浑身发冷 —— 那个在青铜纪年史中从未记载过的神秘议会，正是九鼎生物董事会的核心成员。

姜绾的重瞳突然捕捉到头骨裂痕深处的反光，那是一面极小的青铜镜，镜面里倒映的不是她的脸，而是现代实验室中正在尖叫的林教授。两个时空的画面突然重叠，她看到自己的银发在古代密室中无风自动，而千里之外的实验室里，培养皿中的干细胞正同步生长出相同的金属纹路。

\"姜博士！\" 墨家弟子的惊呼打断思绪，先前治愈的患者突然闯入密室，他眼中的三星堆神树图腾正在疯狂旋转，\"城外来了一队戴青铜面具的人，他们... 他们能说出我们每个人的前世！\"

萧决猛然拔剑，剑穗上的磁石突然指向头骨裂痕：\"是观测者的记忆收割者。他们在清除知道真相的人！\"

现代线的警报声几乎同时响起。林教授看着监控里闯入实验室的青铜面具人，他们手中的粒子刀与第 164 章中出现的武器完全一致，而领头者后颈的条形码编号，正是姜绾在头骨影像中看到的 \"001\"。

姜绾的指尖划过头骨内隐藏的凹槽，一枚米粒大小的玉片应声掉落。当她将玉片按在机关城的青铜罗盘上时，整座密室突然被星光照亮 —— 那是来自公元前 3000 年的记忆投影：在金字塔形状的实验室里，穿着白色长袍的科研人员正在培育克隆体，培养舱上贴着的照片，分明是现代姜绾的一寸免冠照。

\"第 98 号样本，基因匹配度 99.7%。\" 投影中传来机械音，\"启动记忆植入程序，目标文明周期：西周。\"

林教授在现代实验室的档案柜深处找到的战国帛书，此刻正自动展开新的篇章。泛黄的绢布上，用现代荧光墨水写着：\"观测者 00 号实验日志：姜绾克隆体第 12 次失败，其干细胞再生能力会触发青铜神树的自我保护机制。建议启用备用方案 —— 将萧决改造成生物计算机。\"

患者突然抱住姜绾的腿，他眼中的神树图腾分裂成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映出不同时空的姜绾：在唐朝大明宫调制中药的她、在民国琉璃厂鉴定青铜器的她、甚至在未来实验室培育克隆体的她。而所有画面的背景里，都有一个戴着相同青铜面具的观测者，正在用玉琮记录她的一举一动。

\"他们在复制您的基因。\" 患者的声音变成了九鼎生物 cEo 的腔调，\"每个文明周期的 ' 姜绾 '，都是前一个周期的克隆体。包括您现在的记忆，都是观测者植入的...\"

话未说完，他的胸口突然浮现出电路板纹路，那些金属化的血管正以《连山易》的卦序收缩。姜绾这才惊觉，所谓的 \"记忆篡改\"，不过是观测者在不同克隆体之间同步数据，而真正的原生记忆，早已被封存在月球背面的环形山 —— 就像第 164 章中她看到的集成电路。

古代密室的石门突然被撞开，十七个青铜面具人鱼贯而入，他们手中的粒子刀发出的嗡鸣，与现代实验室里的警报声形成完美共振。姜绾看着为首者面具上的饕餮纹，突然想起在时空管理局档案（第 160 章提及）中见过的图案 —— 那正是九鼎生物 LoGo 的原型。

\"萧决！用你的血激活头骨！\" 她将患者推开，重瞳中倒映着两个时空的战场：现代林教授正在用《黄帝内经》竹简砸向粒子刀，而古代萧决的星图纹身已蔓延至咽喉，他咬破舌尖喷在头骨上，那些裂痕竟组成了三星堆神树的轮廓。

当两滴血珠同时落在青铜罗盘上时，两个时空的画面突然重叠：在虚拟长安的城墙上（第四卷伏笔），姜绾的克隆体正在向观测者下跪，而她手中捧着的，正是现代实验室中那个装着 \"创世程序 1.0\" 的战国帛书。

头骨突然发出刺目蓝光，将姜绾的影子投射在石壁上。所有人惊恐地看到，她的影子分裂成两个：一个是穿着古代深衣的她，另一个是穿着现代白大褂的她，而后者的左胸口，分明跳动着与萧决相同的星图纹身。

现代实验室的监控录像在此刻定格，画面右下角突然浮现出一行小字：\"第 98 次重置倒计时：42 天。观测者 00 号（姜绾母亲）已苏醒。\"

而在古代密室的阴影里，那个被姜绾治愈的患者正慢慢转身，他眼中的神树图腾不知何时变成了九鼎生物的 LoGo，嘴角勾起的弧度，与第 165 章中出现的克隆培养舱里的身影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