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符九阙 第64章 生死抉择

消毒水的气味在 IcU 病房里冻成冰碴，萧战的高烧把监测仪折腾得滴滴乱叫。苏雪的金红血液刚碰到输液管，他突然睁眼，浑浊的瞳孔里映着她银盒上的咒文：\"雪，别用你的血...... 老子还想多活几年，看你和九哥成亲呢。\"

林九的守护印在掌心微亮，显形出萧战后颈的守墓人刺青 —— 此刻正泛着诡异的蛇瞳红光：\"尸解仙病毒在侵蚀他的脉络，只有你的血能压制。\" 他按住萧战乱挥的手，发现对方腕骨处刻着极小的银盒图案，\"萧战，别任性。\"

\"去你妈的任性！\" 萧战突然掐断输液管，黑色血液溅在床单上竟凝成冰花，\"老子在中东见过守墓人血祭，每次用都要折十年阳寿......\" 他望着苏雪颈侧的金红胎记，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浅红裂痕，\"你现在笑起来都有细纹了，还当老子瞎？\"

苏雪的指尖无意识抚过眼角，医用灯光下，那道细纹像条沉默的蛇，正沿着西陵咒文的纹路攀爬。她突然想起在碑林地窟时，萧战曾用身体替她挡下傀儡的毒针，当时他说的也是这句 \"老子替你扛着\"。

\"萧战，\" 她突然握住他冰凉的手，金红血液在接触点亮起微光，\"你后颈的刺青，是我母亲当年给守墓人后裔的印记吧？\" 归墟眼穿透皮肤，看见刺青深处藏着半片阴符经残页，\"二十年前在敦煌，你母亲为保护我父亲......\"

\"够了！\" 萧战猛地转头，盯着天花板上的消防喷淋头，\"老子不需要可怜，更不想当什么守墓人后裔......\" 他突然扯开病号服，露出布满疤痕的胸口，在左胸心脏位置，纹着与苏雪银盒相同的星图，\"雪，你知道这纹身怎么来的吗？\"

林九的守护印突然震动，显形出十年前的边境小镇：萧战蹲在篝火旁，用匕首在胸口刻下星图，旁边躺着他母亲的守墓人玉佩。火光照亮他咬碎的银牙，每道划痕都伴随着低咒：\"阴符会的狗东西，老子早晚把你们的机械心脏拆下来当烟花放。\"

\"萧战......\" 苏雪的声音哽咽，金红眼泪滴在他胸口，竟让星图纹身发出微光，\"原来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知道又怎样？\" 萧战抓起床头柜上的战术刀，刀柄上刻着 \"雪\" 字的简写，\"老子只知道，守墓人早就死光了，现在活着的，只有想保护你的萧战。\" 他突然望向林九，\"九哥，阴符会下一步肯定盯着匈奴墓的黑水阙，那里藏着玄蛇逆鳞的真正秘密。\"

林九点头，摊开父亲的日记残页，上面用朱砂圈着 \"黑水阙开，玄蛇泣血\" 八个字：\"周明远的机械玄蛇核心还在，他需要逆鳞血完成尸解仙的最终融合。而我们......\" 他指向窗外逐渐结冰的树枝，\"必须在冬至前找到玄蛇的巢穴，否则九阙星图一旦逆转......\"

\"我和你们一起去。\" 苏雪突然站起身，银盒在掌心发烫，\"黑水阙的石椁迷宫需要听风辨穴，北派的《黄泉秘录》残页在我这里。\" 她忽略林九皱眉的表情，\"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早衰是守墓人血祭的代价。\"

萧战突然用战术刀敲了敲床头柜，震落的药瓶滚到苏雪脚边：\"雪，你连握刀的力气都没了......\" 他突然看见她发间闪过的银光，喉结滚动着别过脸，\"操，老子宁愿被尸解仙啃了，也不想看见你变成老太婆。\"

\"萧战！\" 林九突然低吼，守护印在萧战额头显形出归墟核的星图，\"你以为留在医院就能保护她？阴符会的侦察机昨天已经掠过西安，他们的目标从来不是玄蛇，是......\" 他望向苏雪，\"是能让九阙重启的双星血。\"

苏雪趁机将金红血液滴入萧战的输液管，看着黑色血液逐渐转红：\"这次去匈奴墓，我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第一，在石椁迷宫入口布置电磁干扰器，阻止阴符会的傀儡定位；第二......\" 她顿了顿，\"帮我盯着九哥，别让他再独自犯险。\"

萧战的瞳孔突然收缩，发现苏雪指尖的金红胎记已淡得几乎透明：\"雪，你的血祭纹......\"

\"别废话。\" 苏雪转身走向病房门口，在玻璃上看见自己的倒影 —— 原本漆黑的长发，发尾已泛起银白。她深吸口气，将银盒贴在胸口，那里还留着萧战在碑林地窟替她挡刀的疤痕。

老烟枪的咳嗽声从走廊传来，他怀里抱着卷散发着硫磺味的羊皮卷：\"九爷，黑市传来消息，阴符会在草原上撒了 ' 尸香魔芋粉 '，那玩意儿能顺着北斗星位追踪咱们。\" 他突然盯着苏雪的发梢，\"雪姑娘，您这头发......\"

\"老烟枪，把《黄泉秘录》给我。\" 苏雪伸手接过羊皮卷，金红目光扫过北派密语，\"黑水阙的生门在 ' 玄武位 '，需要用沉水香混着守墓人血点燃引魂灯。\" 她故意忽略林九握紧的拳头，\"九哥，你负责破解星象机关，萧战控制爆破节奏，我来处理玄蛇。\"

\"不行！\" 林九突然按住她冰凉的手，守护印在她掌心显形出归墟核的警示，\"玄蛇的逆鳞能吸收守墓人血，你现在的状态......\"

\"那你说怎么办？\" 苏雪突然转身，银盒咒文在灯光下格外刺眼，\"让萧战拖着半条命去当诱饵？还是等阴符会把我们的血抽干，拿去复活始皇帝？\" 她的声音突然放软，\"九哥，我知道你怕失去我，但别忘了，我们是双星。\"

走廊尽头的消防栓突然爆开，冰水混着尸解仙的腐臭味涌来。萧战的狙击枪率先开火，子弹在水雾中显形出阴符会的机械傀儡，它们胸口嵌着的，正是苏雪在神树地宫丢失的血玉残片。

\"操，是追踪型尸傀！\" 萧战拽着苏雪躲进病房，战术刀划破傀儡关节，\"九哥，它们的核心是雪的血祭纹，得用摸金符的阳火才能摧毁！\"

林九的摸金符燃起阳火，在傀儡群中辟出通道：\"老烟枪，带萧战先走！雪，用你的归墟眼找尸傀的信号源。\" 他突然发现苏雪的银盒正在自动吸收血玉残片，\"雪，银盒在进化？\"

\"是姑母的力量。\" 苏雪望着银盒表面浮现的西陵战纹，\"归墟核的时间陷阱在修复我的血祭纹，代价是......\" 她摸了摸开始疼痛的太阳穴，\"代价是让我提前看见未来。\"

萧战突然在拐角处咒骂，林九冲过去时，看见他正用身体挡住射向苏雪的弩箭：\"操，这些龟孙子用的是匈奴狼毒箭！\" 他撕开袖口，露出被划伤的小臂，伤口处泛着与玄蛇相同的蓝光，\"雪，别过来，这毒......\"

苏雪的匕首已经抵住他的咽喉，金红血液顺着刀刃流入伤口：\"萧战，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在硬撑？\" 归墟眼看见毒素正在侵蚀他的守墓人刺青，\"当年在敦煌，你母亲用生命保护我父亲，现在换我保护你。\"

萧战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雪，你知道吗？第一次在阴山鬼市见到你，你蹲在墙角擦匕首的样子，像极了我妈临终前的模样。\" 他低头看着逐渐愈合的伤口，\"后来每次你用金血救人，老子都在想，是不是老天派你来，给我个重新当守墓人的机会。\"

走廊尽头的电梯突然打开，阴符会的机甲傀儡鱼贯而出，胸口嵌着的，竟是完整的玄蛇逆鳞。林九的守护印疯狂旋转，显形出匈奴墓的实时影像：石椁迷宫正在逆转，玄蛇的巢穴中央，周明远的机械心脏正在吸收北斗星力。

\"没时间了。\" 苏雪将银盒塞给萧战，\"带着它去匈奴墓的 ' 天枢 ' 位，那里的石兽眼睛是归墟核的投影。九哥，我们走 ' 摇光 ' 位，用双星血重新排列石椁方位。\"

林九望着她坚定的眼神，突然想起十岁那年，她也是这样挡在他身前，用金红血液击退阴符会的尸傀：\"雪，答应我，这次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着回来。\"

\"应该是你答应我。\" 苏雪突然踮脚，在他额头上落下轻吻，\"摸金校尉的祖训不是 ' 生同穴 ' 吗？\" 她转身走向傀儡群，金红血祭纹在身后展开，\"等解决了玄蛇，我要去你爷爷的坟前，补上迟到十年的拜祭。\"

萧战突然用枪管敲了敲电梯按钮，战术手表显示距离冬至还有四十八小时：\"九哥，老子查过黄历，冬至子时的北斗方位，正好对应黑水阙的生门。\" 他望着苏雪逐渐变白的发梢，声音低沉，\"如果这次我没能回来，帮我把骨灰撒在匈奴草原，那里的星空......\"

\"闭嘴。\" 林九打断他，守护印在电梯门显形出父亲的留言，\"老烟枪说过，北派摸金校尉有句老话：' 三个人进去，三个人出来。' 这次也不例外。\"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苏雪的匕首已划破掌心，金红血液在空中凝成西陵战旗。萧战的爆破弹同时炸碎机甲核心，显形出里面藏着的阴符会密信，上面用父亲的笔迹写着：\"匈奴墓的玄蛇逆鳞，是打开归墟核记忆库的钥匙\"。

\"九哥，你看！\" 苏雪指着密信背面，那里画着个戴西陵玉佩的小女孩，正牵着戴摸金符的男孩，走向刻满星图的石椁，\"这是...... 我们小时候？\"

林九的守护印解析着画中细节，发现男孩手腕上的罗盘印记，正是他掌心的守护印雏形：\"雪，这可能是归墟核的时间残影，或者......\" 他顿了顿，\"是我们在前世九阙留下的印记。\"

萧战突然扛起老烟枪，战术刀在墙上刻下双星印记：\"操，老子不管前世今生，只知道现在 ——\" 他指向窗外逐渐结冰的渭河，\"阴符会的龟孙儿们在草原等着咱们，而老子的狙击枪，早就饥渴难耐了。\"

三人在医院后巷登上越野车时，苏雪突然在后视镜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 眼角的细纹更深了，发间的银白在夜色中格外刺眼。她摸着银盒上的新纹路，那是与萧战的守墓人刺青相同的图案，突然明白，所谓的生死抉择，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

\"九哥，\" 她突然开口，\"如果我这次血祭后没回来，记得去西陵祖祠的槐树底下，那里埋着我给你刻的摸金符。\"

林九猛地刹车，转身凝视她的眼睛：\"雪，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下墓吗？在刘贺墓里，你为了救我中了尸毒，当时我说过什么？\"

苏雪愣住，记忆中那个雨夜的少年，曾红着眼眶说：\"苏雪，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九阙的墓全拆了，让阴符会的人下去陪你。\"

\"现在我还是这句话。\" 林九发动汽车，车灯照亮前方的草原公路，\"所以你给我记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会一起从匈奴墓回来，就像二十年前，我父亲和你父亲做的那样。\"

萧战突然摇下车窗，让草原的夜风灌进车厢：\"操，你们俩肉麻够了没？老子可是带着炸药包呢，这次要是炸了玄蛇的老巢，老子要在石椁上刻 ' 萧战到此一游 '。\"

苏雪被逗笑，金红胎记在黑暗中亮起：\"记得刻在 ' 天枢 ' 位，那里的石兽眼睛，能看见九阙之外的星空。\" 她望向远处逐渐浮现的北斗七星，突然发现其中一颗星的光芒，竟与她银盒的咒文同步闪烁。

越野车在子夜的草原上疾驰，车载收音机突然收到杂音，接着传来老烟枪的紧急呼叫：\"九爷，草原气象站说今夜有 ' 九星连珠 ' 异象，匈奴墓的石椁迷宫正在自动重启......\"

话未说完便被电流声打断，苏雪的归墟眼穿透云层，看见九阙的星图正在重组，而在匈奴墓的位置，玄蛇的瞳孔显形出周明远的冷笑：\"苏雪，林九，黑水阙的石椁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

她突然握紧林九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安心：\"九哥，无论前面是生门还是死门，我们一起走。\"

林九点头，守护印与她的金红胎记交相辉映，在车窗上投出交叠的剪影。前方的草原上，石椁迷宫的轮廓已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而在更遥远的归墟核，父亲的身影正站在青铜门前，手中举着的，正是能逆转九阙的最后希望。

萧战突然拍了拍方向盘，战术刀在仪表盘刻下新的双星印记：\"操，老子突然觉得，阴符会的龟孙儿们，可能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林九问。

\"他们以为我们在找钥匙，\" 萧战咧嘴一笑，\"其实我们在磨剑 —— 用双星的血，磨一把能劈开九阙迷雾的剑。\"

越野车的远光灯照亮石椁迷宫的入口时，苏雪看见石兽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发间的银白像极了母亲临终前的模样，却又比记忆中多了份坚定。她摸着胸口的金红胎记，突然明白，所谓的早衰，不过是守墓人血祭的勋章，而她的血，终将照亮九阙的归墟之路。